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蕾萊惹出的亂子更大，就更容易分走尼克·弗瑞的注意力。

換言之，就算派去跟她接觸的人，在見面後被她給控制住了，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的事兒……被控制住的那些人會成為羅蕾萊的手下，壯大她的實力，而擁有了更加強大的實力之後，羅蕾萊攪風攪雨的能力也會增強幾分。如此一來，也就達到了亞歷山大·皮爾斯的初衷。

唯獨有一點需要斟酌——送去給羅蕾萊當手下的那些人，會不會為了爭取她的歡心，獻寶一樣的把九頭蛇的秘密暴露出來。

雖然九頭蛇內部有著一套行之有效的保密手段，但不可否認的是，羅蕾萊的控心手段實在是太過詭異了一些……套用一句遊戲裡頭的術語，就是優先級太高，幾乎無法抵擋。即便亞歷山大·皮爾斯狡詐如狐，老謀深算堪稱控場大師，但在這件事上，他一樣還是很沒底氣，甚至可以說完全沒有把握。

如何才能做到兩全其美，即一邊壯大羅蕾萊的實力，一邊還能保證不被她抓住把柄呢?

悶在辦公室裡，苦苦琢磨了兩個多小時，終於，讓亞歷山大·皮爾斯想到了一個辦法。

...............

偏遠的西伯利亞，一處罕無人煙的大山中。

“желание(渴望)。”

“ржавчина(生鏽)。”

“семнадцать(十七)。”

如同夢囈一般的呢喃聲，回響在昏暗的靜室中。

“рассвет(黎明)。”

“печь(火爐)。”

“девять(九)。”

“доброта(善良)。”

“домой(回家)。”

“один(一)。”

“грузовик(貨車)。”

隨著希特維爾說完最後一個關鍵詞，仰靠在休眠倉裡的壯漢猛然睜開了雙眼。

那是一雙冰冷到極點的眼眸。如同外邊被冰雪覆蓋的大地一般，沒有絲毫屬於人類的鮮活，只有生冷到讓人發寒的嚴酷。

哪怕已經見識過了不少殘酷到反人類的場面，在這個大漢的注視下，希特維爾還是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打心眼裡湧起了一股毛骨悚然的恐懼。

好在他並沒有忘記自己的任務。

硬撐著心中的不適，希特維爾把腦袋湊到了大漢的耳邊:“солдат(士兵)，яготовотвечать(聽候指令)。”

聽到這一句，大漢的眼神稍稍靈動了一些。雙腿也立刻並攏立正，擺出了等候命令的姿態。

“很好。”稍稍松了口氣，希特維爾點了點頭，指了指一旁的鐵門:“你先去外邊等著。”

“是。”二話不說，大漢轉身走向掛滿了鐵鏽的門扉，擰開把手走了出去。

“呼~~。”隨著大漢的離開，希特維爾長長的舒了口氣。

摘下頭上的皮帽，擦了擦因為緊張而滲出來的一腦袋白毛汗，再掏出內兜裡的白鐵酒壺，擰開蓋子抿了一口原本用來保暖的烈酒……情緒上稍稍緩和了一些，再醞釀了半分鍾，希特維爾再次走向了下一個休眠倉，伸手打開了緊閉的艙蓋。

看過《美國隊長3:內戰》的朋友，應該會覺得這個地方有些眼熟。

沒錯，希特維爾現在所處的位置，就是電影劇情中用來存放冬兵的那個秘密基地。

在二戰結束那會兒，因為‘回形針計劃’的緣故，許多原本隸屬於九頭蛇的科學家被吸納進了神盾局的前身戰略科學軍團當中。跟明面上的無條件配合服從不一樣，包括佐拉博士在內，

很多人都沒有真正的轉換立場，把自己視為戰略科學軍團的一員，而是一邊虛與委蛇，一邊繼續暗中串聯活動，繼續為了九頭蛇的理想而奮鬥。既然不是真心歸順，那他們自然也不會把所有秘密全部說出來。

用來存放冬兵的這一處秘密基地，就是最為典型的例子。除此之外，還有隱藏在當初美隊入伍後接受訓練的那個基地裡下方，已經把自己變成人工智能的佐拉博;長期待在美國本土的某處秘密基地中，偶爾會被喚醒，負責執行各種暗殺任務的冬日戰士巴基;以及……

總而言之，隱藏在神盾局內部的這一支九頭蛇，仍然保留了完好的傳承。身為蛇頭的亞歷山大·皮爾斯，從他的前代那兒得到了許多遺產。事實上，也正是因為這份遺產， 給他帶來了各種便利，所以，他才能屢屢立下功勞，最終坐上神盾局局長的位置，並給自己披上一層幾乎無人可以看透的假皮。

‘連這麽重要的秘密都告訴我了，或許……’想到自己或許已經被亞歷山大·皮爾斯當成了繼任者，希特維爾心中不由得一陣火熱，原本有些慌亂的心情，也變得鎮定了一些。

幾個深呼吸後，希特維爾上前兩步，來到了第二位還沒醒來的冬兵身邊，把腦袋湊到了他的耳旁，重複起了剛才說過的那一串俄語指令。

“渴望、生鏽、十七、黎明、火爐、九、善良、回家、一、貨車……”

或許是剛剛說過了一次，稍稍熟練了一些。或許是喝了酒，膽氣比剛才壯一點兒。又或許是前景光明帶來的好心情，讓他的情緒更加積極了……相比於剛才那一遍，希特維爾說的更加流暢了，發音也要清晰標準了一些。

“士兵，聽候命令。”

“是~。”第二位冬兵被喚醒過來。如同前面那位，他也是一樣的‘乖巧聽話’。

“去外邊等著。”希特維爾點了點頭，再次把視線轉向了第三位冬兵。

一一解封的過程就不贅述了，在幾分鍾後，希特維爾又先後喚醒了兩名冬兵。至此，還躺在休眠倉中沒被激活的冬兵，只剩下了最後一位。

不是因為最後這一位的洗腦不如前面四位徹底，喚醒後無法控制。也不是因為亞歷山大·皮爾斯舍不得，想要留下一個當做種子。

沒喚醒最後這一位的原因很簡單……這是一位女性冬兵，並不適合參與這一次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