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驛道旁邊的樹林裡,眾人下馬歇息,吃點乾糧喝點水,並給戰馬也喂上一些草料黃豆。
朱秀才啃過乾餅後,感覺有點內急,便去到旁邊的樹林中放水。
片刻後,他折返回來, 手裡面提著一根小棍。
崔有愧看到後,有些詫異的問:“你這是拉屎沒帶紙,用的棍擦?可是你擦完了怎麽不扔,還給帶過來了?”
蘇聽雨和文竹本來在一旁吃著乾糧,聽到這話,頓時感覺乾糧有些咽不下去。
“你才拉屎用棍擦,惡心不惡心?”朱秀才瞪了崔有愧一眼, 把小棍遞給秦少遊:“大人,這是我剛才在樹林裡面發現的, 你看這棍上纏著的,是不是妖蛛的絲?”
“還真是。”
秦少遊接過一瞧,這棍上的蛛絲讓他的食欲動了,顯然不是普通蛛絲那麽簡單。
蘇聽雨也湊了過來,聞了聞小棍上面蛛絲的氣味,確認道:“是有一股妖味,但是已經很淡了。”
“淡是正常的,妖蛛死了,得不到妖力維持,這些蛛絲很快就會淪為普通蛛絲。而且這棍上,不止是有蛛絲,還有蛛毒。”
秦少遊的【妙鼻】雖然沒有聞出妖味,但卻聞出了蛛毒特有的淡淡酸甜香氣。
他眯著眼睛,一邊打量著木棍,一邊分析道:“如此說來, 之前那些想要逃離普安縣的老百姓, 到了普安縣的邊界處,便被蛛絲纏上,他們先是被蛛毒放倒毒暈,然後就被蛛絲或者趕過來的妖蛛給拖了回去,甚至當場殺害……”
說到這裡,秦少遊的手上湧出一團血氣,化作烈焰,將木棍連同它上面的蛛絲燒毀。
旋即他扭過頭,看著馬車上面被麻布捆綁遮掩了的蜘蛛妖主,冷聲問道:“我說的對不對?”
蜘蛛妖主沒有回答,只是冷哼了一聲。
秦少遊也不生氣,反而還笑了起來:“看來我們是猜對了。。”
隨後他幾口吃下了乾糧,又灌下一口涼水,拍了拍手上的灰燼,起身走向蜘蛛妖主,笑著說道:“看你這樣子,應該是恢復了一些吧?來,我們趁著休息,取點蛛毒。別怕,就取一點。”
蜘蛛妖主臉上的冷漠表情瞬間大變,顫聲驚呼:“別過來,你別過來……不要……停……啊……快停下……”
轉眼兩天過去,秦少遊等人抵達了州府。
自從離開了普安縣,他們這一路就非常的順利,再沒有遇到妖鬼與案件,就連流民看到他們這隊人持刀帶劍,都遠遠避開,不敢靠近。
看到了州府高大雄壯的城池後,不僅朱秀才這種第一次來州府的人驚呼感歎不已,蜘蛛妖主也是淚流滿面。
當然,蜘蛛妖主流淚,並不是因為傷心,也不是因為害怕,而是覺得自己終於可以解脫了。
這一路上它被秦少遊多番壓榨,感覺是比死還要難受。
現在到了州府,蜘蛛妖主感覺自己的苦日子總算是要熬到頭了。
哪怕今天就要被除以死刑,也好過稍微恢復一點精氣神,就要被秦少遊給壓榨乾淨的好!
那種感覺,真的是生不如死。
進城的時候,秦少遊他們沒有再隱瞞身份,出示了鎮妖司的身份腰牌。
城門衛兵在驗過了腰牌後,沒敢阻攔,當即放行,連隊伍中攜帶的東西都沒有查看。
因為他們很清楚,鎮妖司守夜人攜帶的東西,多是與妖怪以及靈異事件有關,貿然驗看,很可能會給自己帶來不利後果,所以還是別冒這樣的風險為好。
尤其是那個被麻布包裹著的圓柱形物體,肯定不簡單,還是別惹麻煩的好!
秦少遊他們也樂得如此,免得在檢查蜘蛛妖主的時候,引發不必要的騷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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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城後,秦少遊便讓岑碧青去往州鎮妖司,向左千戶匯報他們到來的消息。
而他自己,則帶著隊伍去往驛站,先入住安頓下來。
頭次來州府的朱秀才,顯得很激動,眼睛一直在四下亂瞟,嘴裡連連感歎:“州府就是不一樣,瞧瞧這些玲琅滿目的店鋪,看看街上的這些行人……我相信這裡的砂舞院,肯定也不簡單!”
聽到他的念叨,秦少遊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正待喝斥幾句,忽然心頭一動,武夫敏銳的直覺,讓他察覺到了一絲敵意。
秦少遊立刻做好了戰鬥準備,但明面上不動聲色,只是將【明目】、【妙鼻】以及【辯聽】幾個天賦的效果開啟到了最大。
很快,秦少遊就注意到了這街道上,有一些看似與他們不相關的人,正在悄悄的跟蹤他們,其中不乏高手。
甚至不止秦少遊發現了這些人,朱秀才也有了察覺。
朱秀才裝出一副急色的模樣,湊到秦少遊身邊詢問:“大人,您可知道這州府裡的砂舞院,以哪幾家著名?”
一句話講完了後,卻小聲提醒:“大人,這街上有幾個人,似乎在監視我們。”
秦少遊微微點頭,先是學著朱秀才,大聲說著:“我哪知道,我又不去這些地方。”
隨後又小聲應道:“我注意到了。”
“要我帶幾個人去查查嗎?”朱秀才壓低了聲音,飛快詢問。
秦少遊考在慮了一下後,低聲說道:“你留下,我另派他人去查,保持警惕。”
隨後他拍了拍挎包裡面的日夜巡遊神像,低聲吩咐:“去查查跟蹤我們的人,是哪一方勢力派來的。”
挎包裡面傳出來了一陣燙手的溫度,秦少遊知道,這是日夜巡遊像在對他的命令做出回應。
同時他的耳畔,依稀聽見了兩個微弱的聲音響起,說的是:“領命!”
秦少遊知道,這是日夜巡遊出動了。
很快,他帶著隊伍來到了城門附近的驛站。
還是上回來州城時,入住的哪一家。
驛丞還是之前的那位。
他看到秦少遊等人的到來,非常熱情。
不過在發現神醫山道年沒有來後,這位驛丞的臉上,明顯是流露出了濃濃的失望,偏偏還要裝出一副不經意的樣子,佯作隨口的問道:“這次山小旗怎麽沒有跟著你們一塊兒來?我之前那個朋友,自從吃了他給開的藥後,感覺很是不錯,現在身體大有改善,還想著請他再幫忙看看,根據現在的狀況,新開幾服藥呢。”
秦少遊笑著說:“山小旗升官了, 現在已經是總旗了,這次他有別的任務,就沒有跟著來。你那朋友可以讓文竹道長幫忙瞧瞧,她的醫術不比山總旗差,還會道門的法術呢。”
驛丞看了眼溫婉的文竹,猶豫了好一會兒,也沒有把他朋友的情況講出,只是打了個哈哈道:“算了,還是等下次山總旗來的時候再說吧,我那朋友就服山總旗的藥,而且他最近出差在外,沒在州府。”
“那真是不巧。”
“是呀,太不巧了,哈哈哈……”
不知是看在上回的交情上,還是看在山道年的面子上,驛丞對秦少遊等人很是照顧,安排了一個獨院給他們入住,不必與旁人湊在一起。
無論是在私密性還是安靜性上面,都要好出許多。
而就在秦少遊他們卸下行囊,整理鋪床之際,刺探情報的日夜巡遊回來了。
他們找到秦少遊,匯報起了調查到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