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爺，就是他，就是這個小子無緣無故打我們，還硬搶東西，不給錢。”

這個老頭兒望了望疼得滿地滾的二十來人，又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大漢。

此時，張鐵牛丟掉了瓜皮，拍了拍手站起身來，挺胸抬頭，趾高氣揚地望著老者。

老頭兒臉色一沉，對身邊的人呵斥道:“你們又欺負人了是吧?我警告你們多少次了，不準欺負人，不準欺負人，你們這幫狗奴才就是不聽老朽的，今天挨打，我看打得好！”

張鐵牛本來還想著老頭兒過來橫，他會比他更橫，沒想到老頭兒反而沒責怪自己，倒是埋怨起了他的手下人，不覺得一愣。

此時，老者上前幾步，朝張鐵牛拱手道:“這位小英雄，多有得罪，多有得罪，還望您多多見諒！”

“這”張鐵牛一時懵圈。

別人來橫的，張鐵牛不怕，也最喜歡這樣。別人來軟的，張鐵牛卻有點兒慌神。

“嘿嘿。”張鐵牛不好意思地一笑，也忙回禮道:“老人家，俺鐵牛不想搶東西，只是看不慣平素裡他們這樣那樣地欺負老百姓，俺鐵牛耳朵裡可是灌滿了他們的惡貫滿盈，今個兒是替你來教訓教訓他們的。他們若還不服管教，俺鐵牛再打他們一頓，替你老人家出出氣。”

說著抬腳就踢了旁邊趴在地上哎吆哎吆亂叫的一人。

“小英雄息怒，息怒。”管家忙止住張鐵牛。

“快，把他們扶起來，扶到院子裡，扔在那裡，不準找大夫，誰也別理會，叫你們嘗嘗欺負老百姓的下場。”

手下人忙將倒地的幾人攙扶起來，架著往後院走去。

“來啊，給小英雄挑揀點上等菜品，給小英雄送家裡去。”

“別，別。”張鐵牛忙擺手道:“俺來不是為了搶菜的，你這樣做有辱俺鐵牛的名聲。”

“話不能這麽說，這是老朽送與你的。”管家望著張鐵牛微微搖頭，滿是欣賞的模樣。

“那俺鐵牛先謝過您了。”張鐵牛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塊元寶來，遞給管家。

“算算多少錢，給我結帳。”

管家忙伸手推開道:“老朽說了送給你，你就安心收下，哪能還收你的錢啊。你要是不收，就是嫌棄老朽了。”

“嘿嘿，哪有啊。那俺鐵牛就收下了。”

張鐵牛不知所措地把大手舉起來摸後腦杓。

“有蠻力，但心眼兒還好，小夥子的確不錯。”管家越發喜歡面前這個小夥子了。

“老朽姓宿，叫宿月明，在智家做管家，主持智家裡裡外外的大小事情，你叫我宿管家就行，他們都這麽叫我。”

“好，宿管家。”張鐵牛也學著宿管家之前的樣子，衝他一抱拳，也自我介紹道:“俺叫張鐵牛，家住在臥虎河旁邊，人稱鐵牛公。”

“好，好，好一個英雄氣概。”宿管家望著張鐵牛樂開了花。

當得知張鐵牛平素裡並無什麽營生，宿管家便道:“鐵牛啊，老朽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老先生說便是，只要鐵牛能辦到的，一定盡心盡力。”張鐵牛拍著胸脯道。

“我看你勇猛過人，心地又很善良，不如到我這裡乾一份差事吧。老朽事兒多，這裡抽不開身子，他們這裡的人平日裡缺少管教，各個目中無人，打人傷人，弄得口碑極差。今天，你把他們教訓了一頓，正好深得我意。不如，你來這裡當他們的頭頭，幫我好好調教調教這些毛頭小子。不知你意下如何?”

“這合適嗎?”張鐵牛更加不好意思起來。

“以後，這裡的菜你隨便拿隨便吃就行，就當是自個兒家的。

”宿管家這麽一說，張鐵牛心裡一盤算:“這合適啊。”

當下，一拍巴掌，乾脆利落地回了句:“好！我乾！”

兩人又閑聊了幾句，臨到張鐵牛要回家了，宿明月打發人挑著菜挑子往外就走。

張鐵牛剛出門，之前那些在遠處擺攤的老漢們都圍攏過來，衝張鐵牛豎起了大拇指。

如眾星捧月一般，張鐵牛被眾人圍攏在中間。

“大漢，好樣的！”

“替我們報仇出氣了，太好了！”

大夥兒七嘴八舌地稱讚起來。

張鐵牛樂得直咧著大嘴哈哈大笑，之後高聲說道:“大夥兒以後可以靠近菜店擺攤了，達明兒起，我就到這裡看著他們，他們若是動大家一根汗毛，我打斷他的狗腿。”

“好！”

“好！”

現場爆發雷鳴般的掌聲。

張鐵牛領著挑菜籃子的小夥計往前溜達著走著，遠遠地看到一個拐角處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跪在地上哭哭啼啼，周圍有三三兩兩的行人達那兒走過後都紛紛搖頭歎息。

張鐵牛被小女孩的反常舉動吸引住了，不自覺得就走過去了。

“嗨，你這小孩， 在這裡哭哭啼啼幹啥呢?受了什麽委屈，跟俺鐵牛說，鐵牛哥給你出氣。”

小女孩淚如雨下，見到有人問她，便實情相告:“小女子是外族人士，因為戰亂流落至此，跟我一起逃難的還有我爹爹，沒想到走到這裡，我爹偶感風寒，加上疲勞過度，一病嗚呼了，我本來想著找個荒山野嶺將爹爹埋葬了就算入土為安了。不料想，父親生病前，我們在路邊的一個石屋子避雨，爹爹死後，他的遺體尚未料理時，有一人找上門來，說石屋子是他們家的看護房，我爹死在他們家了，給他們招惹了晦氣，跟我要一錠元寶，我哪有什麽銀子啊，就被他轟出了石屋子，說是拿了錢才能贖出我爹的屍體。我被逼無奈，只能賣身葬父了。”

說完，小女孩就哇哇地哭得更厲害了，滿腹委屈難以傾訴。

“豈有此理！天下竟有這等十惡不赦的狗奴。你帶我去，咱去找他，把你爹爹要出來！”

小女孩一聽有辦法，忙給張鐵牛磕頭感謝。

張鐵牛將小女孩扶起來，勸她別哭了，趕緊帶路去。

一前一後，三人朝小女孩所說的小石屋子走去。

還未到石屋跟前，就看到一個胖子遠遠地坐在一棵松樹下，搖著芭蕉扇，優哉遊哉地扇著涼風。

三人還沒走到這人跟前，他卻先開了嗓子:“拿錢來了?還找了幫手，不賴啊，你不是說這裡舉目無親嗎，這不是找來了，給錢吧，給夠了，爺我高興了，就把屍體給你。”

“給你個拳頭！”張鐵牛二話不用多說，上前一步，掄圓了拳頭照那人的下巴殼子就是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