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英雄遲暮
這邊陳喬山大軍前方一名將領早就看到四平關前站著一大群人了,不用猜也知道是誰了,正要回去稟告,就看到南邊煙塵揚起,一隻浩浩蕩蕩的大軍快速的向四平關推進。
這可把他嚇了一跳,還以為是魏軍來攻打四平關了,可是轉念一想這裡是青木郡腹地,又是在四平關後方,不可能是魏軍。
真相就只有一個了,是安國王的率領的援軍了,可是按照行程他們不是應該後天才到嗎?
百思不得其解,他也懶得在想,調轉馬頭來到陳喬安的馬車前稟告道:”王爺我們馬上就要到達四平關了,鎮東王已經在城外迎接,還有好像安國王的援軍也到達了。您看~
“什麽?安國王也到了?陳喬山滿身酒氣邋裡邋遢的從車廂中走出。
是的王爺你看那邊的軍隊,應該就是安國王的大軍,這名將領朝遠處指了指。
陳喬山站起來看了看,好像還真是,又坐下來說道:繼續按照這個速度前進,本王先洗漱一番。
“可是王爺我們就這樣過去會不會不太好?這名將領有些擔憂的說道。
“叫你怎麽走就怎麽走,哪來這麽多廢話,你走快了本王哪有時間收拾,讓那兩個老匹夫笑話嗎?說完就鑽進車廂,將車門關上梳妝打扮去了。
“哎~這名將領歎了一口氣,無可奈何,隻好按照現在的速度繼續前行。
李密等了許久見陳喬山的軍隊依然是慢悠悠的前行,面色不善道:“嘿~”陳喬山這匹夫架子夠大的,明知道我們是在等他還如此行事。
司徒震微微一笑沒有說話,只是眼神也有些冰冷。
兩炷香後陳喬山的軍隊這才靠近四平關。
“哎呀,對不住,對不住,讓兩位老哥哥久等啦,本王該死啊該死啊!剛到四平關近前就聽見一聲十分誇張的嗓音。
“喲,你還知道來啊,我們還以為你是不是半路被劫匪劫道,來不了。李密陰陽怪氣的回了一句
“老哥莫氣,莫氣,本王待會自罰三杯。說著跳下馬車朝司徒震李密走來。
人還沒到,一股濃鬱的胭脂味混雜著酒味的氣息順著陳喬山撲面而來,司徒震和李密同時皺了皺眉,司徒建仁更直接裝模作樣的嘔~了一下,急忙用衣袖捂住口鼻。
陳喬山看了眼司徒建仁,但是當著這麽多人也不好發飆,能站在這裡的也不是泛泛之輩。
“我說你這一路沒少逍遙快活啊,行軍打仗還帶著女人?你可真行。司徒震皺著眉說道。他也看見司徒建仁的小動作了,不過並沒有阻攔的意思。
“司徒老哥莫怪,這不是行軍路途遙遠,漫漫長夜總要有點消遣嘛。陳喬山倒是一臉的不以為意。
“消遣?我看你是夠消遣的了。陳喬山我問你,陛下下旨命你七天趕到四平關,你為何足足拖了五天時間,公然違抗聖旨你該當何罪。李密一點不客氣,厲聲問道。
“哎喲,李老哥說這話可就是冤枉本王了,你可不知道從西海來的這一路上有多危險,路途有多難走。陳喬山一臉的痛心疾首。
“哦?我倒是願聞其詳。
陳喬山立刻哀聲抱怨的說道:“兩位老哥你們是不知道啊,這一路走來山賊流寇無數,趕走了一破又一破,簡直是讓人防不勝防啊,我隻好是遇到一破山賊流寇就下令軍隊停下,組織軍隊消滅這些毛賊,也算為百姓鏟除一些禍害。
“再加上接連天降大雨,
衝垮山體還掩埋了我不少兒郎啊,不得已隻好將道路打通這才得以通行。這不就晚了幾天,實在是天災人禍,本王也是沒有辦法啊。 這陳喬山看來不止陰險狡詐,這編故事的能力也是不弱啊。
“你以為本王會信你的鬼話?我告訴你姓陳的,等這邊打退了魏軍,本王一定湊明皇上,你抗旨不尊的事,我看你死不死。李密氣憤的說道。
這老雜毛居然為了尋歡作樂,抗旨不尊,優哉遊哉的。逼得他一路上不得不日夜兼程風餐露宿的趕來,吃灰都吃飽了,這家夥倒是一點歉意沒有,怎麽能不讓他生氣。
陳喬山也火了,他認為他已經夠放低姿態了,可這老匹夫一點面子也不給,抓著這點事不放,當他是沒脾氣的?
“老匹夫,對你客氣點,你以為我怕你?你去啊,去啊,老子認慫就是你養的。
“好了好了,都是自己人,別吵了,有什麽可吵的。老李啊你也別怪人家小陳,小陳這不是忙著造娃嗎!你看人家小陳都四十好幾了連個後人也沒有,我們也得理解啊,你說是不是。司徒震急忙在一旁拉架,可是這話說的怎麽聽怎麽別扭。
“我呸!老雜毛少在這裡陰陽怪氣的,老子都說了是遇到天災人禍,你以為老子不想快點來啊,少在這裡大尾巴狼披羊毛裝什麽好羊,在一旁煽風點火。
“你說誰老雜毛呢?你個小兔崽子,老子就是說你了怎麽著,生不出兒子來怪我咯,要不老子幫你,免得你打個仗也不得空閑惦記此事·····
看到三名王爺想市井潑婦一般在這裡罵街,三大王爺身後的將士集體目瞪口呆,·這還是他們心中那個威名赫赫的王爺嗎?
司徒建仁倒是看的熱鬧,想不到老爹還有這麽好的口才呢,以前沒看出來啊。
吵得臉紅脖子粗的三人好像是感受到了各自身後將士的怪異目光,三人逐漸停止了爭吵。都有些尷尬這臉可是丟大了。
“還站著幹嘛?還嫌不夠丟臉?走吧!進城。最後還是司徒震開口打破這個尷尬的氣氛。
李密和陳喬山同時冷哼一聲,也隨著司徒震向城中走去。
各路大軍也開始井然有序的進城。
“來來來,有了二位兄弟的鼎力相助,我等一定能擊退魏軍,本王在此敬二位兄弟一杯。司徒震舉杯說道。
“司徒老弟客氣了,都是為了靖國,為了百姓,這本就是本王應該做的。李密也客氣的舉起手中酒杯。
“是啊,司徒老哥,你這麽說就見外了不是,抗擊外敵本就是我等分內之事。來乾。
“乾”。
現在的三人哪裡還有先前城外吵得不可開交的模樣,好像剛才城門外發生的一切都是幻覺般。
司徒震又舉起杯對著大廳中其他將領說道:”這杯我敬各位將軍,今後的大戰還望各位將軍鼎力相助。
“謝王爺,我等必將萬死不辭。二三十名將領同時起身對著司徒震舉杯說道。
“好好好,乾。
“司徒老弟這位小將軍是誰啊。李密看到坐在他下首在哪裡胡吃海喝埋頭苦乾的司徒建仁問道。
司徒震看到司徒建仁這個樣子,有些無語,又不是沒吃過,至於這麽餓死鬼投胎嗎?丟人。
“呵呵!這是犬子,讓大哥見笑了。建兒還不叫人。
聽到司徒震的喊話司徒建仁這才抬起頭來,胡亂的抹了把嘴,說道:“小侄司徒建仁見過安國王。
聽到司徒建仁的名字李密錚了錚,這才說道:”額,好名字,賢侄果然是一表人才啊。看向司徒建仁眼神有些莫名意味,不過一閃而逝。
“呵呵!讓老哥見笑了,這名字是賤內取的,說是希望他健健康康,仁義無雙,我也拗不過她。司徒震有些尷尬的解釋道。
陳喬山在一旁表情十分真誠的說道:“哎~司徒老哥,我就覺得王妃給賢侄取的這個名字取得好,多有韻意啊,特別符合氣質。
眼看司徒震又爆發的情況,李密急忙叫道:“來來來,喝酒喝酒莫說其他。
“符合你大爺符合,你全家走符合。老雜毛怪不得生不出兒子,活該叫你嘴欠。司徒建仁在內心中問候了陳喬山無數次,表面上依然笑呵呵的。
酒過三巡,眾人相繼退場,相約明日商討守城之事。
大廳中只剩下司徒建仁和司徒震兩人,站在門前。
“他們啊以前也和老爹我一樣,縱橫沙場,拋頭顱灑熱血,十幾年的平和已經磨滅太多的菱角。
“就拿陳喬山來說吧,雖說為人陰狠毒辣,但也是治軍一把好手,領著幾萬兵馬隻用了一年就將西面沿海大大小小的叛軍流寇,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但再看看現在雖說兵馬多了不少,可是卻令人失望啊。
司徒震有些感慨的說道。
司徒建仁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聽著司徒震敘說。
“再說李密曾經也是將北方蠻族打得只能龜縮在荒漠中苟延殘喘,為人···
“嗨!我和你說這些幹嘛,人老了,話就容易多。呵呵,走了,你也早點休息明日還有的忙哦。
司徒建人看著司徒震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麽眼睛有些發酸,其實他知道司徒震想說什麽。
他老了打不動了。
他們都是從小兵一步一步爬上來的,當了這麽多年的兵,不知道打了多少仗,經歷了多少生死,身體早已被透支的傷痕累累。能坐上這個位置的人除了那些有家室有背景的,那個不是不是用命換來的。
英雄遲暮最是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