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修邊際的頭髮垂到臉頰,四十多歲的臉上刻滿了戰爭的還痕跡。唯獨漂亮的橙色瞳孔也寫滿了故事。不僅僅是戰爭。歲月也開始侵襲他的鬢角了。一身老舊的夾克好像始終沒乾淨過。我提過很多次,但他一直不願意換,他說那是他一個已故戰友送給他的。
“雨心,我回來了。你應該聽說那個消息了吧?”老爸像往常一樣,回家招呼到。由於他現在在國家安全局工作,消息知道的要比我早的多。同樣,他的語氣也沒有多少興奮。因為我們都被這場戰爭消磨了所有的情緒。隻留下傷疼。就像受傷的貓在結束爭鬥後舔舐自己的傷口。
父親簡單收拾了一下,拍掉身上的塵土。開始品嘗我精心準備的晚餐,像往常一樣,我倆共進晚餐,一起聊聊日常。但今天卻少有的安靜,父親好像有什麽要說的似的。我不知道戰後的日子是什麽樣的。我沒有經歷過,只有親生父母簡單的描述。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不用再為自己的生存憂愁。
父親從臥室裡拿出一個盒子,一層一層的拆開。是一瓶匆匆包裝的葡萄酒。
“這是2098年產的,五年前我從南京一個廢棄的地下室裡找到的。藏了那麽多年。今天終於可以嘗嘗了。來,雨心,來一杯。”
“爸,算了吧。”我拒絕道。
“呵呵,你忘了,雨心,今天是你的十八歲生日。”父親慈愛的笑到。看到他那開心的臉龐,我的內心也感到幸福。但總感覺缺了什麽。好像是一個人。但我真的記不住她的樣貌。想到這裡,我的頭又開始疼了。
“不了,爸爸,今晚天文研究所要觀測那顆百年一輪轉的那顆彗星了。你知道那可是我計算觀測點。這可是我的研究成果。”我拒絕道。但是,說到這裡,我不由得感到自豪。
我觀察者父親,他臉上每一絲皺紋都如同微笑的嘴唇一樣。自豪寫在臉上。
父親抿了一口酒,微笑著看著我,沒有說話,帶著欣慰的表情看著我。慢慢的,我感到父親的笑容帶著一絲淒涼和憂傷。我感到氛圍的變化,我不知道父親為什麽會這樣。但是我看到他眼神裡。都是故事。
“雨心,你知道為什麽你會喜歡星星嗎?”父親問我。
說實話,我根本不知道,仿佛有一種天生的熱愛。但我不知道這種熱愛是怎麽被點燃的。
“我不知道,你知道我十歲之前的記憶都記不起來了。”
父親慈愛得看著我,沒有繼續說下去。
順手摘下他手腕上那塊極為名貴的手表,父親最鍾愛的東西。因為戰爭,早就絕產了。平日裡一直有衣袖蓋著。不讓受一點傷害。甚至很少見到他摘下來。
然而這才,他竟然拿出工具,直接撬開來手表玻璃,拿起鑷子,小心的拆解出手表表盤鑲嵌的寶石。
拿出寶石後,表隨手就被粗暴的扔一邊。原來父親的珍視之物並不是手表,而是這顆寶石,帶著並不意味著這顆寶石價值連城,而恰恰相反,寶石真的很普通,值不了幾個錢。而與之相對的,這個手表可真的是名貴物品。
小心的拿出手帕包裹著的簪子,待寶石完美的與簪子合為一體時。父親輕柔地散開我的長發,在鏡子中。閃耀的簪子戴在了我的頭上。
兩股溫暖的熱流經過臉頰,
我?在哭嗎?我不知道為什麽,不自覺的,眼淚就流淌了下來。我努力忍住,但是我發現根本就是徒勞的。這仿佛是我記憶深處的痛。但我真的什麽也想不起來。
“你還記得菲兒嗎?”父親緩緩的說。從口袋中掏出一枚電子戒指。
“八年前,也就是你跟著我生活的時候,你要求封閉這段記憶。而現在,你該面對她了。那個咱們所愛的人。”
毫無疑問,父親手中拿著的是記憶芯片。解封記憶用的。雖然我已經不記得到底發生過什麽?但是為了腦海中那個模糊的身影。我帶上了它。
塵封的記憶被打開。就好似被塵土掩埋的書籍被開啟。那裡面,是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