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全振海的童年階段的確是在一個健全的家庭裡快樂地成長著。
但是,就是眼前這個站在父親身邊的女人,讓全振海的少年生活變成了一場夢魘,讓一個原本幸福美滿的家庭轉眼成為一場過往煙雲般的幻夢。
杜娜今年四十歲,小父親八歲。
全振海後來才知道,這個女人從自己上幼兒園起就跟父親有一腿,然而少不更事的他直到上了初中後才明白那意味著什麽。
這個女人——自己的幼兒園老師,這個平時待自己十分親切,從幼兒園小班到大班一直對自己照顧得無微不至呵護有加的親小姨,竟然是破壞自己家庭的罪魁禍首!至少他自己是這麽認為的……
當年,憤怒的他把事情告訴了母親,但母親非但不信,還嚴厲地警告了他,盡管如此,全振海仍然堅信這個女人是直接或者是間接造成親生母親憂鬱病亡的凶手!
事到如今,全振海仍然無法理解,作為一個男人、丈夫和父親,為了這個女人竟然能做出這種拋妻棄子的行為!這對男女居然在母親醫院病逝後不到半年就雙雙跑到歐洲去了!
好吧,眼前這個當父親的人既然對親人對家庭棄之如敝履,面對如此的情感決絕,全振海怎麽可能跟他見面?!
然而眼前的事實也讓他很不理解,他想不通自己的父親為什麽也跟來了!難道這兩人不知道?來這裡並不是旅遊而是穿越嗎?!不知道這是拋棄眼前這個發達的舊世界跑去哪個落後的新世界嗎?
為什麽呢?難道是父愛如山舍不得自己?
算了吧,全振海微微的搖頭,事實證明這個父親對自己的發妻沒有感情,對自己也沒有多少父愛,其實他最愛的只有他自己吧……
不過,有些蹊蹺的是,自己的這位花心老爹不僅來了,而且還把那個狐狸精也帶來了……
這是什麽操作?難道是因為自己臨行前的那封訣別信打動了老爹的良心?但理智告訴他自己,僅憑一封信?那是不可能的。
好吧,不管是什麽情況,根據全振海對自己老爹的那種不安份性格的了解,參加穿越這種事情對他也許是一個很刺激很令人興奮的事情呢。
但依你的決絕和無情,你完全應該把那個狐狸精留在舊世界,這樣才能去新世界逍遙快活不是嗎?那邊可以三妻四妾哎!帶上這個狐狸精,豈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嗎?真的搞不懂了……
此時的全屹山有些尷尬地望著自己的兒子,知子莫若父,他知道自己目前在兒子的心目中是個什麽形象,他心情複雜的看了一眼已經長大成人的兒子,然後,把妻子的手臂挽得更緊了……
杜娜有些擔心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公,女人的高情商總是在關鍵時刻表現出來,杜娜首先溫聲地對站在至少五米外的年青人招呼道:
“小海啊……好久不見了,你……還好吧……”
“又能有什麽不好的?我現在能吃能睡身體倍棒,心情愉悅……”
“小海……我們……”
“不要叫我小海!那是我媽才能叫的名字!”
“小海你不要這麽……”
“哼,雖然你是我的親生父親,但也請你以後也不要這樣叫我的名字!重複一遍!只有我親媽才能這樣叫我!”
全振海說完這句話後便轉身離去,頭也不回……
“安娜,你看,這孩子……我們以後該怎麽辦?”
“你們這個時代的家庭關系真的好複雜……”
此時安娜站在距離這三位不遠處的樓梯口,搖頭感慨了一句。
“還是我們那個時代簡單,
家庭基本消亡,女人生了孩子後在社會福利體系的照顧下自己獨立扶養,終生的婚姻極為少見,大家都看得很開,這個時代,em……”安娜的評論張嘴就來,他經常是這樣,有話直說,很少考慮對方的心情,不過現在已經改好了許多,於是他剛剛說到這裡,就突然看到這對夫妻有些尷尬的表情,這才把自己的信口感慨硬生生的打住,立刻改口道:
“當然了,時間!時間是解決一切問題的良藥,你們要有耐心。”
好吧,面對杜娜的救命恩人,全屹山沒有再說什麽。
他扭頭對杜娜說道:
“安娜說的對,一切都交給時間去解決吧,真相總是在水到渠成的時刻才能大白……”
於是安娜簡單告別了這對夫婦,急匆匆地離開了樓梯口,作為這次集體穿越行動的技術負責人和援助物資收集人,他最近有很多事情要做。
全屹山夫妻倆在目送安娜離開後,這才挽著手默默離開了走廊,兩人剛剛接到通知,五樓會議室有一些小型聚會,據說有不少穿越者將在那裡會面。
幫助全氏父子團聚是安娜在十幾天前做的一個決定,他不知道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麽,但他覺得自己應該這樣做,不然的話,他的心裡總覺得堵著什麽。
於是安娜很快就實施了一個全面周密的招募計劃。不得不說,全屹山在第一次見到安娜後,立刻產生了某種警惕——這貨帥得太邪魅,此男絕對是天下所有性取向正常的女人的感情殺手。
然而在一番腦波交流後,他欣然將已經臥病在床奄奄一息的杜娜交到了安娜手裡。
因為杜娜得的是一種罕見的鉛汞重金屬中毒症。
病症和她的姐姐,自己的亡妻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發病時間,作為妹妹的杜娜發病比姐姐晚許多年。
當年,這雙姐妹是在醫院的聚會中認識全屹山的,那時的全屹山還是一個剛剛取得藥劑師職業資格的青年人,長得雖然不帥,但個子高大,加上工作努力人很上進,是醫院的第一批公派出國深造的青年學子,事業上前途光明。
然而隨著時光的流逝,這對姐妹與全屹山之間出現了一個令人尷尬的關系——姐妹兩人都喜歡他。
當然了,全屹山也喜歡這姐妹倆,不同的是,全屹山對妹妹的喜歡叫愛情,而對姐姐的的喜歡只能說是愛屋及烏的親情而已。
但是,這個本質上的區別在這三個人之間貌似只有姐姐不清楚,而且,令人為難的是,貌似姐姐更愛這個年輕人,甚至是癡迷。
而此時的全屹山和妹妹早就是事實上的戀人了。
天有不測風雲,姐姐突然得病了,經常咳血,全屹山身為醫科大學的高材生,很快就知道了這是什麽病。
那是一種罕見的重金屬慢性中毒病,病因可能來自長期食用受到重金屬汙染的土地出產的農作物,一旦潛伏的病灶發作,哪怕積極治療,病人大概還剩下十到十五年的壽命。
姐姐的病刺激到了妹妹,從出生到成年,從孤兒院到長大成人踏入社會,兩姐妹一直相依為命,當杜娜得知姐姐的生命可能會在不遠的將來走到盡頭的時候,妹妹從全屹山身邊退出了。
她哭著讓全屹山娶姐姐為妻——“讓姐姐生個孩子吧,這樣,也算是姐姐生命的延續……”
全屹山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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