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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晉撿到一隻戰神》第759章 渡河難題
提到北方的局勢,眾位將軍全都放下了手裡的筷子,靜靜的聽著劉牢之講述。

 牢之想了想,便道:“氐秦現在是徹底崩潰了。”

 開篇就讓人愛聽,眾人欣慰的笑了。

 “據前線收到的探報,目前長安城還控制在氐秦的手中,而姚羌部正在城外的龍首原駐扎,想來,姚羌部是不會放棄爭奪長安城的。”

 “這樣看來,長安城將落入誰手,還是說不定的事情。”王謐喃喃道。

 牢之亦垂首:“確實如此。”

 說不定我晉軍也有機會。

 雖然有的人不敢這樣想,但是王謐確實是這樣想的。

 劉牢之還沒有將他掌握的消息全都說出來,他也能判斷出,如今北方的亂局要比歷史上淝水之戰後的形勢好一些。

 經歷了幾大部族的內訌,對氐秦軍隊的戰鬥力確實是極大的衝擊,但是,整體上並沒有被破壞。

 他們依然有比較完整的戰鬥力。

 牢之又道:“慕容部已經北奔,跟隨他們北奔的慕容垂所部,已經到達了龍城,建牙台所。”

 “我想,再過一段時日,只要時機成熟,慕容垂就會稱帝。”

 “那另一支慕容部呢?”

 “從長安城北奔之後,他們的動向如何?”

 即便是在真實的歷史上,慕容部這幫人也是極難對付的存在。

 這主要是因為,他們兵分兩路,對中原地區呈現了分割包圍的局勢,而且兩方的軍隊,戰鬥力都不弱。

 慕容垂部看守著龍城一線,這是他們慕容部的老巢,而慕容泓等人則帶著另一部分慕容部精銳在中原鏖戰。

 這樣戰鬥力強悍的部族,如果像歷史記載的那樣被分割成兩個部分,或許還更容易對付一點。

 可是,如果他們合二為一了呢?

 那就不好辦了……

 “說到慕容部,現在確實是收到了一條比較重要的情報。”

 “聽說,從長安城出來的那一夥鮮卑人,已經走到了鄴城腳下,正在和氐秦的守將符丕爭奪鄴城。”

 “果然還是到了鄴城。”王謐喃喃道,劉牢之疑道:“你早就猜測,慕容部會到鄴城去?”

 王謐點點頭:“這是必然的。”

 “我們在襄陽的時候也和慕容部的人交過手,當時慕容垂就說過,他們鮮卑人現在最大的心願就是能北奔,回歸祖地,重建大燕。”

 “當時,慕容垂正在襄陽鎮守,我們把他放走之後,他就從襄陽啟程,繞過了鄴城,回歸了龍城。”

 “那裡就是大燕發源之地,可以說,慕容垂是完成了畢生的心願,可是,另一隊鮮卑人想要回龍城,就沒那麽容易了。”

 “他們從長安出發,是從西邊往北邊走,那就必須經過鄴城。這是他們繞不過去的一個坎。”

 劉牢之撫須笑了。

 原來如此。

 就在這之前,他還在疑惑,同是北奔,為什麽慕容垂所部就輕而易舉的回到了龍城,也沒聽說他們遭遇什麽阻礙。

 可是慕容泓的部隊,卻被阻攔在鄴城腳下,動彈不得。

 按理來說,慕容泓也是知兵之人,要是能繞過去,當然是要繞過去的。

 他卻還要在鄴城耗著。

 原來是沒有注意到方向的差異。

 “這樣看來,符丕和慕容泓,當有一場大戰了!”劉牢之興奮說道。

 但此刻,王謐的表情卻很凝重。

 “打不打的起來,還是要兩說。”

 “怎麽,稚遠你還不相信?”

 氣氛突然緊張起來。

 好兄弟們忽然都瞪著自己,讓王謐感覺壓力陡增。

 “諸位想想看,既然慕容泓的心願是帶著部族返回龍城,他會舍得讓族人犧牲,在鄴城下和符丕乾一場嗎?”

 “據我所知,符丕的兵力雖然不強,但也是有一些家底的,再加上鄴城是河北重鎮,素來以城高牆固著稱,這可是一座易守難攻的城池。”

 “想要拿下它,沒有數萬兵力是絕對不成的。其中的人員傷亡,慕容泓不是算不過這筆帳的人。”

 “反之,如果先成功闖過了鄴城這一關,和慕容垂部匯合之後,再向鄴城反戈一擊才更好。”

 歷史上慕容泓所帶的部隊是直接就和盤踞在鄴城的符丕乾起來了。

 但那時候的情況和現在的情況完全不同。

 歷史上,氐秦的軍隊經過了淝水大敗,幾乎就沒有任何的士氣了,打誰都打不贏,徹底潰退了。

 這樣毫無戰鬥力的軍隊,慕容泓統領的鮮卑軍團當然容易對付。

 可是,現在,情況就不好說了。

 雖然苻堅死了,長安城也亂了,但是整體上來說,氐秦的軍隊建制並沒有受到嚴重的破壞。

 奮力一擊,不是沒有打贏的可能。

 再加上,鄴城一向是軍事重鎮,城中糧食山積,又有飛禽走獸可供捕獵,旬月之間,糧食是不會耗盡的。

 慕容泓若是聰明的,自然是不會去主動碰釘子。

 “你說得對啊!”

 “稚遠,果然還是你小子有眼力!”

 自從收到了鄴城方向的消息,劉牢之也時不時的在考慮,這兩方人馬究竟能不能打起來。

 最好當然是打起來。

 這樣,晉軍就可以趁火打劫了。

 鄴城距離晉軍太遠了些,但是,其余的城池也可以掠奪幾個,總也不虧。

 現在看來,這個漏能不能撿到,還不一定呢!

 “可是,有姚萇和慕容泓在中間擋著,長安城裡的援軍也出不來啊!”

 “符丕豈不是要孤軍奮戰?”

 “形勢也不太好吧!”劉裕給出了相反的預測。

 “要是沒有援軍,那優勢肯定就在慕容泓這邊了。”

 “稚遠,我們要不要提前準備一下?”牢之看向王謐,征求意見。

 不必牢之開口,其實王謐對他的想法也能摸一個七七八八。

 歷史上,受困於鄴城的符丕也曾經向晉朝求援,而接受他的求助的,正是鷹揚將軍劉牢之。

 而那個時候,劉牢之就一個兵卒都沒有借給符丕。

 當時的情況和金宋、遼宋對峙時候的差不多。

 幾個分裂的小朝廷,互相都是有世仇的。

 有的時候,明明知道合作對互相都有利,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卻也做不到。

 於是,一番亂戰,往往是誰都得不到便宜。

 王謐是後來人,當然對很多事情都可以看得開,思考事情從利益出發。

 但是作為當時的人,劉牢之他們確實做不到像他這樣客觀。

 讓他去援助氐人?

 揣著袖子,看著他們自取滅亡還差不多!

 不趁火打劫已經算是有德行了!

 而現在,正是劉牢之口口聲聲的說要提前準備,他想準備什麽呢?

 “劉將軍的意見呢?”

 “當然是準備好兵馬,武器,等著他們兩邊打起來,再趁火打劫了!”

 就知道他是這樣的思路。

 怪不得會被慕容垂像瞎驢一樣拽著鼻子跑!

 “說不定,我們還能一舉佔領鄴城呢!”

 理想很美好,但還是做夢比較快。

 以目前晉軍所佔據的勢力范圍來看,鄴城距離他們實在是過於遙遠。

 嚴格來講,晉軍是鞭長莫及。

 所以,劉牢之考慮的也有道理。

 鄴城距離晉軍的勢力范圍實在是太遠了,想要支援符丕,就要派出大隊人馬,可是,等到晉軍來援,情況也許早就不是當初符丕求援時候的樣子了。

 那麽,晉軍將要面對的就是慕容泓帶領的鐵騎了!

 這不是白白給他人做了嫁衣?

 “劉將軍,佔領鄴城這樣的好事,想想也就罷了,目前估計是不能成真的。”

 劉牢之很掃興,不屑道:“稚遠,你以前經常說,要帶領著北府的兄弟們蕩平中原,恢復舊河山,攻佔鄴城不正是好機會嗎?”

 “現在怎麽又變卦了?”

 現在的劉牢之將軍,可是信心滿滿呢!

 有了手槍火炮,北府兵還不是所向披靡?

 這樣一支戰鬥力彪悍的軍隊,在他的帶領下節節獲勝,那些軍功不就要算在他的頭上了?

 王謐小子終究年輕,雖然看著聰明,但其實連這點事都沒有算到,豈不是個十足的傻瓜蛋?

 放著這軍權,現在不來搶,等到他劉牢之立了大功,獲得了朝廷的封賞,在北府的地位也更加鞏固了。

 他再來搶,還有希望嗎?

 終究還是他老劉棋高一招,老謀深算。

 想到這一點,劉牢之便渾身抖擻,再也不打算和王謐作對了。

 “我當然沒有變卦,也知道,以我軍現在的實力,絕對可以和氐秦部,慕容部一較高下。”

 “但是,我認為我們應該現在就出手,而不是等到他們兩方的廝殺出了一個結果的時候再去參與。”

 “現在就去?”

 “那怎麽能行?”

 “你不是白白讓我們去給氐秦送人頭?”

 “晉軍絕對不去幫氐人的忙!”

 “對,絕不可能!”

 “這種蠢事,我們絕對不乾!”

 劉牢之一聲號召,身邊的北府偏將也個個叫嚷了起來,他們群情激昂,紛紛表示氐秦惡畜只有死了和死透的區別。

 他們絕對不會管這些惡畜的死活。

 劉牢之做了個壓製的手勢,他的這些部將才慢慢收了聲。

 看來,現在北府內的情況是,在氐秦和慕容部死磕的時候,北府兵做壁上觀,不出一兵一卒。

 這怎麽能行?

 如果現在不出兵,就又會重蹈歷史上的覆轍,便宜都被蠻族佔去了,北府兵連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

 必須要改變他們的想法。

 沉了片刻,王謐又道:“如果我們等到慕容泓和符丕戰出一個結果再出兵,那個時候,奪取了鄴城的慕容部就可以兩股合成一股,實力大大增強。”

 “到時候,我們還打得過他們嗎?”

 不是王謐危言聳聽,就算有較為先進的兵器,有火炮和手槍加持,在彪悍的慕容部面前,晉軍仍然沒有十足獲勝的把握。

 “如何打不過?”

 “我們有了那麽多先進的兵器,在襄陽,在南陽,我們都戰無不勝,現在我們手中的兵器更多,何有不勝的道理?”

 “還有,你怎麽就能斷定,符丕一定守不住鄴城?”

 你看,這樣說話就不好了嘛。

 這不是明擺著的事情嗎?

 為了給自己找補,還要給符丕添加技能點,這就大可不必。

 “符丕當然守不住鄴城。”

 這個時候,熟悉兵事的劉裕終於出來仗義執言,王謐很欣慰,這個軍帳裡總還有明白事理的人。

 劉牢之沒說話,劉裕便繼續解釋道:“鄴城的前後都是鮮卑人的軍隊,兩邊不開戰還好,如若一開戰,我們晉軍只有吃虧的份!”

 越說越玄乎了。

 劉牢之滿臉疑惑,對劉裕接下來的發言已經不感興趣了。

 劉裕卻無所謂,道理就擺在這裡。

 王謐所言,他全都能理解。

 “到時候,一旦局勢對慕容泓所部不利,身在龍城的慕容垂豈會坐以待斃?”

 “他自然要出來夾擊秦軍,符丕前後受敵,他是絕對撐不住的。”

 “所以我才說,鄴城必失。”

 “鄴城一旦被鮮卑軍團佔據,我軍就要迎來一個新的敵人,而獲取了北方重鎮的慕容部,勢力就會迅速增強。”

 “得來不易的安定局面,說不定就又要被打破。”

 “慕容部複興,又要繼續侵佔南境,我們為何不趁著這個機會,先把鄴城搶過來?”

 劉牢之呵呵。

 這些年輕人呐,就知道信口開河。

 他們是不是忘了,鄴城到底在什麽方向了?

 “奪取鄴城,我們就要渡河,你們有把握嗎?”

 劉牢之這一次倒是說了一句很有見地的話。

 河,在這個年代,特指黃河,其他的河流在黃河面前都不能稱之為河,只能稱為水。

 比如,渭水、卞水等等。

 如果沒有黃河的阻隔,不論對於晉軍還是北方的各大豪族來講,都要方便的多。

 互相攻伐再也沒有什麽阻礙, 基本是平趟。

 正是因為有黃河這道天塹在此,才使得南北兩方的分界線可以長久的保持住。

 相對的,以現在北府兵的實力,想要跨越黃河,去摻和河北地區的事務也絕非易事。

 劉牢之只是指出了黃河,還是給在座諸位年輕人面子了呢。

 在進軍黃河之前,還有卞水等多條黃河的主要支流要渡過。

 每一條河,對於晉軍來講都是一道難題。

 就為了去拯救符丕,就要耗費這樣大的人力物力,絕對得不償失。

 劉牢之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人,就算是有好處,能佔便宜,他還要算算能不能贏個大的呢,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情,他是絕對不會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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