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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晉撿到一隻戰神》第973章 大戲開始了
“啟稟太后娘娘,微臣帶領北府連戰連捷,是蒼天佑我大晉,非臣一人之力,臣請將臣的封賞賜予北府官兵,以振軍威。”王謐嗓音洪亮的說出了這番話。

 所謂的詔書,就是面子上的那些東西,是做給朝廷上的這些大員們看的。

 其實,關於封賞的細節,王貞英和王謐早就已經達成了一致意見,不過,在詔書當中,王貞英還是照樣把給王謐的那一份寫上了。

 而王謐,很顯然也是曉得事的,這種時候,當然要站出來禮讓了。

 王貞英在珠簾中笑道:“王愛卿,這些本來就是你應得的,你為我大晉出生入死,怎麽可以不給封賞?”

 這又是一句客套話,輕飄飄的,沒有一點分量。

 珠簾後面的太后和寶座下面站著的王謐,各自都明白自己的角色,在這個時候應該如何表現。

 王謐再三謙讓,王貞英也是一個勁的想要把賞賜往他的懷裡塞,群臣呢,自然也是各自都表明,王侍郎是絕對有資格領受這些封賞的。

 甚至,他的功勞遠在這些封賞可以獎賞的程度之上,他是我大晉的大功臣。

 頭號福星。

 就連王恭,心眼小的像針眼的,也站了出來,不痛不癢的說了幾句。

 雖然並沒有人當真。

 但這是朝廷宰輔的責任,一碼歸一碼,就算是之後要搞事,那也是以後的事,現在是論功行賞階段,雖然私底下不同意,但是到了朝堂上,該勸進的也還是要勸。

 總不能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實時展現自己的小心眼吧。

 當然了,一切都是表演,王貞英明白,王謐也清楚的很,至於王恭,若是王謐真的敢應下來,那他立刻會從袖管裡抽出一封奏疏,當場就參了他!

 一場表演過後,封賞,自然沒有落到王侍郎的口袋裡,而北府的官兵,也沒有獲得額外的一份。

 本來,這封詔書就相當於是空頭支票一張,要錢,那是沒有的。

 原本就沒有準備王謐的那一份,最後,等到君臣和睦的表演結束後,王謐也表足了忠心,並且向朝廷眾臣做了展示之後,簾幕後面,王貞英的懷裡,司馬德宗愉快的打了個嗝。

 結束了吧。

 應該可以結束了。

 朝堂之上出現了短暫的間隙,雖然時間不長,但是卻足夠讓人泛起緊張。

 沒有人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就連珠簾後面的太后王貞英,也是一樣。

 該做點什麽,她這樣想到。

 雖然說起來有些匪夷所思,但是又是活生生的事實。

 自從司馬曜死後,這還是王貞英第一次公開的主持大朝會,作為新人,老實說是有點緊張的。

 這人一緊張,就容易腦子短路。

 “眾位愛卿,有何要事,皆可奏聞。”

 作為皇帝司馬德宗的代言人,雖然王貞英並沒有在大殿上說話的資格,但是,這個時候,也只有她能發話。

 晉朝這個時候,民間的風氣還是比較自由散漫的。

 什麽我來說話,你來傳話,太后不能和大臣正面對話,一切都需要太監從中代為傳達這種事情,是沒有的。

 根本就沒有那麽複雜。

 如今,王貞英在珠簾之後說了話,也沒有大臣認為他是母雞打鳴,超越職權。

 反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看看在場的同僚之中,有沒有這樣的勇猛之人。

 王謐看著王恭的後腦杓,反而是靠到了袁悅之的身邊:“你不是說有人要找我的麻煩呢?”

 “在哪裡?”

 袁悅之輕聲笑道:“沒有不是更好嗎?”

 “看你的樣子,好像還很期待。”

 袁悅之一臉嚴肅,都沒給王謐一個眼神,就懟了回來,這一懟,倒是把王侍郎給懟舒服了。

 對!

 越是這樣冷漠的人,就越是容易引起王侍郎的興趣。

 冷漠,不拘言笑,這只能說明,肚子裡有貨,是個有真本事的人。

 比如說老范吧,這倒是個好脾氣的人,可是整天樂呵呵也沒有多大的用處,他是個研究哲學的人,每天不是在朝堂上摸魚,就是關在小書屋裡做學問。

 這樣的人,作為清談的對象,吟詩作對還是不錯的,但是,關注朝堂上的動向,甚至是進化為左膀右臂,就有些費勁了。

 甚至是,能不讓他摻和大事,還就不能讓他摻和,否則拖了後腿,壞了事,你可別想埋怨范老爺子,都是你自己識人不明的鍋。

 沒有人說話嗎?

 居然沒有人想挑事嗎?

 王貞英的臉上,難免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而這個時候,站在大殿群臣第一排的那個男子,攏了攏衣袖,終於站了出來。

 “啟稟太后娘娘,老臣有要事奏明。”洪亮的聲音,來自王阿寧!

 這廝居然真的要搞事!

 王謐就站在王恭的身旁,稍微錯了那麽一小段的距離,他就這樣滿頭問號的看著王恭走到了他的前面,弓起了雙手,開始奏事。

 雖然他還沒有說明白是什麽事,但是,王謐已經有了點準備。

 肯定和他脫不開關系。

 群臣的眼神,嗖的一下就全都衝了過來。

 開始了!

 大戲終於開始了!

 “宰輔有話,盡可以說來。”

 王恭的手中沒有奏本,王貞英看的很清楚。

 而王恭,也確實沒打算參劾誰,這個時候,在這個大殿之上,蒸騰向上的空氣,似乎都籠罩著一層緊張。

 而最最緊張的人,既不是王貞英,也不是王恭,甚至不是準備接鍋的王謐。

 而是排著隊,等著吃瓜看戲的眾位大臣。

 王恭出手,必定是針對王謐,這一對老朋友之間的仇恨,是朝堂上公開的秘密。

 很多人挽起了袖子,已經準備選邊站了。

 可是,王恭究竟會從什麽地方入手呢?

 也有幾個機靈的,現在已經把目光放到了殷仲堪的身上。

 這一位是王恭的鐵杆加智囊,王恭想做什麽,他是肯定知道的。可惜,仲堪兄現在也是一臉茫然。

 更有一些眼明心亮的朋友,已經是這個朝堂上極為聰明的人了,發現了一個更為震驚的事實。

 王珣,王法護呢?

 他不是王恭一黨嗎?

 此刻怎麽和自家人王謐站在一起?

 該不會是雙向奔赴了吧!

 這樣一個震驚的事實,受到打擊的王恭本人,居然還一點也沒有察覺,大約也是一件好事。

 對雙方來講,都是一樣。

 “太后娘娘,老臣聽聞,王侍郎俘虜了大量的氐秦士兵,還有一些降將,這些戰績在近十年來,都是相當少見的,王侍郎少年英才,果然是我大晉的棟梁,老夫是又佩服,又羨慕,若是老夫年輕二十歲,也一樣要效彷王侍郎,跨馬揚鞭,躍北而去。”

 在挑事之前,照例上了一通吹捧,這是王恭作為體面人的行事風格,與他個人的傾向無關。

 沒什麽人附和他,倒是響起了幾聲嗤笑。

 看來,就算是年輕二十歲,也仍然有很多人懷疑老王的能力。

 王謐就這樣靜靜的聽著,當王恭提到俘虜一詞的時候,他眸光微亮,但很快又暗了下去。

 感覺,已經摸到一點脈絡了。

 而這時,王恭唱夠了高調,終於開始進入下一話題了。

 快點吧!

 說完了,辦完了,就可以回家吃飯了。

 好多大臣可都是趕了早,餓著肚子來的,晉朝的這個皇宮裡,從上到下都彌漫著一股摳搜的氣息。

 皇帝陛下還在吃奶,也沒那個能力去幫諸位大臣準備早餐,只能自己解決了。

 王恭:同儕們用餐的攔路虎。

 司馬德宗:不是親媽,抱抱也好暖。

 “王侍郎勞苦功高,北府兄弟們的戰功也確實需要展示,但是,老臣也認為,獻俘儀式,不宜再搞下去。”

 “為什麽不能搞?”

 “王阿寧,你是不是故意和老夫作對?”

 王謐這邊還沒來得及說話,一向好脾氣的范寧卻先跳出來了。

 這是沒錯的,相比王謐,現在這個朝堂上,最著急的,確實是范寧。因為自從王謐把這個差事交給范老爺子之後,他就一直閉門不出潛心研究,直到昨天才終於把完整的方案拿出來。

 正要拉著戰俘和部分北府士兵操練,這還沒開始呢,就先被王恭擺了一道。

 王恭究竟是為了達到什麽目的,范寧已經不想管了,也不感興趣,雖然準備的時間並不長,但是,這其中耗費了老人家多少心血,為了能夠把這場獻俘儀式,辦的既隆重,又符合古禮,范寧翻遍古籍,不知道查閱了多少資料。

 這麽多的努力,這麽多的心血,就這樣被王恭一句話否定了嗎?

 王恭這邊也急了。

 “老夫什麽時候針對你了?”

 “那王公是在針對我嗎?”

 “也對,北府是我帶領的,鄴城也是我打下來的,王公阻攔獻俘儀式,這很明顯就是對我有意見。”

 王謐站到了范寧一側,終於開了口。

 范寧一臉驕傲,有王侍郎撐腰,就沒有打不贏的仗!

 王恭和王謐拉開了戰鬥,朝堂上的其余眾人,自然也是不甘落後,各自表達意見。

 大晉的朝堂上,已經許久沒有像今天這樣熱鬧了。

 晉末的朝廷,也沒有什麽高端的玩意,這些人,原本應該都是利益一致的。

 他們起自世家,能夠有今天的排面,還都是多虧了晉之倒台,南渡江左。

 很多人時常有疑問,為什麽江左的世家如此講究這些身份地位,不論做什麽事,都要以門第論勝負?

 如果說的誇張些,這其中有一個原因是很容易被人忽略的。

 那就是門第之所以被強調,也許正是因為缺什麽,就越是要顯擺什麽。

 誠然,以琅琊王氏為首的江左世家,原本在中原地區的時候,也是首屈一指的大世家。

 身份地位都是無可挑剔,但是,在中原的時候,他們也只是百花齊放之中的一枝花而已。

 絕對達不到南渡江左之後的那種聲勢。

 在中原,還有起自今日河北省的清河崔氏、博陵崔氏,趙郡李氏等等一等世家。

 當年,大家都在中原混的時候,誰的勢力都不弱。

 可惜,在晉末喪亂的那些年,清河、博陵的崔氏一族,還有趙郡李氏,范陽盧氏等大家族,並沒有選擇南奔,而是大部分都留在了中原。

 這也當然是反覆權衡了利弊之後的選擇。

 現如今,在江左的豪族通過世家平衡,獲得利益均分之時,中原的豪族又在做什麽?

 是否慘遭異族的蹂躪?

 不可否認,這也是有的,而且,想當年,很多世家固守自己的領地,過的相當的辛苦。

 但是,等到挨過了這一陣,中原世家也可以重新煥發青春,他們同樣也可以和佔領中原的各大勢力相融合,掌控朝廷。

 但是,這個過程肯定要比江左豪族要艱難的多了。畢竟,在當時的年月,江左地區,除了建康城周邊還有少數的一些城池,很多地方,基本上還比較蠻荒,經濟水平不高,這些頗具淵源的大世家,到了江左腹地,想要忽悠一群人,還是很容易的。

 而且,這裡的鄉民又不似那些蠻族豪強,那麽凶猛,還是很好說話的。

 江左世族的核心利益,土地,產業都在江左,他們當然沒有什麽進取心想要奪回中原。

 人們都是很現實的動物,如果這個時候,突入中原,將要面對的是什麽樣的局面?

 傳統的中原世家也不是好惹的,既然是以世家為尊,那麽,我們這些中原世家,是不是也可以分一杯羹呢?

 當然不可能了!

 不只是不會給這個機會, 而且,江左的世家也在時時刻刻的嚴防這樣的情況發生,並且早就從輿論上打造了長江那邊的世家都不好使的氛圍。

 中原地區的那些世家已經不行了,血統不純了,和異族通婚,哪裡還能稱得上是世家?

 還想搶奪利益,怎麽可能?

 於是,這也就是晉朝明明有好幾次形勢也挺好的,但是,他們卻不肯稍稍冒進一點,爭奪更多的地盤,原因就在於此。

 以長江甚至是更加向北的淮河為分界線,你們混你們的,我們混我們的,大家隔著一條江,相安無事不是很好嗎?

 於是,在很多江左的士人看來,王謐的所作所為也並不是那麽的得人心。

 你這樣奮戰,不是打破現有的格局嗎?

 這要是把中原的那些兄弟們惹急了,破壞了江左現有的大好格局,可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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