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京成為令和茶聖 ()”
【這一章還是防盜章……今天腦殼疼得厲害,一想情節就太陽穴疼,但是又特別精神,想整理一下大綱,怕理劇情搞晚了,先發個防盜章頂一下,估計刷新會到凌晨2點,大家不要等……下面這篇是我以前寫的短篇,我個人覺得挺好看的,大家沒事可以看這個,別噴孩子,孩子怕……】
1.
早晨起來,我餓得上氣不接下氣。嚇得我趕緊從那輛破夏利底下爬出來,搖開玻璃窗,從駕駛座上拔起一條大腿,美美地啃了一口。
除了滿嘴的皮鞋味,這是一個不錯的清晨。
在後視鏡檢查了一下髮型,今天的我依舊如此帥氣,可惜理頭髮的時候,不小心掀下來8平方厘米的頭皮一片,這也不是第一次了,我梳頭的時候動作有點像劈柴,不太能控制好力道。
畢竟我變成喪屍了嘛。
用半管強力膠把頭皮貼了回去,半條大腿用臭毛毯裹起來藏到後備箱,然後,發動我的破夏利,出發去上班。
2.
我上班的地方在【舊武漢-喪屍B3區】,我是一名發電廠員工。
“末日瘟疫”已經爆發有5年了。當年,“末日病毒”感染了這個星球上70%的人口,在付出3600億發子彈和20億條生命後,這個病毒終於被控制住了,不過陸地上40%的區域已經徹底被喪屍佔領。
人類本來打算將這些剩余的喪屍用核彈炸掉,但是喪屍們為了活命集體投降了。人類政府接受了喪屍的投降,不過給出了一個條件:喪屍必須用工作來贖罪。
於是,就有了我現在的工作。
我從車上下來,把車門插銷插上,摸一把U型鎖掛輪胎上,再用力把鎖擰成一段麻花。這樣就能大幅降低這車被偷走的概率,如果有其他喪屍來偷車,他們得花很久來把鎖擰還原。
不過缺點是我下班後,也得花這麽多時間來開走我的車。
朝廠區走去,一路上有很多餓倒在地上的喪屍。這些喪屍在地上微微抽搐,跟死了沒多久的魚似的。其實他們沒死。喪屍是不會死的,他們只是餓得不能動了,一旦給他們吃點兒什麽,哪怕是沾了狗屎的鞋帶,他們也會原地復活。
成為喪屍之後,我們的**都拿來變成了食欲,我們所有的生存動力都是食物,我們生命唯一的意義就是吃,我們唯一懼怕的噩夢就是餓肚子。
一隻好喪屍,必定是吃的飽飽的,小肚子跟西瓜一樣溜圓,渾身散發著自信和優雅的氣場,連牙縫裡的肉絲也舍得剔出來。餓癟了的喪屍是人間悲劇,誰也不願意扯上關系。
我小心地繞開這些因饑餓而宕機的喪屍,走進我的車間。
3.
“吼啊!”
“吼!”
我跟工友們道了早安,便換上工作服,進入車間。
“上班要穿工作服”是規章裡最討喪屍厭的一條,換衣服對於正常喪屍來說,相當於用兩條在陽台曬了三年的香腸開密碼鎖,每天我對付工作服都如臨大敵,生怕一不小心認錯了袖子,把衣服給穿破了。
最可怕的是,他們原先的工作服居然還是紐扣的!不知道上頭那些領導的腦子是不是被喪屍給吃了,我們哪能扣得了扣子?後來在我們的強烈抗議之下,衣服才改成拉鏈式的,雖然一些屍還有怨言,但總比每天都扣紐扣好。
“吼……吼呼啊!”(所有王八犢子車間就位!)
廣播發出這樣的聲音,我和車間十幾號工友爬上一個轉輪,這個轉輪像個放大一千倍的倉鼠跑輪,上面連著各種各樣我無法理解的裝置,
據說我們在上面跑,它就可以發電,並把那些電送到人類區。“呼啊!”(動起來!)
安全軸緩緩闔上,轉輪開始轉動,我們被迫在轉輪上跑起來。在我們的齊心協力下,轉輪的速度越來越快。
我們平時不愛動彈,但只要一隻喪屍跑起來,大家就都想跑,這是鐫刻在靈魂深處的本能反應。因為能讓喪屍跑起來的只有食物,要是哪個孫子開始跑了,肯定是發現吃的了,其他的喪屍會悶頭跟上,誰都不願意讓別人先吃。
如果是一群喪屍擠在一起,大家彼此心靈相通、心意相連,一旦有一隻喪屍開始跑起來,其他的馬上跟上,途經的不明真相的喪屍也會加入隊伍,即使最開始跑的那隻可能只是因為腳後跟踩到了石頭。管它什麽方向或者目標在哪裡,這都不重要,我們能跑到地老天荒,誰都不會先停下來,除非碰到能吃的東西。
人類給這種喪屍行為起了個很酷的名字,叫做“屍潮”。所以每次上工,實質上就是一次小型屍潮。一個這麽龐然的轉輪被我們蹬得飛起,每次都要控制中心的胖子把刹拉了才能停下來。
我們車間已經安全生產一個月了,這個月我們的工資都是足額發放,還有績效獎勵的3個罐頭。
可是今天出意外了。
“吼!”
一個工友忽然發出一聲嚎叫,我這才發現轉輪上破了個大洞,他下半身陷在了轉輪裡,整個人都卡在裡面跟著轉,隻轉了不到一圈,大腿根兒都已經快磨沒了。
“吼!吼!”(快關閘!)
所有工友都咆哮起來,但是領班的那個胖子不知道幹什麽去了沒聽見。這時候那個可憐的喪屍已經磨到胸脯了,跟著轉輪轉到了最頂端,只剩下肩膀往上的部分了,像個大衛的半身石膏像。
半身大衛“噗”地一聲掉下來,鑽到另一隻喪屍兩腿間。這個倒霉蛋因此絆了一跤,一頭扎進了旁邊的閘門裡,頓時血肉飛濺,所有人都被腐肉和黑血澆了一頭一臉,有人耳朵上還掛了一個眼珠子。
倒霉蛋的頭沒了,身子卻卡在了閘門裡,橫在半空中,直挺挺的像個收費站的欄杆。他跟著轉輪一起轉動,形成了棍掃一大片的效果,他的身體先被轉輪帶到頂端,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同心圓弧,再到轉輪底部,他僵硬的半身就像一把鐮刀,收割了所有喪屍,這些倒下的喪屍們被轉輪絞得七零八落。
眼看我也要倒了,這時我仿佛活人附體,忽然開竅了,一蹦蹦到了轉輪兩邊的安全軸上,牢牢抓在軸上不松手,轉輪帶著我在空中轉了十八圈,我就像個趴在電風扇上的蛤蟆,和那個收費杆交相輝映。
不知為什麽,我今天特別聰明,可能是因為早上揭下來一塊頭皮的緣故,讓我的大腦稍微透了透風,變得稍微好使了一點,才不至於跟他們一起倒地。等領班把轉輪停下來的時候,我已經渾身黑血了——都是工友們的。
他們把轉輪打開,把我從安全軸上撬下來。我無比沮喪,好不容易稍微適應了一下這個拉鏈,又要換工作服了——工作服被工友們的血醃入味了。
事後,一些領導在那邊討論問題,不讓我走,我在車間等了很久,手足無措,很想問問他們,今天的班還上不上了?但是又不敢。過了一會兒,一個喪屍過來跟我說:
“吼烏吼啊!吼啊,吼啊!”(上面已經研究決定了,你來接手這個車間,做下一任領班。)
“吼?”
4.
下班開車回家,回到庇護所時,天已經黑了。
城市裡沒有一絲燈光,這個區域被人類轟炸過20多回,高樓大廈像被熊孩子踢翻的積木,東倒西歪地支棱著,一棟半坍塌的高樓側邊掛著“清江山囗”的字樣。月亮明晃晃地在天上掛著,把張牙舞爪的天際線鍍了一條銀邊。
我的庇護所在高架橋下面,通過這條高架橋,就是上班的地方。這裡比較清靜,沒人打擾,我便在這裡落腳了。
確定周圍沒有其他喪屍後,我從後備箱掏出那條人腿。這條腿和這輛車,都是我前幾天在江灘邊撿到的。
我該如何形容人肉有多美味呢?它比剛出生的蛆、剛脫殼的蟬更加純潔乾淨,它比橘子還要鮮嫩多汁,它的香味可以穿透五米厚的承重牆,直鑽喪屍的心窩。
沒有喪屍可以拒絕人肉,沒有。可惜在喪屍集體投降後,人肉變成了違禁品,永遠無法吃到了。發現夏利裡的這條腿時,我的欣喜把整個江灘都淹沒了。
這條腿對於我來說,吃一口少一口,乾吃太浪費,一天一口,很快就沒有了,我喜歡就著罐頭吃,吃一口罐頭,聞一口腿,舔一舔,再吃一口罐頭。
喪屍的食譜很廣泛,但現在大家的主食都是罐頭。電廠普通員工的工資是一天三個罐頭,日結,如果一個月沒出事故,月底還有3個罐頭的績效獎。
發罐頭的那個家夥是整個廠區唯一一個人類。讓喪屍發吃的,就如同讓老鼠管米缸。這名人類被迫做這份工作,幾乎每天心情都不好。
他坐在一個小房間裡面,從一個類似狗洞的地方把罐頭扔出來,上午做完了工作,他就開直升機離開。每次跟著那幾個罐頭一起出來的,還有幾句他的髒話。什麽“好吃懶做”,什麽“低端思維”。
他之所以這麽罵,是因為以前試過月結工資,結果99%的喪屍都在發工資的當天吃完了所有罐頭,唯獨剩一個是嘴巴被罐頭卡住了。三天后,這些喪屍全在電廠宕機了,電廠癱瘓了半個月才重啟。因此發工資的只能每天都往喪屍區跑,承受了巨大壓力。他覺得是我們害得他每天往喪屍區跑的。
“嘶——呼!嘶——呼!”
不知從哪裡傳來了喪屍的聲音,我趕緊跳到車頂棚上,把那條腿揣在懷裡,眼睛四處搜尋聲源。
“嘶……”
從路邊的一家超市裡,爬出來一隻小僵屍,瘦骨嶙峋,鼓動著翼狀兩條肩胛骨,手腳並用地朝我爬過來。
小喪屍力氣很小,但鼻子很靈,顯然他是聞到我的腿的香味了。
“呼哇!”小喪屍跳起來3米高,直接跟我來了個臉對臉。他眼珠突起,涎水流淌,張牙舞爪地就要來搶我手裡的人腿。
“啪!”我照著他的臉來了一巴掌,他直接倒飛回去,腦袋撞到超市的門梁上,磕出一個半圓形的洞,空中轉體360度,直挺挺地臉朝地摔在地上,飆出一灘沙拉醬似的腦花。
我有點驚訝,我沒想把他扇那麽遠的。
好像自從吃了這條腿後,我的力氣都變大了許多。
“嚇!”
小喪屍抽動著爬起來,鍥而不舍地又撲了過來,這次他采用了一個戰術迂回,先跳到高架橋的橋柱上,借用兩邊的橋柱做跳板,反覆橫跳,當把加速度提到最大時,便離弦之箭似的撞過來,裹挾著一股氣浪。
我很凝重地伸腿順著他的角度給了他一腳,他飛到了高架橋的橋沿上,撞斷了24根護欄,掉到高架底下的綠化帶裡了。
為了避免半夜再被這隻小喪屍騷擾,我用腳後跟在地上鑽了個豎井,把小喪屍頭朝下插了進去,小喪屍只剩一雙腿在井外舞動,好似一棵鴻運當頭。
我對自己忽然變得這麽強有些詫異,但身為喪屍,是絕對不會思考具體問題的,吃完廠裡發的罐頭後,我就倒下睡了。
5.
第二天我還是照原樣去上班, 但是一切都不同了:我從普通工人喪屍晉升為了喪屍領班,工資也從一天3個罐頭變成了一天5個罐頭,月底還補貼10個罐頭的“補腦津貼”。一般的喪屍要做到我這個地步,起碼需要1、2年,而我只花了3個月。
我大概是世界上升遷最快的喪屍了。
工廠還給我配了一個小喪屍當秘書。說是秘書,其實就是幫忙扣扣子。小喪屍手指靈活,可以扣扣子,於是就專門被訓練來幫忙領導扣扣子。我換上了一身紫色西裝,站在二樓,向下俯視車間——我忽然發現,原來的我居然是在那麽小的地方工作。
“吼呼哇,嗚嘎……”(跟我過來,去挑選你的手下。)一個喪屍過來對我說。
我跟著他來到倉庫。倉庫裡的空間有足球場那麽大,裡面整齊地擺放著一排排架子,每根架子上,都掛著一個微微抽搐的喪屍。
“唔嚕嗚嚕,呼嘎哇哇……”(挑你喜歡的,別挑那些缺胳膊少腿的。)喪屍對我說。
我隨手指了兩個喪屍,便有其他的喪屍工人來把他們從架子上取下來,扔在我面前。我接過秘書手裡捧著的罐頭,朝那兩隻僵硬的喪屍扔了過去,兩隻喪屍忽然暴起,很精準地抱住了罐頭,瘋狂地撕扯開罐身,狼吞虎咽地吃起來。
吃完我的罐頭,他們就歸我了。
走出倉庫時,我身後浩浩蕩蕩跟著十幾隻喪屍。我站在二樓,扶著欄杆看他們在一樓呐喊,心中滿是愉悅之情。
我忽然想起一個詞: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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