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裡，川渝起來上衛生間，看到佳珍把被子蹬開了，他輕輕走到床邊幫她把被子蓋好。

　　透過牆角微弱的燈光，他看到了佳珍那張清秀的臉頰，幾捋黑發凌亂地覆蓋在清秀的臉上。

　　他用手輕輕把她的頭髮捋到旁邊，這個細微的動作把佳珍驚醒了。

　　她睜開朦朧的雙眼，說:“哥，你醒了啊。”

　　“別說話，趕快睡吧。”川渝關切地說到。

　　他上完衛生間回來，發現佳珍並未入睡，瞪著一雙迷人的大眼睛看著他。

　　川渝回到自己被窩裡，笑著說:“佳珍，怎麽不瞌睡了?”

　　“我想和你一起睡，我害怕。”

　　“怎麽了?”

　　“我剛才做了一個惡夢，夢見兩個姐姐揪著頭髮打我。”說完佳珍起身鑽到了川渝的被窩裡，躺到了他的身邊。

　　川渝還未說話，佳珍嗚咽了。

　　他把佳珍擁在懷裡，佳珍發絲散發的清香侵入他的心脾，讓他萌萌心動。

　　“別害怕，有哥呢。”

　　“嗯，現在我不害怕了”

　　“睡吧，不早了。”川渝輕輕拍著他的背，佳珍緊緊抱著他，柔軟的部位侵襲著他的胸膛。

　　川渝一動不動，心如小鹿，碰碰亂跳。

　　早上，兩人正在睡夢中，接到了阿城的電話。

　　“哥，大早上我姐非讓我給你們送新鮮羊湯呢，趕快開門。“

　　“稍後啊，過一會到家。”

　　“你們都沒在家?”

　　“嗯，可能姥姥出去鍛煉了，我和佳珍在對面賓館呢。”

　　“哥，你倆真浪漫。”說完阿城笑了。

　　懷裡的佳珍偷偷地樂了。

　　川渝第一次與梅子提及老沈開發新產品的事，是在籃球賽主場比賽的晚上。

　　下午的主場比賽，教練並未戰術求變，依然邱玉峰單打獨鬥，川渝他們乾瞪眼，坐在替補席上，比賽失利在情理之中。

　　後來川渝與他的三個高中隊友相互摟著肩膀在旁邊一起站著觀看籃球賽，臉上透漏著無奈的表情。

　　主場的球迷看出了名堂，一邊喝倒彩，一邊呼喊川渝名字，教練不為所動，堅持自己戰術。

　　隊友悄悄告訴川渝:“聽小道消息，教練是故意輸球，因為比賽經費奇缺，出線了也沒有經費參加分區賽。”

　　“不會吧，那早點棄權就是啊，何必參賽。”川渝有點不太相信。

　　“棄權，擔心被組委會處罰啊！”

　　“額，聽聽就是了，不要再傳了。”川渝拍拍隊友肩膀。

　　比賽結束，川渝與隊友很快離開了體育館，球迷依然不停地喝著倒彩。

　　川渝心想，既然學校都不在意勝負，自己何必在意呢。

　　他給梅子打了電話，約她晚上一起吃飯。

　　梅子同意了，並約好了地點。

　　川渝又給佳珍打了電話，不大功夫，佳珍與雨藍從體育館跑了過來。

　　她倆一邊跑，一邊罵著教練不讓川渝上場。

　　川渝拍拍她倆肩膀，說:“別操心籃球賽了，還是操心一下晚上送盒飯吧，賺錢才是正事。”

　　佳珍與雨藍點點頭，川渝又交代了幾句，離開了學校。

　　在一家飯店包間裡，梅子與川渝發生了爭執，

　　川渝表達了對老沈的支持，梅子卻告訴他，打算把老沈辭退了。

　　川渝坐到了梅子的身邊，說:“姐，為什麽?”

　　“他太自以為是了，別人的話聽不進去，

同事對他意見很大，雖然開發了幾個新產品，但是大家普遍反映他不務正業，天天不知在電腦上仿真設計什麽。”　　“姐，有能耐的人都這樣，孤傲自大，唯我獨尊，千萬不要開除他啊，這是曠世奇才。”

　　“弟弟，你太幼稚了，他以前與同事相處不好不是偶然的，主管技術的副總經理對他意見很大，我不可能因為他一個人影響全局吧。”

　　“姐，她對你說過開發回轉支承新產品的事嗎?”

　　“說過，我谘詢了其他技術人員，都說研發難度特大，投入大，風險也大，目前國內需求是很大，但是研製成功可能性很小，材料與工藝都是難題。”

　　“正因為風險大，利潤也大啊，目前公司都是大眾化產品，缺乏核心競爭力，要想在市場立足，就必須開發技術含量高的產品，代替國外進口產品”

　　“說著容易，做著難啊，我問他有幾成把握，他說只有六成，勝算不大啊。”

　　“如果科技含量低的話，大家都做了，正是因為科技含量高，別人做不了，我們才要知難而上，形成我們主打產品，才能處於不敗之地。”川渝信心十足。

　　梅子拍拍他的肩膀，笑著說:“弟弟，等你坐到我的位置上就明白了，科技開發投入大，見效慢，大家都喜歡生產成熟產品。”

　　梅子依然不同意，她始終認為川渝的想法是幼稚的，她已經猜到老沈找過川渝，溝通過了。

　　她說:“老沈是不是找你了，這些話都是他的觀點吧。”

　　“是的，他在你那裡碰了壁，就來找我了，他打算辭職了。”川渝覺得沒必要對梅子隱瞞，實話實說了。

　　“他是在威脅我，那就辭職好了，省的我們賠償違約金了。”

　　“姐，我還是覺得他是一個難得的人才，留下他，這是公司翻身的一個好機會。”

　　“弟弟，你太幼稚了，別聽他忽悠。”

　　“姐，我倒不這樣認為，我們都是外行，他為什麽不說五成把握，也不說七成把握或者八成把握，恰恰說明他是以非常客觀的態度告訴我們的。”

　　梅子給川渝倒了一杯啤酒，說:“乾杯，不談工作了，吃完飯咱倆去唱歌放松一下。”

　　川渝把酒一口喝完，說:“姐，我和你說正事呢。”

　　梅子笑了，說:“唱歌也是正事啊，姐帶你去一個夜總會狂歡，放松一下。”

　　“姐，那你先答應我不要辭退他，千萬不要。”

　　川渝知道一時難以說服梅子，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他要爭取時間，進一步了解情況。

　　他給梅子夾了一口菜，喂到了梅子嘴裡，梅子笑了。

　　梅子說:“他還對你說了啥?”

　　“他說如果公司同意投資研製，他願意把薪水降低到一年十萬以內，但是要求持有乾股，願意與公司同呼吸，共命運。”

　　“如果研製，大概投入多少?”

　　“保守六千萬到八千萬之間，而且他替我們尋找了一位職業經理人，是北方一家大型企業生產部門經理，經驗豐富，年富力強，這人是他的徒弟，一直看好這個項目。”

　　川渝並未說老沈要求成立新公司的事，他覺得這樣好的機會應該就給梅子。

　　“我的天，最低六千萬，那至少得一億以上。”

　　“姐，為什麽?”

　　梅子拍拍他的肩膀，說:“建設廠房過程中建築材料價格會有波動，人工成本也會增加，而且他是保守估計，按照我的推算最少得一億以上，就算我同意，目前公司也拿不出這麽多資金。”

　　“公司目前能拿多少呢?”

　　“最多三千萬，就這我還是咬牙的情況下，缺口很大，弟弟，別想了，我們沒那個實力的。”

　　川渝愣住了，他之前認為六千萬對梅子來講不算什麽問題了。

　　梅子拍拍她的肩膀，說:“弟弟，先好好上學吧，畢業了再做也不遲，好的項目多著呢。”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我們可以等，別人不會等啊。”

　　川渝有些不甘心。

　　梅子攤開雙手，表示了無能為力。

　　川渝給梅子倒了一杯，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梅子說:“唱歌還是酒吧，隨你選?”

　　“姐，我都不想去，我們去河邊兜風吧，那裡一樣可以讓我們心胸開闊，精神放松。”

　　梅子非常驚訝，說:“你不要忘了這是冬天啊，河邊的風冰冷刺骨呢。”

　　“空氣新鮮啊，徜徉在曠野裡，心胸豁然開朗，會忘卻所有的煩惱。”川渝不喜歡歌廳或者酒吧，那裡太壓抑了。

　　“你比我還瘋狂，怎麽想出來的，我同意了，就我們倆個嗎?”

　　“反正明天是周日，我也不上學，也不訓練了，今天的比賽我很憋屈，真的不想再打籃球了，不如去文化宮打籃球呢，酣暢淋漓。”

　　“叫上佳珍與阿城、藍藍吧，荒郊野外人多安全。”梅子還是有些擔心，她知道河邊新修了一天沿河公路，是網紅打卡地，但是還真沒去過。

　　“好，我嚴重同意。”川渝爽快答到。

　　由於他倆都喝了酒，打電話喊來了阿城與藍藍。

　　阿城駕車到學校門口接上了佳珍，然後沿著環城路，進入了市區段新修的沿河公路。

　　他們一路高歌，歡歌笑語。

　　期間阿城停了車，第一個下車的佳珍凍的牙齒咯嘣響，趕快又上了車。

　　後來川渝與阿城先後下了車，兩人頂著寒風走到黃河邊，面對著奔騰不息的黃河，川渝揚手大聲喊到:趁年少還輕狂，可以毫無顧忌地呐喊與狂奔，那滿身的泥濘，才是我們青春的模樣。

　　阿城握住他的手，大聲說:“哥，我和姐商量過了，她說如果你投資那個項目的話，我家投資一千萬入股。”

　　川渝非常意外，因為他還沒下定決心呢，沒想到阿城姐弟兩這麽支持他。

　　阿城說:“我姐說了，要我堅定地跟著你，錢賠了我們心甘情願。”

　　兩人的手緊緊握在了一起，雖然寒風凜冽，心卻是火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