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趙欽文早早起來後,帶了謝爾蓋在院子中溜達,他仔細觀察了周邊,發現這裡並非一個生活小區,除了教堂之外,還有類似廠房、設計室、實驗室之類的場所。
他想到馬約拉納到此後,憑借一人之力將科技發展起來,一定是十分困難,敬佩之意頓時油然而生。
“小少爺,早上好,這裡比我們的老家怎麽樣?”空中,兩條小灰龍盤旋落下。
“你們稱呼我為小少爺,是這裡的習慣嗎?”趙欽文不解地問道。
“非也、非也,只因為你現在是神將將軍唯二的徒弟。”
“另外一位是誰?昨天怎麽沒有見到?”孩子想到不曾見過的師兄,心中有點親切。
“嘿嘿,這個麽?你很快便知道了。”兩條小灰龍笑容怪異。
趙欽文欲再詢問,兩條小怪獸卻不再理他,而是對著謝爾蓋張牙舞爪、挑逗撩撥,時而作模擬攻擊之狀。
小老虎恐是感受到了威脅,喉嚨裡咕嚕咕嚕低吼起來,突然後肢發力,躍到空中一丈多高處,伸出小虎掌向其中一隻拍了下去,那隻小灰龍未曾料到有事發生,竟來不及閃躲,被結結實實地劈了一虎掌。
“哎呦,吃了靈珠當真長進了,不惹你了、不惹你了。”被打的小灰龍並不生氣,而是向高處盤旋而上。
“不是說好的‘龍兄虎弟’麽?它怎麽將你揍了?”另一條小灰龍在一旁幸災樂禍。
“你們這兩條惡龍,一大早便讓人不得清淨,看來我得和你們的執事好好談談了。”馬約拉納聽到吵鬧由房內走出罵道。
“先生誤會了、誤會了,我們只是奉了殿下之命,前來接您與小少爺而已。”兩條小龍說完降於地上。
騎著小灰龍到了空中後,孩子開始遐想連篇。
“這些神話傳說中的生靈,我不僅碰到了,還騎在它們上面遨遊於空中。可惜這裡與地球不能連線,否則與吳胖子視頻定能將他嚇死。”
吳胖子是他學校裡的同學,家裡養了條黃金蟒,時常吹噓自己養了一條金龍。孩子僅有十二三歲,尚處於兒童與少年轉換的過程,童趣仍在,恨不得將自己的奇遇分享出去,震懾一下那些吹牛的家夥。
遐想中,前方出現一片宮殿,小灰龍盤旋而下,降落在了宮殿前的廣場之中。
孩子由小灰龍背上爬下來後,抬頭望去,想到了花蕊夫人的詩句:“
三十六宮連內苑,太平天子住昆山。
會真廣殿約宮牆,樓閣相扶倚太陽。”
眼前之景色,正是這首詩的真實寫照。
台階上,一位武士拾級而下,匆匆走來,正是昨天手刃冥使之人。
“海子師叔早上好!”孩子模仿著影視中古人的禮儀,拜了下去。
“以後見了師叔無須講究太多規矩。”海子笑著將孩子拎起,抱在手中拾級而上,走到了宮殿裡面的一扇門前。
趙欽文看到門上高懸一塊牌匾,上面寫了“議事廳”三個繁體大字,一乾人已在廳內等待他的到來。
“師父、師母早上好!各位長輩早上好!”他見了眾人再次拜了下去。
“你初來乍到,還尚未安頓好,但因為事關重大,長輩們今日還需與你商議諸多事情,不用多禮了。”歐萊葉心痛孩子,上前將他扶起。
“怎麽未見與我同名的姐姐,沒有一起來麽?”降央無雙在旁笑道。
“姐姐在這裡面。”他用手指著自己的雙肩包。
“無雙姐姐,你能出來麽?”
空中,卓爾無雙聽到聲音,身影幻化而出,神色有些憔悴,與眾人招呼起來。
寒暄過後,眾人於議事廳坐了下來,趙欽文則是挨著李康之、歐萊葉夫婦坐在了一起。
“文兒與你由塵間一路辛苦而來,那日在草原之上,見你拚命守護於他,我等見之不勝感動。”李康之誠懇地向卓爾無雙表達眾人的敬意。
“還有我,一起來的還有我。”雙肩包中,一個急切的聲音傳來。
“這,是何道理?”李康之詫異問道。
“孩子的包內還有一台設備,是我們人類的人工智能,集成了當今地球上的百科知識,記錄了近代的所有歷程。
當然與無雙相比,差距略大、差距略大。”馬約拉納後半段話說起來略顯尷尬。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這樣我們的力量便更強了一些。若是一同而來的300勇士羽化之後,安然歸來。則危卵之災有望解也。”李康之聽後說道。
“那天我離去之時,特意在湖面上看了穿梭而來的三艘潛艇,它們還是靜靜的在那裡羽化。我想經常前去探望,還望師父、師母同意。”孩子在旁請求道。
“你竟能夠看到?羽化之物若修為不入‘地元’之境,應是決計不能看到。”眾人聽了孩子的話心中吃驚,不過海子將話說了出來。
“聽聞妹妹乃數萬年前出自長庚星中,經歷長庚星文明盛極而亡,是如此麽?”李康之向卓爾無雙問道。
“無雙的確是當年金星人設計和製造的人工智能,經歷了金星、卓爾金星、地球三個太陽系中的文明。”卓爾無雙恭敬答道。
“那想請妹妹看一張畫,看能否認識畫中之人。”
李康之說完後,身旁侍從將一張畫呈上攤開,畫中有一女子長裙飄逸,花容月貌,手中抱了一個童子,眉心之處卻是多了一隻豎著的眼睛。
“金星女神?”卓爾無雙看了畫後,神色大變。
“數萬年前,金星已毀滅於殘酷的星際戰爭,一切文明之痕跡皆被抹去,這張畫如何會在這裡出現,還請將軍告知。”情急之下,她竟對李康之跪了下去。
“此事說來話長,但你說的一切皆被抹去, 則是未必。”李康之低聲說道。
歐萊葉在旁看了,上前對卓爾無雙作扶起之勢,卓爾無雙站了起來,焦急地看著李康之。
“百余年前,先生與降央還未到達這裡,有天深夜,宮中侍衛前來稟報,說宮門之外有異事發生。
我深知既然深夜稟報,必是事情重大,當下匆忙趕去。
到了宮外,看見原本空曠的廣場,竟憑空多了一尊十余丈高的塑像,塑像通體發光,模樣便是這畫中女子。
塑像見我走出,竟然開口說話,言及她乃長庚星之人,數萬年前其族已滅,滅族之前她將虛念塵封於塑像之中,經歷數萬年後,塑像風化已如朽木,虛念恐有不保。
她手中童子乃是她已離去女兒的軀體,用了特殊方法存於世上,現到此僅為托孤於我,望我能加以守護。
她將話說完後身子隱去,手中童子從空中掉了下來。
我見狀飛身前去將童子接於手中,看到這孩子已沒有任何生命跡象,但是身子卻是栩栩如生,與活著之人沒有任何不同。”
“那孩子現在何在?”卓爾無雙在旁雙眼已是淅淅瀝瀝之態。
“唉,說來亦是怪事,我將那孩子帶回宮中後,專門用了一間上好房間讓她羽化,她開始羽化後,以我及文兒師母的修為,斷然不應該看不到她,但她竟憑空消失,沒有再出現過。
我與塑像女子並無交情,但她於離世隔空中穿梭而來,托孤於我,我卻未能守護好那個孩子,始終是有愧於她。”李康之說至於此,臉上盡顯自責之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