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名字……是陳年起的?!”
劉見河差點跳了起來。
原本他以為陳年只是個有大來頭的神秘人物,可這一天下來,自己對陳年的認知不斷被刷新……
可是,為何爺爺從未提過?
看到劉見河的模樣,陳爺也露出了跟陳家兄妹那樣的不解:“老四怎啥都沒跟你說。”
但陳爺也沒多說什麽,畢竟劉老四這個人誰也別想看透,做的事情誰也摸不著是啥道道。
他讓劉見河在陳家安頓下來,等青門的人全部到齊,然後要宣布一件大事。
至於是什麽大事,他賣了個關子。
陳空沒有空閑的時候,幾乎幾天幾天的不著家,陳爺又是個老古董,陳蘭閑不住,天天跑來找劉見河嘮嗑。
“見河哥,聽說你還有個妹妹對嗎?”
兩人坐在門檻上發呆的時候,陳蘭忽然問道。
“是的。”劉見河落寞道:“但我不知她如今在何處,也不知她過得好不好。”
陳蘭好像對劉家小妹很感興趣,連連問著:“她叫劉曉怡對不對?她今年幾歲了呀?比我大不?我今年十六。”
劉見河仔細回想了一下妹妹的情況:“她生於嘉慶兩年,小我三歲,算起來今年有十七了,比你大一歲。”
“哇!”陳蘭鼓著臉,有些不滿:“哼!整個青門就我最小!所以他們都不讓我接觸青門的事情。”
聽到此話,劉見河來了精神,問她:“青門的事?都是些什麽事?我見你兄長忙得很啊。”
陳蘭歎了口氣,她說自從她爹失蹤後,局勢變得愈發不可收拾,各種災患頻現,青門的人手又少,忙都忙不過來,回家一趟都是種奢侈。
她兄長帶劉見河回來之前,她已經有兩個月沒見過兄長的面了。
“有這麽嚴重?”劉見河懷疑她誇大其詞:“我怎沒感受到河灘有如此的亂?”
除了夢裡的那場大劫,劉見河確實沒感到有什麽大亂,那些怪力亂神也只是去了陰邪之地才遇見的。
“那是因為青門還在。”陳蘭苦苦一笑:“待青門走到束手無策的那天,這條河便再也不複如今了。”
劉見河覺得她知道很多東西,便想套她的話,但陳蘭雖然看起來沒心沒肺的,心眼卻是巧得很,不該說的,她一個子也不會吐出來。
“你是不是怕了?”陳蘭掩面一笑:“我們陳家有屍兵護宅,那些壞人進不來的。”
“誰怕了。”
劉見河見套不來話,也沒有再費心思,走到院子裡扎馬步。
從小爺爺便逼著他練身手,扎馬步是養成的習慣,破棺而出後他也沒有偷懶。
看到劉見河扎馬步,陳蘭左轉轉、右繞繞地觀察,她砸吧著嘴道:“聽說你練過身手,但照你這練法,估計連我也打不過吧。”
嗯?劉見河眉頭一皺,打不過吳天勝和陳空也就罷了,如今還被一個小丫頭小看了。
“哈哈。”陳蘭哈哈一笑:“你別不服氣,不然咱兩比劃比劃?”
也不等劉見河點頭,陳蘭便不知從哪掏出一把寒光畢露的匕首,還沒反應過來,匕首的寒鋒便死死抵在了他的喉間。
劉見河頓感寒意躥心,陳蘭又歎了口氣,並將匕首抽了回去:“你在怨我偷襲對不對?若真的拉開架勢打一場,我確實不是你的對手,可你有沒有想過,比試不只靠拳腳。”
“你想說什麽?”
劉見河問。
陳蘭回答:“見河哥,你心思單純,且性子急躁,看似多疑,心眼卻少的很,極易中旁人的圈套,這些你都需要改正啊。”
劉見河沉默了,陳蘭說的確實是實話,從被女鬼踹進千鬼嶺便能看出來,他是個缺心眼的人。
陳蘭隻用三言兩語便惑去了他的注意,從而被一招鎖製,沒有任何的防范之心。
暴力和拳腳只能逞一時之快,真正決定勝負的永遠是智謀,人吃的大虧,往往來於自己信任的人。
望著陳蘭那張人畜無害的小臉蛋,他才知道自己有多蠢才會想著套陳蘭的話。
她的爺爺與父兄皆非等閑之輩,她會是一隻傻乎乎的小白兔?
往大點來說,青門的人,都不簡單。
陳蘭的話被他印在心裡,並時時刻刻拿來琢磨,這些毛病若不改掉,只怕以後還會引來數不清的麻煩。
因為青門的人少,且分布得零零散散,要著急他們不是件容易的事,到了第四天,劉見河才看到河邊出現了一群人。
來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們走起路來虎虎生風,但身上卻帶著一股風塵仆仆的疲憊。
陳空也吳天勝也在人群中,但此刻他們好像沒有說話的份,領頭的是兩個腰杆挺得筆直的漢子,其中一個眼角帶著一條刀疤的漢子走近後,喊了一聲爹。
陳爺點了點頭,並給劉見河介紹道:“河娃子,這是我小兒子,叫陳目。”
“你便是先哥的孩子。”陳目上下打量著劉見河,讚許地點點頭:“雖然長得不像,但挺有精氣神的。”
他嘴裡的先哥便是劉見河的父親,劉先。
陳爺招呼大家進屋,一夥人進了堂屋後,劉見河剛要落座,陳爺卻道:“你的位置在那。”
陳爺指著最裡邊的那張太師椅。
此話一出,劉見河愣了,這些青門的人也頓住了,似乎都沒料到這一出。
“陳爺……”劉見河看著那張太師椅,有些危難地說:“這不合適。 ”
陳目也湊過來小聲道:“爹,您忘了?那位子可不是誰都能坐的。”
“讓你坐你便坐。”陳爺又指了指那張太師椅:“坐!”
他的話帶著命令,劉見河不敢不從,雖有顧忌,卻還是弱弱地坐了上去。
他一落座,青門的人立即起了波動,陳空和吳天勝也是一臉的不敢相信,更有一個青年大聲斥問:“陳爺,他為啥坐在那?!”
說話的青年氣質脫俗,長得又很俊俏白淨,像是個富貴人家的少爺,儼然沒有河灘上的土裡土氣,給人一種鶴立雞群之感。
他一說話,眾人的話匣子也開了。
“是啊,那位子是個人便能坐的嗎?”
“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娃娃,能坐得穩?”
“這不過家家嗎?”
三言兩語地傳入耳畔,劉見河聽得心中冒火,但他想起陳蘭的話,戒驕戒躁,不可由著性子胡來。
況且,陳爺這麽做自然有他的打算。
陳爺坐下來,等他們說得口乾舌燥時,沉沉一問:“說完了嗎?”
眾人閉嘴,但還是很不服氣,劉見河納悶了,好像他坐的這個位子有什麽特殊的意義,讓青門的人很是看重。
“陳叔,既然您讓先子的娃坐那個位子,做晚輩的也不敢有異議。”另一個領頭漢子說話了:“但也得跟咱這些後輩說說,對吧?”
陳爺清了清嗓子:“你們莫忘了,我兒遠行前曾留下過話,若他沒回來,這個位子只能讓劉家的劉見河來坐,劉見河,便是青門的大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