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憶春樓。
十三在客房中,看著沙駝送來的資料。兩張畫像和一些文字記載。
畫像中一人胡須茂密,眼珠子瞪的老大,怎看上去有些鬼神廟裡當差的味道,此前在赤沙城裡開了一個檔口賣肉,由於喜歡和周圍的菜販子們吃牛打屁,被人稱為,胡刀刀。
另一畫像中,這人倒是眉清目秀的,就是有點過於陰柔,要不是傍邊寫有注釋,十三還以為這是個女的。此人在經常倒賣一些胭脂水粉,被他的那些客戶們稱為,赤沙一朵花,簡稱赤花。
看完畫像,還有一些詳細文字記載,
胡刀刀,具體姓名不祥,年領35-40歲,六年前出現在赤沙城,後來消失過一段時間,再次出現時,大概是在三年前……
赤沙一朵花,姓名不詳,年齡22-30歲之間,四年前出現在赤沙城,借過棺材鋪老娘的衣服,當鋪裡當過幾次金銀首飾,還穿過鐵匠老王的一隻拖鞋……
十三默默的看著這些信息,目光停留在了最後的一段文字上,這段文字被沙駝刻意做了標記:
“這兩人曾多次在同一天的時間裡,離開過赤沙城,根據比對,他們離開的時間點與大漠中,曾出現過的一波沙匪基本吻合,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沙駝。”
十三看完陷入了沉思。雖然這只是沙駝的猜測,但卻是有理由有根據的猜測,這些人隱匿在赤沙城裡定然不會什麽都不做,從五年前他們敢對風谷的那些試煉隊員下手就可以看出,他們是不會隻甘心於賣肉的。
“以他們謹慎的性格,多半還會在隱匿一段時間,看起來應該不會太久,一年還是兩年呢?”十三琢磨了一會兒,暗自做下決定:
“看來還得讓聽風閣的人多關注一下各地商隊受劫的情況。時間就定在半年後吧!”
“在過兩天就回去吧,隨風那家夥這兩天應該吃了不少苦吧!”
“不知道半年後他能不能把活體功練到小成,嗯,有點難啊。”
不久後,有人敲響了十三點房門。
“咚咚咚。”
“爺,青兒姑娘就要上台了,您在樓下定的位置可還給您留著那!”
“嗯,知道了。”
十三應了一聲,準備下樓,忽然間想起那頂短耳帽,心裡又有了一個想法。
“不知道他今晚會不會來呢?應該會吧…”十三立即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既然他是遊刃,昨天錯過了,今天又怎麽會不來呢!
……
大廳裡,十三果然又看到了那頂帽子,沒有猶豫,這次他主動走上前去。
東門月看著十三一聲不響的坐到自己對面。他知道,這個在酒館外連續碰到兩次的人,多半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皺了皺眉說道:
“我們不應該保持點距離嗎?”
十三似笑非笑的輕聲道:“是應該保持距離,不過我叫風十三。”
東門月一陣驚訝,盯著十三認真看了一眼,輕笑一聲道:“那倒無需顧及。”
如果是風谷中的其他人物,那多半是要避嫌的,但十三是在風谷擁有名號的人物,這種級別已經超出隱宗和風谷的合作范圍。
東門月又道:
“東門月,沒想到會在此地遇到公子,幸會幸會。”
“我想請你幫個忙,半年後……”
十三直接說出了他找東門的目的,他需要東門月在半年後給他提供一些情報,聽風閣的情報網絡有一部分是和隱宗是共用的,
剩下的便是各有各的渠道,而渠道不同信息也會略有差異,隱宗自然有他的獨到之處,否則又怎麽能和風谷合作這麽多年呢! “琤,琤琤。”
預示著青兒姑娘上台的琴音悄然響起,很快,青兒開始起舞,而舞姿與作夜有所不同,但依舊惹人心潮澎湃,而那熟悉的吼叫聲、話語聲,也依舊響亮。
東方月也不愧是遊刃中的一員,他那吼叫聲時常敢與群狼爭鋒,哪裡還有昨夜與‘吳’交談時的溫雅!
“青兒姑娘,你就是那大漠中的清泉,是那大漠中的花朵,是我心中永遠的牽掛……”這一次這位仁兄有了防備,但可惜嗓門沒有人家響亮。
東門月:“青兒姑娘,你是我心中的那片綠洲,是我心中的那片彩虹,我就是那大漠中迷途的羔羊,是你……”
十三:“······”
……
輕歌曼舞,繁華落盡,曲終了,人已散。
憶春樓的老板娘聽說有位貴客找她,原本她還不以為意,以為又是哪家大少爺喝多了,打她家青兒的主意,這種人她可見多了。可等她見到人時,沒想到對方就直接扔給了她一塊牌子,也隻說了一句話,“把青兒帶過來。”
老板娘本來還要說些什麽,但一看這黑牌子直接呆了,面朝她的這一面刻著的是一個名字,她趕緊翻過來看另一面, 發現這一面刻著的真的是那一首小詩,一時間驚疑不定,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這塊牌子可是傳說之物,怎麽會出現在她手上,這怎麽可能呢!她不信,不敢信。
“你可以試試看。”十三看出了她的心思開口說道。
聽十三這麽一說老板娘不由得信了幾分,因為這塊牌子絕對是個禁忌,沒人敢去弄虛作假,更傳說這快牌子很是奇異,用火點點不著,放在水裡還不會沉,是真是假一試便知。
老板娘咬了咬牙,還是決心試上一試,拿著牌子在蠟燭上就燒了起來。
牌子還是黑黑的怎麽燒都沒有變化,見狀老版娘冷汗直流,手都開始抖了起來。
“不用害怕,我就是給你看看,沒別的意思。”十三提醒道。
這塊牌子有兩面,刻名字的一面是用來表明身份的,而刻著詩的一面代表的則是殺戮,所以剛才十三給她牌子的時候,名字一面是朝上的,只是老板娘她似乎忘記了這一點。
“請風公子稍等片刻,我這就去,這就去。”
老板娘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把牌子還給十三,匆匆忙忙跑了出去。她必須親自去把青兒給請過來。
十三坐了下來,隨意在房間在掃了幾眼,靜靜等候。
……沒過多久,青兒姑娘被老板娘給推進了屋裡,房門關閉,房間裡就剩下十三和青兒兩人。
燭火跳動,一片沉默中……
青兒就站在那裡,把頭埋的很低,就像是一個害羞的小姑娘,完全沒了她在舞台上時那種“唯我”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