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就是無盡的考試，有人說，青春是無數個早起的日子，也有人說，青春是那懵懂的愛情。

　　川渝不清楚自己是不是戀愛了，至少他自己認為不是的，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吧。

　　但是他感覺與柳嘉嘉在一起是美好的，快樂的，心情愉悅的。

　　他不是內向性格的人，他活潑，外向、樂觀，喜歡結交朋友，而且別人也喜歡與他交往，無論在學校，或者其他學校，他都結交了很多朋友。

　　至少在同齡人面前，朋友會給他面子，不讓他難堪。

　　難怪柳嘉嘉懷疑上次被堵，是他設的局，要不然那些初三年級的男孩都沒生氣。

　　那是他的鐵杆球友啊，球場上你打的越好，越受人尊敬。

　　他的球友不僅僅有初中生，高中生都有，大家在一起切磋球技，下場就成為了朋友。

　　他們約他一起吃飯喝酒，只是考慮到自己學生身份，才去的次數少。

　　他與柳嘉嘉在學校已經被傳的風言風語，但是他自己覺得坦坦蕩蕩，並沒有與柳嘉嘉有什麽親密的過分行為。

　　他只是感覺與柳嘉嘉在一起是快樂的，他慢慢感覺喜歡上了她的霸道，她的撒嬌。

　　柳嘉嘉笑嘻嘻說:“以前是不是偷偷喵過我?”

　　他也會調侃地說:“從幼兒園開始就偷偷喵你了，說實話你太自戀了，如果你去參加選美比賽，你最多拿第二，第一暫缺。”

　　柳嘉嘉總會心花怒放。

　　第一次覺得男女有別還是一次大課間，他正在球場上打籃球，場邊準備發球的時候，柳嘉嘉的好朋友小倩跑過來說:“柳嘉嘉讓我告訴你一聲，她肚子疼。”

　　川渝聽到柳嘉嘉肚子疼，急忙把籃球扔給了夥伴，來到了場邊，拉著那女孩就要往教室走。

　　那女孩臉紅了，說:“她想讓你去外面給她買婦女用品。”

　　川渝聽了苦笑不得，但是想想也只有他能出去校園。

　　學校門口門衛看的非常嚴，一般沒放學前出不去的。

　　籃球隊的除外，他們周末來到學校打籃球，會悄悄塞給門衛一盒香煙，門衛就樂呵呵給他們隨時開門了。

　　時間長了，就非常熟悉了。

　　當然門衛有什麽事需要幫忙，他們也跑的非常快。

　　他對小倩說:“那你在這裡等著我。”

　　她答應了。

　　他信步來到門口，與門衛打了一聲招呼，門衛說:“快去快回啊，別讓我為難。”

　　門口還有幾個學生也想出去，都被門衛攔住了。

　　看到川渝走出去了，他們吵吵著，門衛依然把他們擋住了。

　　他快步跑到學校附近小超市，來到婦女用品專櫃，可是也不知道購買那種最合適，猶猶豫豫，拿起來有放下。

　　還是漂亮的導購姐姐走了過來，給他提出了建議，他才選購好了。

　　當時他的臉都紅了。

　　連自己的母親他都沒有買過。

　　放學的時候，柳嘉嘉坐在車子上，說:“你怎麽買的那麽合適啊，是不是也給其他女生買過?”

　　“唉，別提了，當時我都囧死了，還是漂亮的導購姐姐建議的。”

　　“哈哈，長知識了吧。”

　　“不是長知識了，而是覺得女生太麻煩了。”

　　柳嘉嘉掐了他胳膊一下，他笑了。

　　初戀總是在不經意之間來臨，酸酸的，甜甜的。

　　就像尚未熟透的青蘋果，味道酸酸的。

　　初戀總是有一些濃情蜜意的對白。

　　每一次想起來，甜甜的味道湧上心頭，使你的味覺失靈。

　　他也曾在夜裡做過一個夢，夢見與柳嘉嘉走上婚姻的殿堂。

　　然而母親卻不斷提醒他，不要幻想，與柳嘉嘉保持適當距離，要以學習為主。

　　為了讓他及時清醒，母親下了硬性規定，期末考試如果掉到年級二十名以外必須分開。

　　他答應了。

　　一天下午，放學後他帶著柳嘉嘉回家，十字路口他停下了車。

　　柳嘉嘉卻依依不舍，說:“把我送到小區門口吧。”

　　川渝笑了，說:“現在白天長了，不到一百米距離了，自己回吧。”

　　柳嘉嘉撅起了小嘴兒像是不樂意似的。

　　“這樣吧，我看著你穿過馬路，然後我再離開。”

　　“好！”柳嘉嘉同意了。

　　紅燈變成綠燈，柳嘉嘉推著自行車穿越馬路，沒想到一個中年男人騎車電動車闖了紅燈，恰恰車尾巴碰到了自行車的前輪，柳嘉嘉迅速被自行車帶倒在馬路上。

　　他聽到了柳嘉嘉撕心裂肺的嚎叫。

　　那個中年人嚇傻了，停下了電動車。

　　川渝迅速跑過去，急忙把柳嘉嘉身上的車子扶起來。

　　柳嘉嘉痛得面部扭曲了。

　　川渝大聲呼喊那個男的趕快站在路中央擋住汽車，一邊從柳嘉嘉書包裡掏出手機，撥打了120。

　　路口的交警迅速趕了過來。

　　不大功夫120急救車趕到了現場。

　　交警迅速判定了電動車司機負全責，並派一位交警跟著中年人也去醫院。

　　跟車醫生詢問了躺在地上的柳嘉嘉哪裡不舒服，她指指右小腿，說那裡非常疼痛。

　　初步診斷之後，川渝小心翼翼地把柳嘉嘉抱到了120救護車上。

　　醫院急診科裡，醫生簡單檢查後，告訴他們，柳嘉嘉可能是右小腿骨折了，需要拍片子才能確認。

　　交警問那個中年男人身上帶了多少錢，那男的有點猶豫，說:“只有一千多。”

　　民警想想不行，看這情況柳嘉嘉馬上要住院了，又讓那人又用銀行卡交了兩萬元。

　　川渝推著躺在移動病床上的柳嘉嘉前往X光拍片檢查。

　　路上，看著柳嘉嘉痛苦的表情，他有點自責，說:“嘉嘉，對不起啊，都怨我，我應該把你送到小區門口的。”

　　嘉嘉撲閃著清澈見底的眼睛說:“小渝，不是你的錯，是那人闖了紅燈。”

　　“我真想打他一頓，作為中年人一點素質都沒有，亂闖紅燈，幸虧是電動車掛住自行車前輪，要不然麻煩了。”

　　“我不能陪你天天上學了。”

　　“沒事，我下午放學後來給你補課。”

　　“好，我就想每天看到你。”

　　檢查室裡，他小心翼翼把柳嘉嘉抱到了檢查床上。

　　檢查過程中，接到電話的柳嘉嘉母親趕到了檢查室。

　　她眼裡噙著淚花，緊緊握住川渝的大手，表示了感謝。

　　川渝拍拍她母親的肩膀，說:“阿姨，也怨我，把嘉嘉送到小區好了。”

　　“小渝，不是你的錯，是那人亂闖紅燈，我們知道的，交警對我說了。”

　　院裡都說柳嘉嘉媽媽潑辣，他覺得她挺明事理的。

　　那邊很快做好了檢查，不大功夫檢查結果很快出來了，右小腿骨折。

　　他們又回到了急診科，醫生看了檢查單。

　　他說:“比預想的要好，屬於單純性骨折，只有一條骨折線，移位不大，住院治療後，外面用石膏固定，保守治療就行。”

　　大家也才放了心。

　　病房安頓好後，大夫又建議馬上做CT檢查，看看全身其他部位有無損傷。

　　隨後趕來的嘉嘉父親勸川渝可以回家了，畢竟都快九點了。

　　川渝還是堅持又與他們推著嘉嘉來到了檢查室，因為他看到嘉嘉期望他待在身邊的眼神。

　　檢查室裡他又把柳嘉嘉抱到了CT檢查台上，陪伴在她身邊做了檢查。

　　……

　　等川渝離開醫院時，已經是晚上十點了。

　　臨走時，柳嘉嘉父母向他表示了感謝。

　　走出醫院，他沒有感到輕松， 反而非常內疚。

　　回到家，氣喘籲籲的母親把桌上的剩飯又給他熱了一下。

　　這一次，母親並未嘮叨他，只是拍拍他的肩膀，說:“人生的路還很長很長。”

　　川渝有些意外，路上他已經準備好接受母親的嘮叨。

　　他不知道的是下午母親去醫院做了檢查，結果顯示她的肺心病已經到了晚期，嚴重惡化了。

　　醫生建議她住院積極治療，但是她知道治療效果不會太理想，心功能已經嚴重衰竭了。

　　她決定放棄治療了。

　　家裡的經濟條件太差了，他不想再拖累老公與兒子。

　　家屬院的很多人家都買了商品房搬走了，兒子大了，不能老是住在舊樓裡了。

　　下午在路上她碰到同事，同事也在到處看新房，說:“我們都是男孩子，早點為孩子打算，現在男孩沒房子，結婚別想了。”

　　她也明白這個道理，可家庭條件不允許啊。

　　她感到對不起兒子，並沒有為他提供優越的家庭條件，反而是家裡的累贅。

　　她不想責怪兒子了，兒子大了，今後的路還是要靠兒子自己走的。

　　她現在考慮得是不是告訴兒子出生的秘密。

　　她有些猶豫，決定與老公深入交談一次。

　　川渝回屋學習了。

　　她與川渝姥姥坐在沙發上發呆。

　　為了兒子學習，她們晚上堅持不再打開電視了。

　　川渝姥姥起身彎著腰去只能放下一張小床的陽台上睡覺了。

　　她呆呆坐在那裡，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