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圍的人由於距離遠,只是被濺了一身水,並無大礙。舉手摸一把臉上的水珠,忙放進嘴裡吮吸起來。
“水!太好了!我終於喝到甘甜的水了!”
歡呼,比打贏了仗還高興。
有人突然想起了水球,忙大喊起來:“抓住那個女孩,是她打死了七長老!”
一呼百應,得了水補充體力的隊伍裡面朝皇龍和水球之前的地方奔去。
令人驚奇的是,那個女人泰然自若地站在一塊巨石之上,身上裹著少年的衣服,而旁邊的少年光著膀子癱坐在地上,雙手結印,閉目養神。數百處傷口讓他血肉模糊,猙獰可怕,讓他成為一個看不清體格的血人。
彩虹低眉望望腳邊的少年,他就像剛從血缸裡爬出來一樣,臉上蒙著的布也染成了血布,頭髮上也濕漉漉地不斷滴下血珠子。
“我替你擋一下,你我就互不相欠了!”彩虹的語氣堅定,似乎這次後就永不再見的意味。
男女之間的事真是奇怪,剛才拚了命想結果對方,都無計可施。眼下,那個她恨之入骨的對手正傷勢較重地坐在身邊,她卻要給他擋刀。
沉吟間,響徹雲霄的吼聲和萬馬奔騰的風塵撲面而來。
彩虹念起心法,兩手由懷中突然向兩側甩開,一股七色彩練飛了出去。彩練呈現圓弧狀,越來越大,到了九蛇族的族人跟前時,兩個彩練已經首尾相接,將彩虹和皇龍圍在當央。
九蛇族與彩練觸碰的一刹那,巨雷般的響聲穿破雲霄,將陰暗的天空撕開一條藍色的口子。
“劈哢!”
“咚!咚,咚,咚……”
被七色彩練擊中的人像是遇到大浪漣漪的樹葉,隨著氣浪波紋翻飛出去。
這一擊便令九蛇族損失了近千人。
威力之大,彩虹也是耗費了巨大的內勁之氣。她本可以一點一點地打,不去一下子消耗那麽多的內勁之氣,但她知道,如果不來個乾脆的,戰勢一旦拖久了,對她和那個蒙面人都不利。
結果真如她所願。
氣勢受了重創,九蛇族人便如潰堤之蟹,四處逃散。
牛角號吹響,九蛇族打了敗北,準備撤退。
望著九蛇族人迅速退去,彩虹拂袖將雙手背在身後,望著正在岩石上打坐的皇龍愣起神來。
“大英雄,你沒事兒吧?”帝嚳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顫巍巍著雙手,被人攙扶著朝皇龍這裡快步走來。
彩虹轉移眼神,望著這位戰鬥時躲得怪神秘,此時倒靈光,投機取巧地跑出來為人情的老頭,滿臉的不屑。
她低眉,望著正在閉目調養內勁的少年。他全身被濺血包裹,連蒙面布都被染成了紅色。望著這個舍了性命保護自己的少年,彩虹那雙大大的眼睛裡射出既感激又痛恨,既喜歡又憎厭的複雜神色。
紅唇微啟了數次,覺得皇族的族長快到跟前時,彩虹低聲說了句:“你我,再不相見吧!”
說完,轉身,一個縱身,朝泰山密林中飛去,不一會兒便消失在了茫茫綠野中。
此時,皇龍恰巧調養完畢,睜開雙眼,只看到了遠去的彩虹如鴻鵠般慢慢飄走。
“你我互不相欠!”心中的石頭終於落地,皇龍總算是如釋重負地長舒了一口氣,末了,卻有些失落感重創了少年的青春芳心。
“不見,即為不見,何必多一些煩人的空想呢。”皇龍放下胸前結印的手掌,也放下了心中長長的慨歎。雙手撐地,站起身來。
“大英雄!大英雄!”
站在皇龍十米開外的帝嚳,一手拄著拐杖,另一手平舉著,顫巍巍地攤手想拉一把皇龍。
“奇怪!怎麽面前的父親,這麽陌生呢?”一陣不祥感覺讓皇龍頓生狐疑。
“大英雄!”帝嚳說著說著,眼裡沁出了淚花。
皇龍最受不得這個,尤其是父親的眼淚。
達小,皇龍眼中的父親永遠是最偉岸的,不論陷入如何難堪的困境,父親從來沒有掉過一滴眼淚。
但皇龍知道,其實,在母親去世後,自己被封印詛咒變成廢人後,父親的心中是崩潰的。
只是,父親肩上扛著族長之重位,他不能不堅強起來。
本來內心已經潰不成河,卻還要強忍著痛苦,處理日益沒落的族群,是多麽得孤獨啊。
“許久不見,難道父親因為我的失蹤,已經內心徹底垮了嗎?”皇龍心這麽一想,神性立馬就慌了。
他想跑步過去,跪在父親面前,揭開臉上的紗布,告訴自己是皇龍。
可是,場景只在腦海中閃現,雙腳卻怎麽也邁不動。
因為皇龍知道這樣的後果是:九蛇族和彩石溪族知道皇龍是皇族之人,他們一定會趕盡殺絕,到時候皇族遭到絞殺,肯定會落得個亡族的下場。
“多謝大英雄解救皇族於水深火熱之中,我帝嚳感恩不盡!”說著,帝嚳丟掉拐杖,雙手抱拳,舉過頭頂,上身前曲,施以大禮。
“父親,這萬萬不可。哪有父親給孩兒行如何大禮的道理。”皇龍嘴巴張不開,可心裡念叨起來就停不下來。
蒙受如何厚禮的皇龍頓時手忙腳亂,跨步向前,伸手就要將帝嚳攙扶起來。
皇龍剛走到帝嚳跟前,卻見帝嚳猛抬頭,嘴角揚起狡黠的笑意。
皇龍還沒站穩身子,帝嚳早已舉手抓住了皇龍面部上的絲巾。
“看看你是誰!”帝嚳咬著牙, 猙獰著臉色說到。
“他不是我的父親!”這一嚇讓皇龍幡然醒悟,可眼看就要被對方得手,皇龍望著面前的“父親”卻怎麽也下不去手。
因為,父親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太重了。
他打小沒挨過父親一拳頭,更沒聽到過父親的一聲責罵。
現如今,自己要動手打自己的父親嗎?
帝嚳抓著沾滿血的絲巾,臉上露出了狂妄的笑,這個模樣讓皇龍的內心如同遭遇了冰雹。
“你到底是誰?”一種可怕的念頭突然重襲皇龍內心。“父親他,難道?”
這股不祥的感覺如一把無形的尖刀刺入皇龍的心房,讓他痛得差點兒暈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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