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正天生陽氣過重,需要待在陰氣重的地方才能保證不被體內的陽氣侵蝕掉六識,所以他從小就只能待在墓園裡靠逝者的死氣壓製才能過活,也就每年中元節的時候能出去走走。
盡管能通過網絡和電視廣播了解這個世界,但總歸是不能體驗這滾滾紅塵。
不能自由行走世間,這是他心裡的一個大疙瘩,也是一道傷疤。
任正最恨老頭的一點就是他活著的時候總揭自己的傷疤。
沒想到死了還拿這個來擠兌自己,叫他如何能忍?
死了都不知道積口德,欠收拾!
虛影老者見他過來,下意識往後飄去,只是不到三米遠就像是撞到了無形的牆壁,整個身影都擠壓的有些變形。
任正嘴角帶笑:“沒過頭七還想離開本體一丈遠,盛懸北,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任正,你別過來!”盛懸北嚇得臉都快變成透明的了,慌忙喊道:“你再往前我就死透了!”
他現在可是死人,最怕的就是衝天的陽氣,他真怕任正一口氣吹過來把自己吹得意識消散。
任正沒有停下,帶著壞笑邊走邊說道:“本來沒打算為難你,既然你出來了,把東西還給我吧。”
“混蛋,還沒完了!”盛懸北見他快接近自己一丈范圍了,心一橫,喊道:“我知道你想要什麽,東西在這小姑娘家裡!”
“哦?”任正聞言停下腳步,抱著胳膊道:“又忽悠我去打白工,老頭,你想屁呢!”
盛懸北見他停下,飄然回到自己的墳頭上,掰正自己撞扁的臉,認真道:“我都死了還騙你幹嘛,你走吧,沒人管的了你。”
“不過這小姑娘的父親是我的一個晚輩,她既然來到這裡必定是家裡遇到了麻煩,你幫忙解決一下,算是對他們幫你保管東西的酬勞。”
“屁話!”任正厲聲道:“拿了我的東西還管我要保管費,虧你說的出口,你臉呢!”
盛懸北無奈搖頭。
老友後人有難,眼下自己幫不上忙,還得請任正出手才行。
他想要再說些什麽,可還沒開口就聽任正扭頭對周欣道:
“這活兒我也不是不能接,但是你們給我幼小的心靈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創傷,精神損失費要單獨賠給我,所以......
得加錢!”
還處在震驚狀態的周欣和劉傑是一臉蒙逼。
有本事的人行駛都如此草率嗎?
他們此時也大致明白目前的局面:
盛大師死了,成了不是人的存在,
這個叫任正的毛頭小子很有本事,盛大師死後貌似很怕他,
周家有屬於任正的東西,
任正好像有能力解決周家的問題,
還有......任正看似要訛周家一筆。
不過這不重要,周家有的是錢,給他就是,只要能救命。
周欣被嚇傻的腦子裡難得還有一絲清明,趕緊答道:“小哥盡管開價,只要能舊我父親。”
“呦呵,不錯嘛,小姑娘膽子夠大,我喜歡!”
得到增加報酬的承諾,任正歡天喜地的跑進園子裡的小屋去了。
老者對周欣道:“你是周家次女?”
周欣壯著膽子道:“是的,盛大師,您這是......”
和疑似鬼魂的東西交談,她總覺得心裡怕怕的,但又抑製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還是問出了心裡的疑惑。
老者道:“我死了。
” “那您現在是人是鬼?”
周欣意識到自己這麽問可能會犯什麽忌諱,連忙改口道:“我是想問您現在是什麽狀態。”
盛懸北沉吟片刻,笑道:“這個世界上可沒有鬼,至於我現在的狀態,回去征詢一下你父親的意見,要是他同意,你可以問任正,他會和你解釋。”
“你當下別想太多,幫你家脫難才是根本。”
周欣點頭答應下來。
盛懸北見任正從小屋裡拎著一把鐵鍬跑出來,對周欣交代道:“任正為人不錯,就是這裡有些問題。”
他指指自己的腦袋道。
周欣點頭。
任正的不正常就寫在臉上,不用猜。
“我時間不多了,記住,待會無論他要做什麽,你們都別攔著,能搭把手最好。我這也是還清了此生業障。”
盛懸北說完,身影漸漸變淡,直到完全消失不見。
“老頭走了?”任正問道。
“嗯。”周欣道:“大師交代讓我們聽你的。”
任正興奮道:“太好了,算他還有良心。”
說著他把手裡的鐵鍬塞到還在發抖的劉傑手裡,屁顛顛的又往小屋跑去。
劉傑看看手裡的鐵鍬,很是茫然。
我是誰?
我在哪?
我拿著鐵鍬做什麽?
靈魂三連問,嚇得魂都快沒了。
周欣也不知道任正是要做什麽,隻記得大師的交代。
她對劉傑正色道:“大師的話你也聽到了,收起你的大少爺脾氣,待會按任正的話做,要是敢亂來,我們的婚約就不作數了!”
劉傑剛才的表現讓她覺得很不滿意, 她要提前給他打個預防針,免得他大少爺脾氣上來惹怒任正。
任正是父親最後的希望,自己絕不允許再出現什麽意外。
劉傑聞言,立馬來了精神,腿也不軟了,身子也不抖了,連連點頭道:“你放心,你放心,我不亂說話,絕不招惹他。”
“嘿嘿,舔狗舔狗,舔到最後,一無所有。”
任正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二人身後,手裡還拿著一把鋤頭和一把丁字鎬。
劉傑臉色很不好,可以看出他的怒氣值要滿槽了。
你才是舔狗,你全家都是舔狗!
本少爺這時癡情,你個毛頭小子懂個屁!
他心裡罵的凶,但嘴上沒有發作,把頭偏向一邊不說話。
任正把鋤頭交給周欣,笑道:“白月光當的差不多了就試著扮一下朱砂痣,你男人是慫了點,但絕對是你的良配,不讓他佔點便宜估計早晚要飛,小姑娘要珍惜眼前人呦。”
周欣臉色一紅,偷偷瞄了劉傑一眼,小聲問任正道:“你還會測姻緣?”
“那是自然,我算的很準的,不過你們要測姻緣的話......得加錢!”
任正語氣肯定,可在周欣二人聽來就是槽點多多。
死要錢的玩意兒!
任正舉起丁字鎬,大聲道:“好了,不多說了,現在聽我指揮,開乾!”
周欣問道:“幹什麽?”
任正一指盛懸北的墳包,理所當然地說道:“當然是挖老頭的墳,沒他我怎麽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