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麽時候投靠的他!”
陳一世沒有想到,季棗晨沒有想到,鄧無絮也沒有想到。
一切都在按照計劃進行,怎麽會突然迎來了大反轉。
一時之間,他們反應不過來。
因為他們誰也不信誰,誰又不是偷偷放幾個探子出去暗暗的監視呢。
可是這樣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居然真的有人叛變,而且是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
“機會當然是你們提供給我的。
不然憑我一個小小的拍賣場,怎麽入得了成會長的眼目呢?”
安玫言的語氣有些嘲弄,恥笑他們自以為掌控一切。
雖然同為世家,但是安家確實差的比較遠。
不然,也不會是一個女子掌舵。
而對於安玫言來說,陳,鄧,季都是家族繼承產業,是一代一代人的累積。
所以,他們的主要任務就是維持和守護,只要保證家業的延續性,就是最大的成就了。
可成金石不同,他起於微末,出身寒門,一步步走到今天,受到的冷嘲熱諷更是不知幾數。
雖然這離不了他那神秘的運輸物流,但這本身就是自己的底牌和實力。
而且最重要的,便是成金石更懂得底層的百姓。
此刻,他的出身反倒成了他的優勢。
這也是為什麽,安玫言在深思熟慮後選擇了坦白告之。
今天的局,就是要吃下整個鯉華城的經濟。
“是那天晚上!”
他們三人想起來了,正是那天晚上他們要安玫言獻身去下毒。
否則,斷然沒有今天受限於人的場面。
只是結果不是如他們所料的那樣,如今解藥也只是一個笑話。
這讓他們感到羞恥,丟了臉面。
安玫言笑了笑:“是啊,說到底還是要謝謝你們。
雖然依舊沒有改變我的命運,但至少我改變了選擇,你們的選擇。”
“你……!”
面對陳一世的憤怒,安玫言深感自己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好了,鬧劇到這裡也該結束了。”
成金石以絕對勝者的姿態,宣布著他的主權。
“你什麽意思,想對我們動手嗎?”
成金石起身拍了拍衣襟說道:“不,是請你們離開。”
“離開?”
陳一世三人面面相覷,不知道成金石葫蘆裡賣的是什麽藥。
因為,在佔盡先機的情況下,他們一定會提早埋伏人手,然後強迫成金石交出桃花鎮的歸屬權和那運輸物流的根底。
但是成金石沒有這麽做,這讓他們不解。
難道,是懼怕他們的聯合?
“哼,我們走。”
任由他們三人離開後,成金石開始自顧自的欣賞起了風景。
而他這個位置,剛好可以俯視到鯉華城的核心地帶。
安玫言是個聰明的女人,她跟上了成金石的腳步,好似不解的問道:“成會長,我們為什麽要放過他們呢?”
成金石轉身,嘴角上揚,輕佻的捏住了她下巴,道:“誰掌握輿論,誰就可以控制民眾。
誰決定民眾,誰就決定盛負!
我之所以放過他們,是因為我想要的更多!”
安玫言咽下一口吐沫,她感受到了這個男人身上的氣息,眼神不禁有些躲閃。
成金石重新挺起胸膛,雙手背負來到台邊,看著城中的人來人往,他突然有感而發:
“商戰是一盤不公平的棋局,
而我,是那個不公平的執手。” 看著背負雙手俯視天下的成金石,安玫言知道,這次她選對了。
………
城中的一處涼亭,幾個朋友正在聚餐,看著食盒中的佳肴一道道的擺上來,便不由得的交談了起來。
“還別說,這食途是真不錯。”
“是啊,想吃什麽點什麽,想在哪點就在哪點。”
“對啊,而且養一個食途也不需要太高的費用。”
這些人,幾句話都離不開對食途的稱讚。
如今,整座鯉華城恐怕沒有人會不知道食途的存在。
而食途,正是成金商會推出的一種勞動行業,它更是劃分為兩種運營模式。
這有錢的呢,就在成金商會單獨招一個食途,主講工作效率和服務態度。
這一般家庭的呢,就是飼養信鴿,它們統一飛往成金商會,再由內部人員轉接,然後通知酒樓。
如此兩套模式下,便自行運轉了起來。
但這,還遠遠不是最精明的地方。
“東家,我有一事不知該不該說。”
這食途面帶猶豫,好像怕說出來得罪人一般。
“什麽事,說吧。”
得到了東家的肯定, 這食途才猶猶豫豫道:“今天我去取餐,不小心進了酒樓的後廚,發現……”
“發現什麽?快說!”
“我發現他們酒樓後廚烏煙瘴氣亂七八糟的,而且有些食材好些腥臭!”
此話一出,無論是真是假都已經不重要了。
因為只要膈應到了,目的也就達成了。
而從人的本性上來說,猜疑和腦補是常態。
如果最近幾天,正好有人身體不適,那麽這個矛頭就會直接指向酒樓。
而且會是十傳百,百傳千。
即便他們自證清白,也是徒勞。
所以,幾代人累積的口碑又怎麽樣?世家傳承的祖業又怎麽樣?
拆的,就是你的根基!
而這樣的現象,絕不會只有一例,畢竟成金商會的人散布盛廣,以及這數十年潛移默化的影響,早已被當成了標杆一樣的的存在。
這就導致了鯉華城的百姓普遍認為,只要有成金商會的標識,那就是值得信賴的。
因為基層早已被成金石抓在了手中,這也是其他人沒有做到的事情。
所以,謠言便如蒲公英隨風而楊不可阻止。
因為有人使‘天’閉塞無雨。
何況,這本身就是正常的商業對弈。
………
城主府,王大富已經受令攜帶貴禮在此等候多時了。
除了他以外,也不會再有別家前來送禮了。
只是,機關算盡,不知誰才是那個設下網羅的捕鳥人,誰才是被狩獵的田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