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仙人洞的商標問題,老王也解釋過,本來確實要找胡小林畫,後來胡也畫了一個,然後就交給老王的工作人員上船出海去了,老王拿來一看,上面畫的是一個大眼妹子衣著暴露,大白腿不說了,居然還穿著藍白條紋的胖次!老王認為,咱們這酒不僅僅要賣給春樓,還要上大雅之堂,商標怎麽能這樣?
但胡小林又出海了,老王那邊有催得緊,所以韓雨挺身而出畫了一個應急,講真,我大概有點另類或者審美疲勞,總之大家對這圖案說不好的少,點讚的多,究竟好還是不好,還是請各位讀者見仁見智吧。
於是在陳卜二人的介紹下,我立刻請國姓爺叫來一個仆人,拿著我寫的一張條子去伊舞綾號,不久,五大壇子仙人洞乳酒便作為本人的見面禮進了延平郡王府……”
朱北國在日記裡還描述了宴席的各種細節,比如宴席非常缺乏酒水,顯然,這與金廈的供應幾乎全靠外界輸入有關,酒這種奢侈品的重要度自然是要排在後面的。
然而這頓飯吃得還是不錯的,品種很豐盛,只是朱注意到,筵席上的硬菜基本上都是海味,十分缺乏豬牛羊肉,而且招待客人的主食居然是加了番薯的大米飯,朱注意到延平郡王本人也是吃這樣的米飯,看來金廈缺稻米這件事情是真的,鄭成功沒有必要在我們面前裝窮裝困難,因為他不是那樣的人……
這頓很像家宴的筵席一直吃到下午三點,由於有澳洲人的額外提供,參加宴席的人們可以敞開喝仙人洞乳酒,有了這個東西,肯定是舉座皆歡,當然後果也有,根據朱北國事後回憶,當時大家都頭暈得厲害,仙人洞乳酒這種水果類發酵酒本來就容易上頭,國姓爺最後也不勝酒力,提前扶醉休息去了。
於是大家喝到到最後,洪旭何斌等人也醉了,當然,對於有些人來說,是完全可以做到酒醉人清醒這個程度的,其中就包括朱北國,還有和眾人一直陪坐在末席,給大家布菜勸酒的鄭經——這位鄭成功的兒子,未來的東寧王,實際統治大員島,與大清朝廷抗衡二十幾年的歷史名人,如今只是一個敬陪末座的年輕人,態度溫和、動作殷勤,在整個席局裡表現得靦腆而少語。
朱北國當然知道,這只是表象,據說,這位缺乏母愛的年輕人喜歡年紀大一點的女人,歷史的傳聞是,他現在正在跟母乳私通——這是一個被流傳了許久的歷史軼聞,然而這件事到底是後人的摸黑還是真有其事,好奇的朱北國很想搞明白,當然了,現在,朱大博士哪怕再好奇,肯定不會做死去跟眼前的當事人試探這個問題的……
朱北國喝到最後也頭暈腦脹起來,連坐都坐不穩了,至於陳卜二位,早就東倒西歪不成個模樣,於是此時還算頭腦清醒的鄭經叫來了鄭成功的親兵們,大家攙扶這幾位上了轎子,把三人抬回了回到冰霜女神號上。
鄭經幾乎沒有喝什麽酒,他沒有堅持讓朱陳卜三人住在館驛裡,當然主要原因還是陳卜二人哪怕醉著也要堅持回冰霜女神號,這倆確實是醉得厲害,就直接說館驛太黑太熱蚊蟲叮咬住不習慣,要回澳洲船的船艙休息,好吧,這話說得雖然很駁東道主的面子,但也確實是實情,鄭經這樣的人,自然不會怪罪兩位的說辭,何況還是兩個醉鬼。
朱北國倒是趕緊向鄭經告罪,他當然知道金廈的所謂館驛,那個條件絕對不如冰霜女神號的船艙,因為冰霜女神號的船艙裡不僅有電風扇,還有冰水供應——斯特林發動機的一個最優秀的附帶功能,
就是通過冷凝水循環製造純淨冷水,甚至可以製冰,這種冷凝水幾乎就是跟蒸餾水一樣的品質,如果加入“三老飲”濃縮汁和適量的白糖,那就是絕好的消暑解酒上佳飲品。於是鄭經把這幾個人送回碼頭,約好明日早上再見後,這才雙方揮手告別……
第二天的日程被安排得非常滿,滿到陳安德根本沒有時間在拿那個天子航閩的話題煩鄭成功,而且出於禮貌,陳安德還見到了魯王朱以海,這位已經是病病殃殃的煌天貴胄,見到陳安德的時候也是不鹹不淡的樣子,直到朱北國拿出一壇仙人洞乳酒貢奉,這場見面才氣氛活絡了一些。
直到中午,陳卜二位和朱北國終於再度見到了鄭成功,這次只有何斌作陪,陳卜二人詳細講述了此次旅歐的過程和回到澳門後打聽到的有關永歷皇帝在雲南和緬甸的情況,他們其實知道的不多,不少消息屬於道聽途說,隻言片語的傳聞。
但是朱北國就不一樣了,關於永歷皇帝在這段時間的境況,朱當然是非常清楚,歷史記載白紙黑字寫得明明白白,於是反倒是朱說的多而具體,至於來源,肯定不能說老子就是知道歷史,仍然是那句——旅緬華商帶回來的傳聞。
鄭成功在得知永歷皇帝近況後沉吟不語,雖然沒有什麽特別的表示,但朱北國看的出來, 鄭成功的心情確實有點悲傷,朱隨即告訴鄭成功,永歷皇帝雖然在緬甸的日子很困辱,但決沒有性命之憂,至少目前的情況是這樣。
聽到朱北國這樣說,鄭成功臉上稍微和緩了一點,便問道,爾澳洲聯邦有沒有能力把皇帝救出來?
朱聽了一愣,旋即釋然——這是鄭成功的真實感情的流露,當然也是試探:你不是說澳洲華夏苗裔,與韃子勢不兩立嘛?
朱隻沉吟了兩秒鍾,就坦然回答道,兩年之內,我們應該有!
根據朱北國的事後解釋,當時朱的內心想法是“不忍心說不”,就目前局勢而言,其實鄭成功的壓力也非常大,南京新敗就不說了,雖然打退了清廷的大舉進攻,但面對強大的清廷,小小的金廈不得不繼續面對近在咫尺的壓力,況且金廈地域局促,鄭家如今既沒有退路、也沒有戰略縱深,處於一個相當危險的局面。
更嚴重的是,清廷接受了降將黃梧和施琅的建議,已經著手從經濟上給金廈軍民施加壓力了,最近,清廷開始強力堵絕大陸與金廈的貿易通道,最近在杭州,洪旭的義字旗商隊就被巡撫查獲,損失相當大。
所以目前金廈的物資仍然非常短缺,顯然,由於叛徒的出賣,清廷已經在一定程度上了解到鄭成功在內陸的商道。
朱北國知道歷史,就在最近的一段日子裡,在福州的天字旗商號的貨棧,在一個巧合之下,將被福州布政使司查獲,朱在昨天已經趁著酒話,委婉警告過洪旭,讓他趕緊撤離或者把貨物和人員隱藏到鄉下去,只是洪旭聽進去沒有,能聽進去多少,他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