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韻芳推門走了進來,她走到阿城身邊,說:“阿城兄弟,你應該理解渝哥的良苦用心,事情沒有你想象的那麽簡單,可以這樣說,清韻拉你入股的目的還是看中你哥的實力,因為她知道以你的實力不足以挽救她目前的困境。”
她停頓了一下,接著說到:“但是她知道拉你入股,你哥就不會不管你的,清醒點吧,你在她眼裡作用不大的,只是小卒而已,能夠把你當做兄弟還是你哥,而不是清韻。”
“不是的,清韻不是這樣認為的,她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麽卑鄙。”
“阿城兄弟啊,清韻大你十歲,商海沉浮多年,經驗非你能比,這麽多年她為什麽不結婚,難道只是為了等你嗎?”
“她說了我是她的真愛,是我打開了她封閉的心,所以才把股份贈予我,與我一起打拚,就那一億資金也不是她逼著向我索要,而是我對她的誠意體現。”
柳韻芳笑了,說:“阿城兄弟,你真是太幼稚了,阿琳妹妹與川渝不讓你獨擋一面是有道理的,商海沒你想象的那麽簡單,也許你現在不明白他們對你的愛,等你獨擋一面你會明白那才是真正的愛,我擔心的是等你明白道理時,已經深陷囹圄,這麽大的事你為什麽不親自去現場考察一下,而急於抵押貸款入股呢?”
阿城沉默了,顯然柳韻芳的話直擊他心靈深處了。
“做什麽事情,最起碼要親臨現場,考察之後再做決定吧,這叫做不打無準備之仗,而不是人雲亦雲,這是兵家大忌啊。”
“我已經把股份抵押貸款了,打算破釜沉舟在此一搏了。”
“我的天,為什麽不事先告訴我呢,我把你帶出來,讓我如何給阿琳姐交待啊。”川渝驚訝地站了起來,沒想到阿城先斬後奏了。
“我決心已定,你們什麽都不要再說了。”
“藍藍怎麽辦呢?”柳韻芳問到。
阿城沉默了一會,說:“我會把她送回家的。”
“兄弟,別傻了,藍藍才是真的愛你,才是你值得托付的愛人。”
“她是愛我,但是並不懂我。”阿城脫口而出。
川渝看看柳韻芳,她看看他,知道說什麽都沒用了。
“這樣吧,藍藍暫時留在我這裡工作,做柳姐的助手,你盡管去那邊工作吧。”
川渝知道此刻說什麽都沒用,不如暫時不說,讓他冷靜一下。
柳韻芳明白川渝的意思,對阿城說:“這樣吧,你先去工作吧,有什麽事回頭再說吧。”
“渝哥,對不起啊,我想今天就離開公司,去清韻公司幫忙了,月底之前她需要騰空公司呢。”
川渝看看他,覺得這真不是他認識的阿城了。他真
他強壓怒火,說:“你自己看著辦吧。”
阿城走過來與川渝擁抱了一下,然後推門走出了辦公室。
柳韻芳笑著對川渝說:“看來阿琳的決定是對的,阿城不像二十多歲的男人,倒像一個小孩了,太容易衝動了。”
“是啊,他從來沒有清醒認識自己,如果沒有我,他恐怕沒有一個朋友,大家完全是看我的面子才與他交往的,當然他對我從來沒什麽二心,這次事情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了。”
“也不知清韻用了什麽魔力完全征服了阿城,他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不像是你兄弟了。”
“是啊,真是難以置信,我們十年的友誼不及他與清韻認識一個月,這才是讓我最難過的地方。
” 川渝不無傷感,多年的友誼在貪婪的欲望面前不堪一擊,太讓人意外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他折騰吧,有他吃虧的那一天,只有頭破血流的時候他才會想起你們對他的好,不過你還是給阿琳打個電話通知她一聲,免得她誤會你的良苦用心。”
川渝撥通了阿琳的電話。
阿琳聽了,沉默了好大一會都沒說話,又過了一會才說:“隨他折騰吧,他不經歷風雨與挫折,永遠不會清醒認識自己,也不會知足的,也許只有撞到南牆頭破血流才能感受到我們對他的好。”
“是啊,不過有一點盡管放心,任何時候他都是我的兄弟,不會不管不問的。”
這一點是川渝的實話,雖然他對阿城的做法恨之入骨,但是真要他徹底與阿城決裂,於心不忍。
掛了電話,柳韻芳說:“這正是清韻的狠毒之處,顯然她對你與阿城的關系了如指掌,不愧是在商海沉浮多年,最讓人難過的是阿城心甘情願被之迷惑,這才是最悲哀的事情。”
“是啊,我原以為我與阿城的友情牢不可破,可是在貪婪的欲望面前不堪一擊。”
辦公室屋門響起了輕輕敲門聲,碧妍走過去打開了屋門。
屋門開了,川渝的五個初中隊友魚貫而入。
川渝急忙起身,把他們迎到沙發坐下。
那邊的碧妍隨即倒了茶水端了過來,柳韻芳也去隔壁工作了。
其中的一個隊友說:“阿城太出乎我們意料了,竟然要獨立門面了,他已經糊塗了,糊塗得不知東西南北了。”
原來阿城事先私下征求隊友的意見,如果願意與他一起另立門戶,工資翻倍,然而意外的是遭到了大家的拒絕。
這些隊友從初中就與阿城相識,對他的脾氣性格了如指掌,知道以他的能力與人脈難成氣候。
大家紛紛規勸他要冷靜冷靜,人要有自知之明,要擺正自己位置,不要好高騖遠。
然而此刻的阿城連川渝的話都聽不進去了,別說其他隊友的話了。
川渝說:“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他去吧,也許只有頭破血流,才知道我們對他的友情迷之珍貴。”
他任命了一名隊友接替阿城的職務,又坐了一會,大家起身各司其職了。
隊友走後,柳韻芳從隔壁辦公室走過來,提醒他與清韻約好見面的時間快到了。
“一起去吧,聽聽清韻的不爛之舌有多麽厲害,也能讓我們學習一下,長長見識。”
“好,長期在國外留學回來,對國內人際關系的複雜真是缺乏了解,借此機會,也是給了我一次難得的學習機會。”
兩個人相視一笑,一起走出了辦公室。
兩個人來到電梯口的時候,正好碰到阿城拿著整理好的私人物品站在那裡。
川渝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說:“兄弟,好自為之吧,不過哥哥隨時歡迎你回來。”
“哥,無論何時,你都是我的大哥,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想嘗試一下。”
川渝沒在說話,向上的電梯門打開了。
阿城走了進去,轉過身來,對川渝說:“大哥,對不起啊。”
電梯門很快關上了,川渝的眼淚瞬間奪眶而出,一直認為牢不可破的多年友情卻被外人輕而易舉突破了。
向下的電梯門打開了,柳韻芳挽著他的胳膊進入了電梯。
電梯裡她從包裡拿出紙巾,替他擦拭眼淚,但是並未說話,因為此情此景,她不知道怎麽安慰他了。
川渝一直覺得與阿城的感情會很堅固,認識多年,一直打心底裡覺得他是他最好的朋友,而且牢不可破。
然而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他們也會各奔東西,原來友情也是脆弱的,經不起任何考驗,多年感情不及美女誘惑。
下了電梯,川渝很快止住了眼淚,他清醒知道商海不相信眼淚,生活不同情弱者。
活在這個時代,不能矯情,痛自己忍受,苦自己咽下,只有勇敢面對挑戰。
他輕輕把柳韻芳的小手拿開,然後跑到衛生間洗了一把臉,直到在鏡子裡看不到淚痕才走了出來。
他走到柳韻芳面前,她伸出了大拇指。
“和幾年前我與你初次相識,你變得成熟多了,我都佩服你的成長經歷,第一次見面我就認為你將來成就非凡,別看那時候梅子風光無限,我並沒有覺得她有過人之處,反而是你身上的氣場吸引了我。”
“哈哈,別誇我了,要不然我都不知東西南北了,與誇我相比,我更喜歡你對我的潑冷水,讓我時刻能保持清醒頭腦。”
柳韻芳嫵媚一笑,說:“這正是你的過人之處,大多數人往往都喜歡聽甜言蜜語,阿諛奉承,不喜歡良言相告,忠言逆耳啊。”
“如果說我這幾年商海沉浮得到了什麽,我覺得最大的收獲就是有你的陪伴,一路走來,沒想到我們相識時間不長,卻成為了最好的朋友。”
“我也一樣,無論是在生活中或者投行工作時從未如此的快樂,所謂士為知己者死,馬為知己者良,女為悅己者容吧。”
川渝攬住了柳韻芳的肩膀,為有這樣的高參而感到非常慶幸。
柳韻芳說:“有時候感慨你的運氣太好了,好的讓人無法形容,現實當中人和人運氣沒法比的,運氣好的人怎麽打牌都會胡,運氣背的人喝涼水都得塞牙,我給你舉個例子,就比如上市,不見得一定是好事,因人而異。”
川渝滿滿的驚訝,說:“此話怎講?”
“上市公司也分行業,投資者看中的是企業前景,有一家傳統行業公司被舉薦到海外上市,公開發行時就被市場不看好,投行建議有這家公司包銷未發行出去的股票,這家公司老板暗自竊喜,以為是便宜可佔,因此用高額利息融資購買股票,哪裡想到公司上市當天交易價格就低於發行價,而且是一路下行,那個老板不但沒賺錢,反而背上一身債務。”
“投行有點欺詐啊,顯然他們不包銷,可以說預先對股價有所了解,這家公司老板上當了。”
“是的,投行利用老板急於上市的心理,完成了這次上市,對投行而言,發行費拿到就行了,至於交易價格與他們無關了。”
“看來市場風險無處不在啊,投資公司缺你不可啊。”
“投資公司缺你也不行,協調各種社會關系我是一竅不通,咱倆算是相得益彰,珠聯璧合,最佳拍檔了。”
川渝松開了柳韻芳的肩膀,緊緊握住了她的小手。
她抬起穿著高腰筒靴的腳輕輕踢了川渝一腳,笑著說:“怎麽不懂得憐香惜玉呢,幹嘛使那麽大勁呢。”
川渝不好意思笑了,心想我還沒使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