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壇上的聖女菲奧娜,聽到‘霍哥根’三個字,想起它就是絲黛拉提到的製藥公司名字。
她扎緊了黑袍,放下兜帽,用黑暗隱藏起自己的緊張。
“不知道霍哥根先生,需要什麽幫助?”
“夜色降臨,女神和她的聖女們需要享受寧靜,黑暗女神的教堂現在不方便接待男士。”
“如果沒有事,我懇請你離開,否則我怕宇宙之神依奧的妒火,會降臨到您的身上。”
奇伊·茨恩教士並沒有稱呼他的禮名,繼續平靜地說道。
“請允許我向您和女神致歉,我無意打擾女神的寧靜和威嚴,只是我今天丟失了一些東西,我懷疑它就藏在教堂之中,希望您能夠允許我,將他們找出來帶走。”
霍哥根·特奧言笑著說道。
“來者不善啊。”奇伊·茨恩教士心裡苦笑。
“對不起,我不能滿足你的願望,這裡是女神行宮,也是宇宙之神的后宮,不存在你丟失的物品。”
“女神的聖女們馬上需要用餐和沐浴了,我們必須按神旨做好女神寵愛降臨的準備,對不起,沒其他事的話,請你們離開。”
奇伊教士說道這,轉頭向禮壇上的菲奧娜吩咐道:
“我的孩子,菲奧娜,你下去吧,去和安娜貝兒她們說一聲音,趕緊去用餐吧。”
“我明白了,教士帕帕。”
菲奧娜點點頭,眼睛有點濕潤,她一手護在胸前,一手捂著臉,飛快地向偏殿走去。
“站住!不然你就要和你的教士帕帕,永別了!”
霍哥根·特奧言突然大聲喊道,嚇得菲奧娜花容失色,不由停下了腳。
“菲奧娜,我的孩子,不要害怕!你聽我說。”
老教士連忙柔聲安慰菲奧娜道:
“你們都知道,在年輕的時候,我是為了維林娜夫人皈依了黑暗女神的教會,當時我是為了愛情,硬著頭皮,抱著加入邪教的心態入會的,哈哈哈哈。”
說到這裡老教士笑了起來,“轉眼四十多年過去了,我的一生即將到達終點。”
“雖然女神從未向我展示過她的神跡,我也從未聽到過她的喃語,但是回顧侍奉黑暗女神之後的生活,我從未如此平靜、喜悅和期盼。”
“女神雖然神名黑暗,但是她把一切不幸全部深藏在黑暗之中,留下的都是美好。”
“她叮囑我們對信徒收起了嘲笑,賜予鼓勵,收起欺騙,賜予真誠,收起冷漠,賜予幫助,即使是死亡降臨,她也能賜予我們寧靜、安詳。”
“這樣的女神,值得我用生命去守護!所以你明白了嗎?不要管我,快走吧。”
霍哥根·特奧言向手下使了個眼色,四個人從他的身後走了出來,準備阻止菲奧娜。
菲奧娜聽了老教士的話,平靜下來,她並沒有離開,而是衝到教堂的武器櫃前,提起一柄黑色銀柄長劍,轉向了走向自己的黑衣人:
“我,聖女菲奧娜,為女神執掌公平,裁決不公!”
“哈哈……黑暗女神的聖女們,都是這麽幼稚嗎?”霍哥根·特奧言身邊一位臉上還帶著掌印的黑衣人,哈哈大笑起來。
“還有我,安娜貝兒,為女神執掌美麗,遏製醜惡!”
一個聲音突然從耳門傳來,聖女安娜貝爾從裡面走了出來,從武器架上拿起自己的長劍豎立在胸口,然後又是伊娃、露西、佐伊、艾莉莎。
“我,聖女伊娃,為女神執掌信念,
抵抗誘惑!” “我,聖女露西,為女神執掌智慧,消除愚昧!”
“我,聖女佐伊,為女神執掌藝術,播撒歡樂!”
“我,艾莉莎,為女神執掌夢想,驅散絕望!”
六位聖女手持銀光閃閃的長劍,身罩黑袍,圍在禮壇下的老教士身邊,劍尖衝前而立,肅穆的小臉帶著點緊張。
就在這時,一位披著黑袍,面容和藹慈祥的女士,也從外面風風火火地走了進來,衝老教士笑罵道:
“你這個臭老頭,是不是又嫌人家做的飯菜不好吃,待會兒我端到你房裡,慢慢給你塞下去!
她一邊說,一邊走到老教士的身邊,拍了拍他的屁股。
“放心吧,你點的外賣,我已經幫你取消了!”
老教士聽懂了她的暗語,目光也變得溫柔起來。
佐伊舉著劍嘟著小嘴,低聲嘰嘰咕咕:“又在打情罵俏……”
“哈哈,太好笑了,你們在表演古裝搞笑劇嗎?”
一群黑衣人停在他們前方,看到六位年輕的聖女,手持長劍嚴肅的樣子,不禁哈哈大笑。
霍哥根·特奧言走上前來,用眼神瞄了他們一眼,黑衣人們笑聲,立即被憋在了嗓子裡。
“教士帕帕,我知道聖女們從小開始練習的劍技,並不是樣子貨。”
“呵呵,我非常敬佩您與聖女們守護榮耀之心,我真心不想與您,還有女神作對。”
他望著不遠處幾位年輕的聖女們,目光閃爍,似乎陷入了回憶。
“您知道嗎?我的母親大人也是一位虔誠的聖女。”
“記得在我很小的時候,每次當她心情不錯的時候,她就會和我講述她的聖女生活和女神的故事,有時候也會教我搏鬥和劍技,那也是我最快樂的童年時光。”
“我那時是多麽崇敬黑暗女神,多麽羨慕她的神侶依奧……不過可惜的是,母親大人她開心的時候,並不多。”
“隨著知識的增加,年齡的增長,長大後的我,終於知道她嫁給我的父親並不是因為愛情,只是單純的想讓她的姐妹們生活,更好一點而已。”
“那是一種偉大的獻身,她的心……”他的目光變得有點呆滯,像是在喃喃自語。
“她那顆心,早已經屬於了黑暗女神。”
“也許是因為沒能完成她年少時純真的誓言,不管我和我的父親如何努力討好奉迎,也不能釋放她內心的壓抑,也不能緩解她內心的煎熬,最終沒能阻止她,奔回女神的懷抱……”
“必竟……我的父親,不是宇宙之神依奧,呵呵。”
霍哥根·特奧言說到這裡,原本微笑的臉,已經變得陰鬱和扭曲。
“願她在女神的神國,獲得寧靜和神寵。”
奇伊·茨恩教士和維林娜夫人聽了他的述說,低頭禱告。
“是的,母親有了她的靈魂歸宿,我也找到了我的,不管如何,我要感謝她,讓我學會了堅定和執著,它讓我在科學真理的道路上,一往無前,披荊斬棘。”
“我要讓神……臣服在我的腳下,從她的神國裡,爬到我的腳下,要讓我的母親在一旁,見證這一切,讓她為我驕傲。”
一幫人聽了有點吃驚,維林娜夫人氣乎乎地說道:
“你這家夥瘋了嗎?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嘛?””
“呵呵……我沒有瘋,與你們這些相信黑暗女神,還有宇宙意志存在的信徒相比,我理智像一塊石頭。”
“你和你們的教會,還有你們的黑暗女神,終將會和那些國王、皇帝一樣,被掃進歷史的垃圾堆。”
“你們依舊沉浸在舊時代裡,不願意睜開眼睛,不相信,不接受科學的強大。”
“你們以為現在,還是那個相互用劍揮砍,相互投擲排泄物的時代嗎?”
“我現在知道她的媽姆,為什麽不愛他了。”
“是啊,老是把屎尿屁掛在嘴邊。”
“連聖女都不喜歡的小孩子,那得多麽可怕。”
“你看他的眼睛,眼白那麽大,瞳孔那麽小。”
“可憐的聖女媽姆,我要是有這樣的孩子,我會……會把他,送進光明神教裡去。”
“你看你看,他的鼻孔,開始放大了,哇……”
霍哥根·特奧言皺起眉頭,聽著面前一幫聖女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從他的樣貌說到身材,從髮型聊到胡子,臉色由白變青,終於再也忍不住了:“都給我閉嘴!”
就在這時,一個黑衣人身上電話突然響起,嚇的黑衣人連忙捂著電話,低下頭,轉身躲到一邊接聽。
輕輕交談幾句後,他小心的上前,貼著特奧言低聲匯報兩句。
霍哥根·特奧言聽了之後,眼睛一亮。
“哇,兩隻小老鼠溜的挺快的,奇伊·茨恩教士,您後院的那輛迷尼巴士,被老鼠偷走了吧,我已經幫你抓住了呢!”
“什麽?你們把絲黛拉怎麽了?”老教士一幫人,聽了又驚又怒。
“呵呵,我不喜歡太聰明的聖女,那讓我想起我的母親,她就是知道的太多了。”
“我覺得還是把她,送到黑暗女神那裡比較保險,你們知道的,女神也是守秘之神啊。”
“你……”老教士悲憤不已,抓住腰間的長劍,雙手顫抖著。
“呵呵……下面我來問你們一個問題?這關系到你們的生死……”
“算了,我還是不太相信黑暗女神的人……把他們全部抓走,放火燒掉這座教堂!”
他說完轉身向教堂的門口走去。
“你敢!”奇伊·茨恩教士拔出了長劍。
“砰”一聲槍響,老教士捂著胸口,向後連退了幾步。
“不!”維林娜夫人連忙抱住自己丈夫的身體,一群聖女圍上來驚呼:
“帕帕。帕帕……”
一幫黑衣人舉著槍,臉上露出猥瑣的笑容。
“不要管我,快走,他們想殺人滅口……”
老教士的嘴角滲出了黃色的鮮血,聲音越來越微弱。
“哈哈,這個老頭嘴挺硬,可惜有點不識時務,還想和我們動手。”
“不知道老板會不會給我們點時間, 我想嘗嘗純潔聖女的味道。”
“我想老板十秒鍾的時間,還是能給你的。”
“去你麻的……”
一幫黑衣人肆無忌憚,獰笑著舉槍,向一群聖女們靠近。
維林娜夫人強忍住悲傷,抬起頭看著身邊,這群從小帶大神情悲痛的聖女,笑中帶淚地說道:
“安娜貝兒,你帶著你的姐妹從後面逃走!躲進山裡……”
她拾起奇伊·茨恩教士的長劍,然後將聖女們一個個推開,自己轉身面向一群逼近眼前的黑衣人。
“黑暗女神至上,懇請您降下神罰!你們這群魔鬼!”
維林娜夫人大聲呵斥,聲音在教堂穹頂回蕩,震撼人心。
走在前面的黑衣人嚇得一愣,她乘機向前一個翻滾,輕巧地像隻狸奴獸,閃電般地將長劍,從一名措手不及的黑衣人小腹斜刺而入。
長劍穿背而出,她牢牢抓住兩眼翻白的黑衣人,衝向剛剛向丈夫開槍的黑夜人。
“砰砰砰……”
剩下的黑衣人大吃一驚,連忙舉槍亂射。
可惜有被刺殺的黑衣人做盾牌,還是被她飛快接近目標。
她一把推開手中的黑衣人,一個飛撲,將長劍,插進了凶手的胸口。
“砰砰……”
槍聲過後,維林娜夫人微笑著,閉上了雙眼。
她仿佛看到自己,又回到了年輕的時候。
第一次見到了禮壇下的那個,終將陪伴一生的年青人。
他在討厭地盯著自己,微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