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還命幾名有內勁的醫師用繩索攀爬到城外，為他們醫治病人。”

　“一則探查虛實，二則治病救人。醫師回來異口同聲說他們確實生了病。皇城內大多數人開始表態說放他們進來，他們的青壯漢子可以增加一下皇城的兵力，二來面對的都是共同的敵人，同仇敵愾，說不定未來可以跟更多的部落結成同盟，共同對付九蛇族。”

　“這也算開了個好頭。而也有些人表示反對，包括皇叔叔，反對的理由也很簡單就是不信任。皇刹和九長老就帶頭慫恿其他長老揚言要彈劾皇叔叔，說什麽族長應該以寬厚仁愛、大義凜然為榮，以小雞肚腸、疑心重重為恥。”

　“可惡！”皇龍氣得咬牙切齒。

　“當大家都在為讓他們進不進城爭論時，九蛇族的一支小隊伍突然出現了，結果……”墨香兒說著說著，手中的一根拇指般粗細的火棍兒突然“啪”地一聲被折斷了。

　墨香兒幾度哽咽，咽了幾口唾沫。才緩過神來繼續說，他們一來，難民不逃反而直接衝上去，跟他們血拚起來。

　勢不均力不敵，他們就像虎口羔羊，很快就死掉了大半人員。

　皇城內，很多血性漢子實在看不下去，打開城門，衝了出去，經過一場血戰，才將九蛇族的人馬擊退。

　“等到他們跟我們的人進到城裡，一數只剩下了四五十人。有些人就激動起來，說什麽濟水部落都是勇士，竟然有人袖手旁觀，眼睜睜看著勇士們送死，有人就帶頭要罷免皇叔叔。皇城就分成了兩派。一派支持皇刹和九長老，一派支持皇叔叔。”

　“濟水部落的人是不是當晚就打開城門放九蛇族的人進城來，或者裡應外合?”皇龍手裡捏根枝條，撥拉著火堆裡面燃燒的木柴，呼啦幾聲，燃燒的木柴裡面發出滋啦啦的聲響，不少樹油流淌了出來，發出樹木的青澀味道。

　“沒有。這正是他們的狡猾之處。因為兩派的抵觸，剛才兩派都對濟水部落的人進行嚴密監控，不過人們發現，他們不但老實本分，而且不論是在守衛城池上還是工事上，都竭盡所能。他們也多才多藝，很快就獲得了族人們的好感。原先因為意見不合而分成的兩派漸漸都選擇接納他們。”

　“多才多藝?這間諜當的，還真是到位。”皇龍抬頭看看夜空中的星芒，繁星點點，一閃一閃，如無數的眼睛在嘲笑地看著他們。

　“是啊，吹拉彈唱跳舞，他們各個都有絕活，給平淡而又神經緊繃的皇族人帶來了不少的歡樂。”墨香兒抬眼看著皇龍，發了一會兒楞說，“其中有個十五六歲的少女總是纏著我，叫我姐姐，說讓我教給她如何使鞭子，幸好我有了戒心，說是比較困難，容易誤傷自己，搪塞過去。她後來就不纏這事兒了，卻一直在問我關於你的事。”

　“問我?”皇龍低頭，與墨香兒四目相對。

　那雙清澈見底的大眼睛裡似乎滾湧著煩躁和憤怒。

　皇龍趕忙移開這雙扎人的眼睛，裝作很累的樣子，將雙手舉過頭頂背起，放到脖頸後面，身子往後一躺，躺在了後面的麥稈堆上。由於乾旱，麥子只能長到七八公分，麥粒如草種子，收成並不好。麥稈便被收藏起來，必要時磨碎了，摻在麵粉裡做食物。

　皇龍捏起一根麥稈，放進嘴裡咀嚼起來。

　半晌，皇龍悠悠地道:“猜得不錯的話，這人是蛇靈靈裝扮的，她是想知道我到底是生還是死，皇族的人到底知不知情。”

　這麽一說，墨香兒的眼神裡便閃過一道光，這光裡有溫馨，也有安慰。“嗯，我也是這麽想的。”

　“後來呢?”皇龍解開了墨香兒的心扉，卻讓他心裡重重地痛了起了。她心想“小白兔還是在想念小豬豬嗎?”一陣心酸襲擊鼻腔，酸依濃濃地差點嗆出淚水來。

　皇龍假意被煙熏嗆的，趕忙咳嗽了幾聲。

　墨香兒便撥拉了幾下火堆，讓火堆離皇龍遠一些。

　邊忙邊說:“大概過了二十多天，濟水部落的一位少女答應了皇族部落一位公子的求婚，那天便舉行了婚禮，婚禮隆重得很，皇族人可能緊張得有些受不了了，借機釋放了一下，婚禮熱鬧了一整天，直到深夜，大家酩酊大醉，幾乎都是在婚禮現場睡著了。”

　“沒成想，很多人再次醒來是被刀劍刺痛醒來的。絕大多數人還沒能醒來就已經歸西了。那天，皇叔叔還有當初就警戒濟水部落的人並沒有喝太多的酒，以加強戒備為由，把守城池，但沒想到的是九蛇族的人不知道從皇城哪裡一下子冒出來數千人馬。”

　“他們血洗了酒宴場後，就開始燒殺手無寸鐵的女人和孩子。皇城外，九蛇族的千軍萬馬也在實施強攻。我和二長老，還有琳琳姐輸死抵抗，皇叔叔便帶領部分族人回城絞殺入侵的人。後來，寡不敵眾，城池被攻陷了，我和琳琳姐被九蛇族的大部隊給打散了，打了一天一夜，二長老便命我們帶領所剩人馬趕緊躲到森林裡，以圖長久之計。他則帶領一部分乾將去營救族長。”

　“軍令不可違。”墨香兒眼裡噙滿了淚水，用手背摸一把，抬眼望望皇龍。

　皇龍說:“你們做得對，如果全軍覆沒了，皇族真的是被滅族了啊。”說完，眼裡也轉起了淚花。

　“等到九蛇族的人撤走了，加上從人堆裡拔出來還活著的總共不到一千人。數萬人的族群，幾天時間就失去了這麽多親人，龍哥哥，你要為皇族報仇啊！”皇琳琳豁地一下子從地上站了起來。

　此時，所有族人都圍攏過來，一人舉著木棍，高聲喊起:“少爺，我們一定要為死去是親人們報仇啊！”

　“對，為皇族報仇！”

　“為皇族報仇！”

　“為皇族報仇！”

　“為皇族報仇！”

　近千人的族人在黑夜中呐喊著。聲音苦澀，但激蕩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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