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兒!快助他服下丹丸,補充內勁之氣!”
皇龍服下丹丸後,內勁很快便恢復過來。
皇龍來到香鳳兒面前,呼喚著:“香鳳兒,鳳兒,鳳兒!”
香鳳兒緩慢地睜開了眼睛,皇龍等人高興地幾乎要狂歡起來。
但香鳳兒的一句話卻讓眾人如同澆了一頭的冷水。
“我的壽命本該在數百年結束的,靠著黑風煞氣才勉強活到今日,龍兒助我恢復清白之身,正合了鳳兒之心意,但我恐怕只剩下了一刻鍾的時間了,我該去閻羅殿報道了。剛才,黑白無常已經來索命了。”
“什麽?不行!不行啊!”皇龍的眼淚奔湧而出。
“龍兒!不哭!我今生今世還能看到你,我已經心滿意足了!雖然剩余的時間已經不多,但我想跟你說說我的心裡話!”香鳳兒微笑地坦然,異常地平靜。
“嗯!我聽!我很想聽!”
看到此情此景,白無邪、翠兒和智不通默默地轉身走離了幾百米,把不多的時間留給了皇龍和香鳳兒兩個人。
兩個人坐在山崗上,望著山谷風景,彼此說著心裡話。
時間一點一點地滑過,香鳳兒偎依在皇龍的肩頭,漸漸沉睡過去。
她睡得如此安詳,如此平靜,似乎離別就是這般寧靜。
香鳳兒突然變成一縷金黃色的連翹花,被風一吹四散飛去。
香鳳兒的魂靈逐漸升起來,皇龍想抓卻怎麽也抓不住。
只能徒勞地伸著手臂,與她默默離別。
香鳳兒卻微笑著,雙眼緊盯著皇龍脈脈傳情,慢慢飄離而去。
皇龍掏出一支晶瑩剔透的玉笛。那是一支泰山碧玉製作的笛子,原本是娘親的遺物,從小就跟娘親學了很多曲子,但自從娘親被蛇靈靈氣死之後,再也沒有吹奏過。
今日各種憂傷襲擊內心,皇龍只能借助玉笛,對著這山谷訴說各種苦腸了。
“奈河水,苦情殤,怎奈它嬌柔綿綿不能決斷了惆悵。”
“苦水淚,雪冰霜,縱曉它哭罷漣漣不經輕歎了療傷。”
“吾心碎,儂亦累,堪受它萬般無奈不是那誰了混帳。”
“對著蒼空哀歎,誰道哀思能寄托,這般迥然肅立,無聊了望!”
……
笛聲悠揚,給香鳳兒送行。
數千裡外,竹林幽篁,小溪潺潺,樓台亭榭中,一位少女正趴在欄杆上打盹兒,手中的竹簡滑落在地。
此時,一個魂靈卻停留在她的上空,看了看她,不由得驚訝地捂住了嘴巴:“她怎麽跟我這般相像,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還沒等她說完,左右兩個虛幻的影子便將她從半空中拋下:“快去吧!你是魂靈碎片,不能投胎,只能找到你的魂靈本尊,彌補結合,那個墨香兒就是你今生的魂靈本尊,快去吧!”
香鳳兒的魂靈在飛向熟睡的墨香兒時,那兩個虛幻的影子念起了咒語:“忘卻前世,篤定今生。為善為仁,作亂必誅!”
香鳳兒的魂靈飛入墨香兒身體內後,立馬就消散了前世的記憶,隻留下了殘存的一點兒悲傷,惹得她雙眼淚痕。
此時,薛靜前來給熟睡的墨香兒披蓋衣服,“姐,小心被涼風吹了會著涼!”
待衣服披掛好後,薛靜突然發現墨香兒竟然雙眼淚漣漣,不由得搖醒了她:“姐姐,你做夢了?思念家人還是思念我那皇龍哥哥了?”
墨香兒醒來,抹了幾把眼淚,哭喪著問到:“我怎麽在這裡。”
“這個問題應該問姐姐自己!怎麽會獨自在此讀書,又怎麽的睡著了,還雙眼婆娑,淚如雨下。”
墨香兒噘著嘴,“我也不知道,心裡就是一陣難受,難受就哭了唄!”
“難受?是不是想皇龍哥哥了?也是,這個皇龍一走就是大半年,到現在還不回來,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薛靜埋怨半天,低頭卻見墨香兒正在失神。
“姐,你怎麽了?怎麽不高興了?是妹妹說錯什麽了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寧願挨打。”
薛靜說著開始抬手佯裝打著自己的嘴巴。
“妹妹,別這樣,別這樣!我只是做了一個夢,夢到似乎歷經了千辛萬苦,終於跟如意郎君見了面,最後的時刻,我偎依著他的肩膀,跟他說了深埋在心底裡多年的話,他也跟我說了很多暖心窩子的話。”
墨香兒說得入神,薛靜聽得入迷。
“那後來呢?”
“後來,不知道怎麽的,我的生命不長久了,我最後倒在他的懷中,安安靜靜地沉睡過去,之後我的魂靈飄了起來。”
“啊?”薛靜驚訝地捂住了嘴巴。
“我不舍地朝他招手,他也想抓住我,可是怎麽也抓不住。他後來就吹起了笛子,那笛聲分明是在敘說無盡的憂傷。”
墨香兒說著站起身,手攬紅柱,吟唱到:“奈河水, 苦情殤,怎奈它嬌柔綿綿不能決斷了惆悵。”
“苦水淚,雪冰霜,縱曉它哭罷漣漣不經輕歎了療傷。”
“吾心碎,儂亦累,堪受它萬般無奈不是那誰了混帳。”
……
墨香兒唱罷,淚流滿面。
薛靜聽了,也是雙眼婆娑,被淚水打濕。
“姐姐,你是不是夢到我的皇龍哥哥了,還是太過思念他了?”
“皇龍?”墨香兒遲疑了一下。
“我知道姐姐因為我而中了黑風煞氣,因為黑邪之氣在你的血脈中衝撞於你,姐姐殊死抵抗,結果造成了失憶,不過,那個皇龍哥哥是你世上最親近的人,他不是逃避了,而是為姐姐尋找解藥去了。師父說過,對付黑風煞氣的解藥很難尋找。但皇龍哥哥不氣餒,不管多難都要找到。皇龍哥哥是在乎你的,姐姐不要多想。”
“皇龍……這個人我似乎已經見過了。”
“見過了?在哪裡?皇龍哥哥回來了嗎?”薛靜問到。
“在夢裡!”
“夢裡?姐姐跟皇龍哥哥相守多年,想必就算忘記了,在心裡也一直在掛念。”薛靜破涕為笑。
“哼!我還小,兒女情長的,我不曉得去顧及,是薛靜妹妹想多了吧!”
“姐姐害羞了!臉都紅成柿子了!”
“誰臉紅了,那是因為我剛才哭的!”
“為情郎哭,為心中的情郎哭!”
“胡說!”
“就是!就是!”
“啊!別打我!別打我!”
兩人追逐嬉鬧著,笑聲響徹竹簧,讓不遠處站在閣樓之上的仙鶴道長和仙鶴道姑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