醍醐琉璃子從書房走出來時,長發披散。
她面容清冷,完美的面龐沒有瑕疵,渾身潔白不容許雜質,看上去仿佛凜然不可侵犯的神女。
千臨涯站在走廊上,抱著雙臂靠在牆上,一臉不爽地看著她。
是個人都能看出他情緒有問題,醍醐琉璃子自然也發現了。
眯著眼從上到下地將他掃視了一遍:“怎麽又擺著張臭臉,剛才做噩夢了嗎?”
“對,夢到你了。”千臨涯說。
醍醐琉璃子撩起了頭髮,目光中帶著不屑:“看來是腦子睡糊塗了。”
“快到茶室去,今天已經浪費很多時間了。”她緊接著催促道。
千臨涯抱著雙臂沒有動。
醍醐琉璃子移動步伐,在經過千臨涯時,分毫不差地踩到了他的腳,並且在踩到他的腳後,便停了下來,腳也不拿下來。
透過棉鞋,他感覺醍醐的足底軟軟的。
“你怎麽有點怪怪的?”醍醐琉璃子皺眉道,“因為我工資預支得太多了嗎?果然不能把你喂得太飽。”
“怪的人,是你!”千臨涯說。
“又想吵架?”醍醐琉璃子抬頭看著他的眼睛,“你要是再這樣,我就叫你的名字了。”
千臨涯冷笑。
他曾也以為醍醐琉璃子是一個強大的對手。
如今真相大白,曾經的那個對手卻再也回不來。
他現在隻覺得她是個變態。
“不想被叫名字就快點行動起來,我也不想看你那副爛泥一般的模樣。”醍醐琉璃子把腳挪開,衝他勾了勾手,自己先往前走去。
千臨涯動了起來,兩人一先一後上了三樓。
到三樓後,她卻沒有進入茶室,而是用鑰匙打開了一扇千臨涯從來沒進去過的門。
“過來。”醍醐琉璃子率先走了進去。
千臨涯站在門口停頓了一會兒,也走了進去,說道:“這不是茶室。”
這是一間沒有窗戶的房間。醍醐琉璃子打開燈,燈光照耀下來,照亮了森嚴排列的鐵質資料櫃。
“這不是茶室,你想幹嘛?”千臨涯又說。
“打針啊。”醍醐琉璃子理所當然地說,她熟練地從一個架子上取出一個手提箱,手指如同彈鋼琴一樣快速解開了密碼鎖。
手提箱彈開,因為是背對著千臨涯,他看不到裡面有什麽,只看到她從裡面取出一管試劑。
“什麽針?”千臨涯怪怪地問。其實用不著問,他就已經知道是什麽了。
“之前給你打的針。”醍醐琉璃子的語氣非常平靜,好像她要做的事都是計劃好的,“之前給你打過的針,如果不定時續上,隨時有可能腎衰竭的。”
千臨涯無語地看著她。
我信你個鬼。
他頭一次領教了醍醐琉璃子的撒謊水平。
也不知道怎麽才能做到像她這樣,說起瞎話來,一點都不帶臉紅的。
因為從鈴木那裡聽到了真相,現在的他倒一點都不急,而是抱著心存欣賞對方表演的態度,安閑自得地抱著雙臂:
“哦呀?那請問,這種藥是什麽機制,才會造成腎衰竭呢?”
“我怎麽知道,都是家庭醫生說的。”醍醐琉璃子舉起玻璃試劑瓶搖了搖,對著光線看了看,目光根本不看他,“再說了,我有必要騙你嗎?你是我家茶頭,已經是我的私人財產了,你的健康也是我財產的一部分,容不得有半點損失。”
“原來你對我這麽關心,
我感動了。”千臨涯無熱情地說。 “是啊,這個世界上最關心你的人,我應該能排進前100。”醍醐琉璃子同樣無熱情地附和道。
“你不是很自信的嗎?再自信一點,你應該可以排進前90的,我判斷。”千臨涯一邊說,一邊慢慢朝她靠近。
“我不需要爭那個名次,只要讓你能醒悟過來,好好為了醍醐家一起努力就行。”
醍醐琉璃子換上了醫用手套,在自己旁邊揮了揮,喚道:“快過來。”
千臨涯看了看她,後退兩步,把房間的門給鎖上了。
“你鎖門幹嘛?”
“我怕別人誤會。”他開始練習說瞎話的技巧。
“你太多慮了,外面都是傭人而已,能有什麽?”
醍醐琉璃子一邊說話,一邊掰開試劑瓶,用剛拆封的一次性針管吸入了藥劑,熟練的動作,加上潔白的衣服,讓人聯想到白衣天使。
準備好藥劑後,她一隻手舉著針管,道:“衣服脫下,胳膊伸出來。”
千臨涯的表情變得有些怪起來:“這種針的名字叫?”
“你不需要知道,只需要知道這種藥一劑50萬,而醍醐家無償為你提供就夠了。感謝吧。”醍醐琉璃子用指頭將針管裡的空氣彈走。
千臨涯忽然伸出手,奪走了她手裡的針管,另一隻手抓住她的手,高高舉過頭頂。
她的手被牢牢禁錮著,失去了平衡,往後踉蹌幾步,兩人一起,“嘭”地一聲撞在了櫃子上。
千臨涯一隻手將她的手牢牢焊住,另一隻手夾住針管,抵在她的身體旁,膝蓋用力,用身體的重量將她頂在了鐵櫃上。
“根本就不是什麽腎衰竭,明天藥效就要過了,所以需要延續藥劑的作用,對不對?”
千臨涯在她耳邊低語。
兩人靠得比白天更近,但他滿腦子都是復仇只差最後一步的緊張感,完全察覺不到身體的觸感。
“不是的。”醍醐琉璃子大大的眼睛睜著,看上去很清純,一點都不像在撒謊的樣子。
“我來複盤一下你的思路吧,你給我打了超量的藥劑,想像訓狗一樣,一步步培養我的服從性,如果我配合的話,你以後就可以通過口頭威脅來逼我服從。”
千臨涯用相當冷靜的語調陳述著,這期間醍醐琉璃子一直純純地看著他,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他繼續說道:“你本來打算不再使用藥劑,但剛才發現我還是難以控制,就臨時想到通過欺騙來給我打針。盡管你的謊話漏洞百出,但這是你最後的機會,因為過了今晚,藥劑就會失效,你想再進行你的‘訓狗計劃’就變困難了,對不對?”
醍醐琉璃子眨巴眨巴眼睛,說:“臨涯。”
“本大爺在此!”千臨涯更用力地將她壓在了鐵櫃上,她胸口起伏,臉頰微微發紅,沒有絲毫反抗的能力。
他早已料到醍醐琉璃子會用這招,在她張開口的那一瞬間,他就在心中默念開啟了【八風不動】。
【八風不動】:開啟技能後,可在一定時間內,免疫一切身體和精神傷害。
“我的身體代謝功能似乎比你計算的要好,我已經不怕你了!”千臨涯嘴角扯出一抹微笑,“那麽現在,就換你來體會一下,之前的我的恐懼、痛苦、壓抑和憤怒吧!”
他將針管扎進醍醐琉璃子裸露在外的漂亮的胳膊, 將藥劑推了進去。
針管掉到地上,發出“啪”的聲響。千臨涯將醍醐的兩隻手都抓了起來,繼續將她頂在鐵櫃上。
醍醐琉璃子的臉上卻沒有絲毫憤怒的表情,而是一臉平靜,只在被針管刺入身體時,露出了一絲痛苦的表情,除此之外,也是八風不動,仿佛早已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她用自見到千臨涯以來,最為溫柔的語氣說道:“臨涯,你沒有給我消毒。”
好在【八風不動】等級很高,依然在持續時間內,他並沒有被直呼名字影響。
“我正在報復你,你的關注點居然是我消沒消毒?”千臨涯沒好氣地說。
“如果是我給你打,我就會消毒。”醍醐琉璃子說。
有那麽一瞬間,千臨涯覺得她挺可愛。
為了隔絕危險的想法。他決定不去理她。
等待了片刻,時間應該差不多了,他的臉上綻放了醍醐琉璃子式的微笑:
“讓我想想,用一個什麽樣的觸發詞好呢?那麽,就用‘琉璃子’吧!”
“琉璃子~~”
他學著醍醐的語氣曖昧地喊道。
琉璃子被按在鐵櫃上的身體微微抽搐起來,胸口劇烈起伏,嘴巴裡漏出從胸腔深處發出來的誘人喘息聲,隨後雙腿彎曲,整個身體慢慢往下滑動。
千臨涯松開手,她扶著千臨涯的身體,緩緩跪在了他腳下,頭輕輕靠著他的胯部,大口地喘息著,臉頰上已經是一片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