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這，接著把剩下的大衣，全部仔細檢查了一遍，可是沒有任何發現。

　　“尼采可能為了安全，沒有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犯罪證據可能被他藏在別的地方。”

　　“我相信情報員尼采，一定會留下證據的線索，剩下來的這些，就交給菲影區議長她操心吧。”

　　赫無堯想了想，病毒解藥需要0度以下保存，他無法帶走。

　　於是他將解藥重新塞回夾層，整理了一下破口，將大衣丟在地上，恢復原狀，再次轉身離開了冷藏庫。

　　“糟了糟了，又雙叒叕忘了林月悅！啊！不能再多管閑事了。”

　　他捏著鼻子，小心跨過滿地的垃圾，走進了餐廳後面的操作間，憋住氣，將兩扇推拉門合起來。

　　隔離外面的臭味，他才松了口氣，打量起之前曾經路過的操作間。

　　操作間寂靜無聲，燈火通明，人站在裡面，外面透過水晶窗很容易將內部情況看的一清二楚，這讓他缺少安全感。

　　於是，他找到門口一排電燈開關。

　　“啪啪啪……”關上燈，四周陷入一片昏暗。

　　這下餐廳外，相對更加明亮，光線透過水晶窗傳進來，可以摸黑視物。

　　赫無堯眼睛在昏暗慢慢適應，開始慢慢向前方餐廳摸去。

　　“……潛行模式開啟！”

　　他努力讓自己，沉浸在各種陰影當中，不時對四周和餐廳外觀察，讓自己保持著一種敵明我暗的優勢。

　　就這樣剛走過了大半個操作間，無意之中發現前面操作台之間，迷宮一樣的過道上，有星點血滴，灑在上面。

　　要不是他腳底踩到一滴，感覺有點滑膩，也許發現不了。

　　他低頭上借著外面的微光，對細小的血滴進行追蹤。

　　血跡從外面餐廳，一路灑到面前，然後向右，滴灑到右邊烹調間門口。

　　他駭然發現，烹調間門後那裡，露出了一隻……腳！

　　腳的腳尖朝上，腳上穿著一隻黑色的高跟鞋，腳脖子之後的部分，被烹調間門擋住。

　　“要不要……過去看看，還是直接閃人?”

　　“可能是活屍，也有可能是位……受傷的工作人員?”

　　“不會是林月悅吧！她今天穿的鞋好像是……慚愧了！我根本沒沒注意！……確認一下吧！”

　　他連忙舉著槍，慢慢向烹調間門口靠近。

　　黑暗之中，隨著他的靠近，視角漸漸變大，那隻腳上面的部份，開始越露越多，他的心也漸漸提了起來。

　　就在這時，“噠噠噠”，一陣的衝鋒槍聲，突然從前方餐廳外傳來。

　　赫無堯嚇得差點跳了起來，反應過來後，連忙在烹調間門口，找個櫃子蹲下了身子。

　　匆忙之間沒有注意，他和剛剛那隻腳，只有一門之遙。

　　他平靜一下，從櫃子下抬頭，透過水晶，向外查看槍聲傳來的方向。

　　遠遠看見一大幫黑衣人，正保護著一個女人，飛快地向餐廳走來。

　　“……是希宇·勒蘭，這個女人真是陰魂不散啊！”

　　“她的保鏢好像多了起來，還有一些彩琅人，應該是國內帶來的親信！”

　　“一水的自動武器，火力一定很強大，竟然毫無顧忌的，開槍清理著中心內部的活屍！”

　　“麻麻的！真討厭！竟然向這裡來了！”

　　赫無堯連忙低頭轉身，伏著身子，想從原路退回操作間後門，逃之夭夭。

　　沒走幾步，他發現，

連通到餐廳後面的推拉門，剛剛被自己關了起來。　　操作間現在一片昏暗，等他摸過去一開門，產生的光線和動靜，肯定會被這幫人發現！

　　“來不及了……只能冒險和他們玩躲貓貓了。”

　　想到這，赫無堯無奈，只能趴下身子，把微衝掛好，四肢著地，撅著屁股向烹調間爬去。

　　他發現自己不得不面對，那隻擋路的腳了。

　　時間緊迫，他也沒空矯情，硬著頭皮，就這麽往前爬，同時心裡祈禱。

　　“千萬不要是活屍……”

　　他與腳的距離越來越近。

　　“腳……腳脖子。”

　　“血……一大灘血……。”

　　“嗯?什麽都沒有了?……就一隻腳啊，這是誰丟的?”他松了口氣，有點小慶幸。

　　爬到門口腳邊的時候，他隨手將腳撿起來，用力往門內一扔。

　　“咚……”的一聲，他覺得這隻腳落地的聲音，有點奇怪，抬頭向落點查看。

　　那隻腳被他扔在烹調間角落裡，一位身子朝天平躺的女人身上。

　　她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兩隻腿膝蓋以下都缺失了。

　　不用說，剛剛丟的這隻腳，主人就是她了。

　　“真倒霉啊！……”赫無堯嚇得冷汗直流。

　　一片黑暗中，他也來不及確認活屍的情況，一個急刹車，原地調頭，四腳並用，飛快又從烹調間出來，往回爬。

　　剛剛浪費了很多時間，他要在希宇·勒蘭一夥進門前，穿過餐廳內部操作間這片最大的區域，躲進另一頭。

　　對面好像是面點間，他一邊讓自己爬得姿勢優雅快速，一邊不斷抑製大腦之中羞憤地念頭。

　　“沒事學狗爬，能夠揍女俠！”

　　黑暗中的時間，顯得格外漫長。

　　赫無堯仿佛用了一頓飯的時間，終於一個惡狗搶屎，衝進了面點間的前門。

　　這時，身後已經響起希宇·勒蘭一夥開門的聲音，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他鑽進了一張操作台板之下。

　　餐廳內部，幾個不同功能的工作區域，都有隔斷，隔斷下半部是磚牆，上半部是水晶窗。

　　好在之前他進操作間時，明智的關上了燈，黑暗和內部隔斷，給他提供了有限的遮避。

　　他在案板下縮好身子，還來不及喘口氣，五六支燈筒的光，如同刺刀般到處亂戳。

　　赫無堯屏住呼吸，緩緩地將案板下的雜物調整位置，將自己遮擋起來，然後聽到隔壁，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布拉克，這太黑了，去找找開關，把燈打開。”

　　“好的，頭兒！”

　　“其它人把這裡檢查一下，防止有活屍！”

　　“花狗，你留下來，保護好勒蘭女士！”

　　“好的，頭兒。”

　　一幫黑衣人在餐廳裡，開始分散搜檢，赫無堯的心立即提了起來。

　　“伍茨德，你查清楚了嗎?你已經確認我弟弟手下，那個，那個，真名叫……叫什麽?”

　　“叫奧克?尼采，大人。”

　　“哦，那個叫奧克?尼采的聯邦特工，將得到的證據……藏在這裡?”一男一女，兩個熟悉的聲響起。

　　“勒蘭大人，我查了半天監控，奧克?尼采今天進入達卞布拉湖區公民中心，就被恆軍先生盯上。”

　　“但這家夥警惕性很高，反應很快，發現不對，直接放棄接頭，準備逃走。”

　　“他沿途經過的路線都有監控，直到進入餐廳和倉庫區域後，這些位置的攝像口，全部被他拔掉傳輸線或破壞掉。”

　　“應該他是發現沒處可逃，想躲避監控，將手中的東西藏起來，所以這幾個地方最可疑。”

　　赫無堯聽了兩人的對話，腦子裡開始分析奧克?尼采的遭遇。

　　“原來攝像口是奧克?尼采破壞掉的，嗯……當時他被圍困在這裡，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就在這時，一道光筒的白光，向面點間掃了過來，透過隔斷上的水晶窗，將面點間的黑暗，驅散了一大半。

　　然後他聽見外面有腳步聲，一個黑影晃晃悠悠的，向面點間走來。

　　赫無堯藏身的操作台，約長4米寬2米，三面被檔板圍擋起來，底下的空間，平時用來擺放一些餐具雜物。

　　如果敵人再靠近一些，躲在裡面要想不被人發現，會很難。

　　“狗不入窮巷！不能坐以待斃！”

　　他輕輕拔出小腿上藏著的匕首，慢慢趴下身子，從案板下出來，利用黑暗的掩護，向後移動。

　　面點間另一側，還有個後門通向員工更衣室、休息室，他身後還有很多迂回和隱藏的空間，所以他要利用起來。

　　“伍茨德·肖恩的話，你們都聽見了吧，奧克?尼采那個反骨仔，很有可能將我們的內部資料，藏在了這個餐廳裡的某個角落，能不能找到，關系到我們今後的命運。”

　　“夥計們，聽好了，勒蘭女士剛剛說了， 今天誰能找到被奧克?尼采藏起來的東西，獎勵……十萬彩琅幣！”

　　黑暗中那個頭目身份的人，大聲吩咐道。

　　原本邁進面點間的黑衣人，在門口聽到有十萬彩琅幣的獎勵，愣了一下。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聽他的呼吸，明顯變得急促。

　　隨後他像是改變了之前的搜查模式，開始更加關注細節。

　　他不再用光筒亂掃，路過的地方，傳來“稀裡嘩啦”一陣翻找的響聲。

　　赫無堯躲在和他相對死角的一個操作台下，乘機偷偷瞄了一眼。

　　黑衣人此時正背對著自己，將光筒咬在嘴上，騰出雙手，仔細翻查貨架、台板、面盆、蒸籠，連袋子裡的麵粉都倒了出來檢查。

　　“咳咳……”他翻得有點急，一袋麵粉揚起了大量粉塵，嗆得他鼻子發癢，不得不放下燈筒，捂嘴咳嗽起來，還揉起了眼睛。

　　“好機會……上去把他乾掉?”

　　赫無堯猶豫起來。“想要無聲無息的殺人，只能用匕首，可我從來沒試過。”

　　“關鍵最後，那血不得呲自己一臉啊，想想就覺得很麻煩。”

　　其實說到底，用刀抹人脖子，對於他來說，還是太殘忍了。

　　就在他糾結的時候，頭頂突然響起“啪……嗒嗒……嗒”的聲音。

　　面點間的燈光，忽然亮了起來，一定是外面的家夥，找到了電源開關，將餐廳的耀晶燈，全部點亮了。

　　“完蛋！”

　　赫無堯心裡“咯噔”一聲，猶豫讓他錯過剛才乾掉黑衣人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