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與她年齡相近、高大帥氣的男孩就在她附近,道了聲:“郡主,好的!我來了!”
他順勢推了那女孩一把。
那女孩越蕩越高,發出陣陣銀鈴般的笑聲,越來越蕩得高。
“阿添,我們昨天拜過天地了,我這一輩子隻嫁給你一個人!”
“郡主小姐,那是開玩笑過家家的!我是個奴才,怎麽高攀得上你這種王府的郡主?”
“阿添,你說什麽?什麽開玩笑?本郡主是認真的,認定了的事就不會變!”
“郡主,不要折殺奴才了!”
“少廢話!阿添,拉勾上吊不許變!本郡主非你不嫁!再推我一把!我要蕩得再高些!”
她突然聽到一個似乎來自地獄般陰惻惻的聲音道:“好……我來推你一把!……”
“啊……”
女孩花容失色,只聽得她一聲慘叫聲,竟然從秋千上甩了出去數丈高,一下不見了蹤影。
男孩大驚失色。這蕩秋千就算失手,也不至於甩得不見蹤影,如此詭異之事居然發生了。
除非是鬼,鬼蕩秋千?大白天撞鬼了?
剛剛那個陰惻惻的聲音道:“好……我來推你一把!……”
他卻未曾聽到。
他看著那還在晃蕩的秋千,嚇得呆若木雞。好一會,才失聲痛哭道:“郡主,你到哪去了?丟下我一個人怎麽辦?你不要嚇我,我是真心喜歡你的,只要你不嫌棄我,我一定會娶你的!哪怕被王爺殺了頭我也不怕!”
眾人起始都看見他陪著郡主來了此處蕩秋千。現在郡主一下無緣無故沒了蹤影,他是百口莫辯,他知道彌天大禍就要來臨。
王府對他進行了嚴刑審問,他無法解釋清楚這件事,被打得昏死過去。
等他醒來時,發現躺在一個地牢裡,這裡陰暗潮濕腥臭。他感到雙肩一陣鑽心的疼痛,不由發出聲嘶力竭的呻吟,為什麽肩頭痛得如此厲害?
他忽然聽到鐵器的輕輕撞擊聲響,他低頭一看嚇了一跳,只見兩條鐵鏈從自己雙肩垂了下來。
他驚駭之下,側頭看時,嚇得心膽俱裂。原來兩條鐵鏈竟是從他肩胛的琵琶骨處穿過,和他雙手的鐵鐐銬、腳踝上的鐵鏈鎖在一起。
穿琵琶骨,他聽人說過,那是官府對付最凶惡的江洋大盜的法子。琵琶骨給鐵鏈穿過,半點力氣也使不出來。
他本是王府的護衛,但一身功夫估計也毫無用處了。
這裡估計應該是死牢,是關死囚的地方了。
王府定是認定他謀害了小姐,但是郡主一個活生生的人憑空從人間蒸發了,當時在場的又只有他一人,又如何能解釋清楚?
況且郡主是他心裡最愛之人,不明不白沒了蹤影,他也了無生念。
可惜鎖在這裡無法去找尋郡主。還有大白天郡主莫名其妙地蒸發了,莫非真遇見鬼了?
大白天也有鬼嗎?
這裡地牢陰暗潮濕腥臭,不時還有耗子竄出,實在不是人過的日子。
他長長歎了口氣,全身痛楚疲憊,終於漸漸睡著了。
這時,郡主托夢告訴他,自己被鬼上身了。原來一惡鬼盯上了郡主,知她會去蕩秋千,那惡鬼化做了秋千,趁她蕩秋千之際將其劫走了。
他一下從夢中驚醒,哭喊道:“郡主……”
才發現自己還是躺在冰冷陰森的地牢裡。他懷疑自己的夢是真的,否則一切無法解釋得通。
在嚴刑拷打無果後,
他被判秋後問斬。 但行刑之時,他發現不是用鍘刀行刑,竟然是將自己吊死在樹上。更奇怪的是,居然將自己一身染血的囚衣換成了龍袍,再將自己吊死在山間一棵大樹上。
被吊死時,那種窒息的感覺他永遠難以忘記。令他難以想象的是,為什麽讓自己穿上龍袍再吊死,難道這裡面有一個什麽大陰謀?
後來的事他也記不清楚了。
其實三生石隻顯示他是王府裡小郡主的護衛,他們感情甚好,有一起拜過天地的畫面。還有就是郡主蕩秋千那天突然失蹤的畫面。
後面的這許多事還都是他回憶起來的,三生石並未出現過。三生石是姻緣石,隻顯示與姻緣有關的畫面。
還有一些畫面出現了,都是回放:
一次在花園裡小郡主被毒蛇咬傷了腳趾,那腳趾腫大得象胡蘿卜。徐添二話不說,脫了她的雕花繡鞋,又脫了她的絲襪,直接用嘴唇吮吸她腳指上的傷口,一直到將毒血吸淨。
小郡主心下感動,突然抱住他在他臉頰上狠狠親了一口。他隻覺一陣幽香撲鼻而來, 被親吻時那種感覺如一道酥麻的電流直達心際,甜徹心肺,不由心神蕩漾,手足無措。
那種甜蜜的感覺仿佛還在心頭湧動……
再有一幕場景浮現出來的是:
那是在一個池塘邊,紅花綠柳,鳥啼蟲鳴。
他陪著小郡主在那玩耍。小郡主將早捏好兩個小面人拿了出來,讓他們蓋著紅蓋頭。男的上面寫著徐添,女的上面寫著自己的名字。
只聽她說道:“阿添,這個是你,這個是我。我們今天拜堂成親了!我們白頭偕老,永不分離。”
“一叩首。再叩首。三叩首。”
她手中的兩個小面人相對而拜……
看到這裡,徐添眼眶漸漸有些濕潤。
總之結局就是郡主失蹤了,自己被披著龍袍吊死了。三生石好象還出現了一些其它畫面,但都模糊無法看清了。
郡主!他心裡念叼著,想不到我前世的愛人是王府的郡主,想不到我前世就那樣不明不白的死了。
那郡主的眼神的確與今天的聖女有些相似,只是容顏有變。
一道道記憶洪流湧過,他衝上去,握住了聖女的柔荑,決然地道:“聖女,前世我們不能在一起,今生不管你變成什麽樣子,我都要永遠跟你在一起!”
聖女苦笑了一下,淚光閃爍:“我乃不祥之人,殘損之身,神主的情意我心領了,你走吧,我們的三生石之約已廢,今後再無相見之期!”
她輕輕掙脫了徐添的手,漸漸化為一道輕煙,隱入了玉雕之中。
徐添悵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