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正好道門口來抱木柴,皇龍便隨口問了一句:“大姐,這裡是什麽地方?你看那雷唯獨就不劈這裡呢?”
大姐往外張望了一下,道:“嗨,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麽地兒,也是第一次來,管他什麽地兒呢,只要雷劈不了咱們就行,一會兒就要吃飯了啊,先把衣服晾幹了。”
皇龍點點頭,忙說:“幹了,幹了。”
皇龍見眾人各有忙碌,單落得自己孤零零了,便索性回屋裡,找個角落偎依著牆睡會兒。
當他踱步,沿著牆壁往裡走時,借著石屋中間的大火堆的光亮,他發現牆壁上竟然繪滿了圖畫。
皇龍仔細端詳,發現那些畫的內容是各式各樣的奇珍猛獸,有見過的也有沒見過的,在這些猛獸中間,夾雜著一些人,他們趕著馬匹和駱駝隊伍蜿蜒前行。馬匹和駱駝身上馱著大小包裹,包裹中間還有一些少女的身影。她們懷中要麽抱著琵琶,要麽拿著竹笛,要麽搖著罄板兒,明顯是樂隊裝扮。
樂隊兩側則是舉著幡旗子的武士,他們各個一身戎裝,精神十足。
隊伍後方,是一個方陣,士兵密密麻麻地圍攏起來。
“這是什麽?難道這是?”皇龍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見在方陣中間被簇擁著的是一個龐大的棺材。棺材上方擺滿了各種花花葉葉。看上去極為隆重而莊嚴。
“沒猜錯的話,這個躺在裡面的人是我族的祖先,這幅圖應該叫落葉歸根圖。”七妹走過來,放眼望去,巨大的壁畫色彩濃豔,形肖逼真,似乎這壯觀的場面就在眼前跳動。耳畔似乎能聽到那悠揚而渾厚的樂曲,祭奠故人離去的哀思。
“哦?這幅畫有什麽來歷嗎?”皇龍問道。
“我這是第一次見到,但這幅畫面的故事我卻是耳熟能詳的。聽老人們說徂徠族的祖先一開始就很注重貿易流通。他們把泰山當地的特產不遠萬裡跋涉,運送到西方,那裡有沙漠,有綠洲,再從那裡換回奇珍異品,運輸到中原地界,換回數量極其客觀的手工藝品,之後沿途隨賣隨行,一直回到家鄉。他們幾乎每年開春時節往外走,每年的隆冬季節趕回來,趕在最冷的三九時節跟族人們大團聚,圍著篝火舉辦饕餮盛宴,跟族人們分享物品財富。”
“嗯,我聽徐溫那裡略知一二。但這幅畫的內容貌似是祭奠什麽人?”皇龍指著一行隊伍問道。
“嗯,聽老人們講,那次祖先貿易途中卷入一場征戰,族人們跟皇族人聯合起來打敗了入侵者,但祖先不幸在戰場上戰死了,族人們悲傷至極,按照祖先的遺囑,落葉歸根,入鄉土為安,皇族人伐泰山木鑄成棺槨,棺槨周邊鑲嵌泰山碧玉,化符咒在它上面,護佑祖先靈體萬年不腐。族人們千裡迢迢護送回來,葬在了一個神秘的地方。那個地方,貌似族人們誰也沒見到過。”
皇龍聽了,便思念起了皇族,還有自己的父親。他知道,那場戰役聲勢浩大,連遠在天邊的墨族都牽扯了進來,更何況是距離泰山較近的徂徠族呢。
“你怎麽了?堯哥哥。”七妹見皇龍若有所思,心事重重,擔心地問道。
皇龍聞言抬頭,望著七妹嬌美的臉龐,感受到了她那關切帶給自己的溫暖,心裡感動得有些釋然。
“沒什麽,我只是在想,當時的族人們一定很悲傷吧。”
“確實是,聽老人們講,我們的祖先將徂徠山開辟出來,奠定了徂徠族的基礎,後來又找到了貿易這一謀生的手段,還傳授大家武術內勁功法,讓徂徠族在這個武林世界有了很高的立足之地。如果沒有我們的祖先,就沒有徂徠族的自信還有輝煌。”
“是啊。”徐溫走了過來,“我們的祖先一直崇尚貿易,廣交天下好友,可萬萬沒想到現如今我族卻背叛了祖先的教導,關閉城門,剛愎自用,鬧得族人民不聊生,真是大不敬啊。”
皇龍見徐溫終於騰出了空,轉移到了壁畫這裡,便岔開話題問道:“徐溫兄,平時你就住在這個洞穴嗎?”
“不是。”徐溫搖搖頭說:“平時我找不到這裡,只有遇到狂風暴雨的時候,心中就會老想著到這裡來。”
“哦?”眾人聽聞,頗為驚奇。
“平時這個洞穴不好找嗎?是不是你經常迷路?”李若然問道。
“不是。我對徂徠山幾乎是了如指掌的。平時我轉遍了群山,哪怕往北快到泰山了都找不到這個地方,但是一遇到暴風驟雨的天氣,就總能遇到。”
“這倒是天下第一奇事。”李若然踱步走到門口道:“你可以在外面找幾棵樹刻上標記。”
“沒用的,我曾經試過,但方圓十裡連一棵樹的影子都沒有,好像這裡是憑空出現的。”
“既然是這樣子,那你是怎麽找到的呢?”皇龍想到了一個致命點,便問道。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一遇到不好的天氣,心中就好像有一種聲音,說前方哪個地方有可以躲避的地方。那是一種感覺,我憑著感覺往前走,就一定會找到。幾乎是屢試不爽。你看這些木柴還是去年暴風雨時我準備的,那時候我跟小美去采野果子,順便砍了不少木柴,正往家裡走時,突然遭遇了暴風雨。”
“這真是個神奇的地方。”李若然讚歎道。
“大姐,你們曾經遇過這樣的情況嗎?”皇龍問大姐。
“從來沒有,這是第一次。”
“會不會只有族長才會遇到?”三姐向來愛搜集訊息,此刻她想起幾件事來。
“我聽父親說,那次他跟老族長出行時遇到了不好的天氣,就躲進了這裡,後來,父親跟現任族長也曾經躲進這裡。一直以來,大家都認為我父親是在說謊,如此看來,洞穴不僅真實存在,而且證明了一點。”
“什麽呢?”眾人問道。
“那就是說徐溫是我們未來的族長!”
聞言,大家不無驚喜地看望徐溫。
“別別,不要開這等玩笑。如今我已經是被驅逐出來的人了,已無資格成為徂徠族的人,況且我母親會健康長壽,我怎能有這等非分之念。”徐溫滿臉羞愧,言語中謙和溫順,不敢有任何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