作為一個殺手,就要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緒。置身事外,以一個旁觀者的視角去觀察問題,做出最正確的選擇,這每一個殺手都要練就的本能……
也正是如此,所以十三明白,自己現在要做的便是等待,等待聽風閣獲取到更多的情報,獲取武林盟余孽的準確據點,人數,以及其他藏身之地。
街頭,十三緩步而行,嘴角勾出一絲弧度,甚是邪魅。目光所至之處,一道秋風忽起,憑添幾分冷意。
他的心情異常複雜,
武林盟余孽的情報,對他來說應該算得上是一個好消息,因為這讓他有了目標,有了機會可以了卻一段因果……
…
那時,十三還是少年
,每日都在風谷中學習,修煉,偶爾也會和一些年紀相仿之人相互切磋或外出歷練。
在十三十五六歲的時候,心中不知不覺的多了一道身影,可惜他那會兒什麽都不懂,也不敢想,只是覺得那只是一些單純的好感。
十三覺得她很美,但到底怎麽個美法十三不知道,她的身影一直都在心裡,卻一直都很朦朧,根本記不起一個清晰的面孔,所以十三不會用明眸皓齒,膚白貌美等去形容她的美,她的美是感覺上的美,是在藏在十三心裡的美……
後來十三與她又見過幾次,每次看著她十三就覺得很舒服,心裡很舒服,卻又不敢多看,直到後來,再也沒有見過……
…
恍然間回到了清風居,十三在院子裡舞起了一套劍法,很快引來隨風和孤雨前來圍觀。
一柄黑色短劍,一套平淡無奇的劍法,與那日隨風在河邊所見一模一樣,只是這會兒院子裡沒有風,也沒有落葉。
隨風看著看著,便回憶起那日,十三最後揮出的那一劍時,落葉如飄雪般的美妙場景。隨風心癢難耐,假裝著手上也握著一柄劍,跟著十三的動作胡亂比劃起來。
等到十三一套劍法練完,收劍而立,隨風立馬走上前去:
“師父,您什麽時候教我劍法啊!”
十三沒有動作,靜靜的站著,隨風這才注意到師父這會兒與往日有些不太一樣,眼睛裡的那種淡然不見了,多了許多嚴肅,尖銳的味道,這讓隨風有點慌亂,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孤雨也發現氣氛有些不對,悄悄的走了過來站在隨風身後。又過了幾次呼吸的時間十三開口了:
“隨風,你知道風谷的人最擅長的是什麽嗎?”
“額,刺殺。”
隨風沒有過多猶豫,直接回答,畢竟這是江湖上公認的,可他卻看見十三在搖頭。
十三:“是逃跑。”
隨風無言,想要師父多解釋一下,卻聽十三忽然這麽問道:
“隨風,你想做一名殺手,還是一名劍客。”
“有什麽區別嗎?”
隨風問。
“做殺手,你只要會殺人就行,而殺人只需要一劍。做劍客,你要知道擊敗一個人要比殺了他困難的多。”十三緩緩說道。
“那師父,殺手和劍客哪個比較厲害?”
“看人。”
“哦,那師父你呢?你是屬於……”
“我有一劍,一劍一人。”
“我想要跟您一樣……”
“過段時間再說吧!”扔下這就話,十三離去……
傍晚,送飯的婦人準時到來,那原本用來送飯的食盒,已悄然變成了雙倍的高度,用以滿足某人日益激增的飯量。
與此同時,遠在龍城一處民宅裡,牛二正和一名花袍男子爭吵不休,恨不得拔刀相向。
這花袍男子看上去20歲左右,模樣和朱達昌十分相像,聽牛二對他的稱呼,此人應是那朱達昌的親兒子朱曉償。
屋裡,朱曉償坐著,翹著二郎腿對一旁站的牛二說道:
“牛二,你說,你到底吞了我多少錢!”
“曉償啊,你……”
牛二一臉無奈身行略顯疲憊,剛開口就被豬曉償打斷:
“嘿!我說牛二,在我爹面前你可不是這樣的,怎麽現在我爹沒了,你就曉償曉償的,曉償是你叫的嗎?”
“少爺!你爹他確實沒給我錢,當時你爹……”
“啪!”
一隻茶杯摔在地上了,便見朱曉償站起身來,指著牛二的鼻子吼道:
“好你個牛二,虧我爹還常跟我提你,說院裡那些個人,也就你真心實意的叫他一聲大哥,我呸!你爹你爹,是我爹。”
牛二在心裡暗罵一句,表面上不漏聲色繼續解釋:
“好好好,公子,算我的不是,可大哥他確實隻給我了這封信,說如果出事,就委托我給你送過來,只有信,路費還都是我自己墊的。”
“我呸,還委托你,你配嗎?我告訴你牛二,今天你要是不把錢拿出來,可別怪我不顧往日情分。”
說著朱曉償刷的一聲抽出放在桌子上的那把大刀,凶神惡煞的盯著牛二。
“少爺切莫動手,我牛二可對鬼神發誓,之前所說絕無句虛言啊!”
牛二一頓緊張,兩支招風耳一動一動的,他還真怕這驕橫的朱曉償不管不顧的給他一刀。
朱曉償冷哼一聲:“哼!你當我是三歲娃娃不成,我爹自殺後,家裡的錢財珠寶,你牛二當真的就分文未取?”
“少爺!大哥死後,天還沒亮鎮上的一群人就抄著家夥殺過來了,家中財務搶掠一空,王五王六等人要麽打死要麽打殘,就連院裡的女人都給他們分下去做妻做妾了……”
牛二說的俱聲俱色,朱曉償不由得多信了幾分,放牛二離去後,朱曉償反覆琢磨著,越想越覺得不對,猛的一拍大腿,叫罵一聲便追了出去……
...
夜裡,風城,清水居。
悠悠笛聲又起,十三獨坐院中,沒有人來打擾。
或許秋天本來就是一個懷念的季節,就像那滾滾落葉,正在和大樹告別。
“七七”是她的名字,或者說是一個代稱吧!風谷中人特有的代稱。丁字組,丁七七。
那時的十三還不叫十三,也不性風,而是丙四九。對,這是一個發生在丙四九和丁七七之間的“心靈故事”。
五年前,天賦強悍的丙四九被特許了一次拜師資格,而丙四九選擇的正是丁七七的師父,那個已經許久未見的丁七七的師父。
可惜,他還是沒有見到丁七七,也是後來他才知道,原來風谷,已經沒有了丁七七
。
那一刻他才知道,他還會慌亂,還會心痛,作為一名風谷預備隊裡的殺手,他以為他早就不會了……
他跟師父申請,去看了七七的留下的東西。一些衣物,一些小玩意,一本日記。
翻開日記,丙四九看了一會兒,就一會兒,就再也不敢去觸碰了。
他,恐懼,害怕!
感覺自己的心,已經不在接受自己的控制,那是一種強烈的危機感,而那寡寡幾行……還在心裡亂竄……
今天又到了切磋的日子,四九會在嗎?
穿那件衣服好呢!
他好像是殺手組的我……
……
他在呢,我對他笑了,可他還是冷冰冰的樣子……是……
是因為他是殺手組的吧!冷冰冰是正常的……對,一定是這樣的。
……
夜已深,風漸冷,笛聲遠去,眺望西北八百裡外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