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說起來,那都是六年前的事情了”沈唐歎了一口氣,又陷入了沉思,思考良久,最後還是決定要告知他們來龍去脈,
“六年前,第戎大王耶克蘇突然攻打圍堡城,邊關告急,朝廷援軍趕不及救援,而第戎人此番來勢洶洶,我們根本就不是對手,當時圍堡城的父母官乃是如今的北境郡守湯石達,湯石達見敵人來勢洶湧,覺得如果反抗無異於以卵擊石,於是想舉城投降,當他說出這這想法時,便出現兩派主張,然而持反對意見的便是當時的裡長陳光複”
沈唐舉起酒水,輕輕地抿了一口,然後繼續說道,
“陳兄弟主張死守城池,等待援軍,並且願意組織大家一同禦敵,但是大家夥還是為守城還是投降這一意見爭執了好幾天,眼看著城門就要被攻破了,陳兄弟沒有辦法,只有施計將湯石達那一乾人等控制住,並軟禁於府上,自己組織大家一同抗敵,大家跟著陳兄弟同吃同住,同仇敵愾,直至最後一刻戰死於敵人的鐵蹄之下一同禦敵的兄弟們近乎全部陣亡的代價”
說著,沈唐便哽咽起來,平複了情緒之後,才又灌了幾口酒,繼續說下去,
“最後這才等來了援軍,領軍的便是當朝大將軍榮莫白,榮將軍擊退第戎人後,便組織慶功宴準備論功行賞,那湯石達竟然決口不提陳兄弟等人的名字,為了掩蓋自己貪生怕死的真相,想要一人奪取軍功,還將僅存的幾位禦敵功臣和當時一同商議的官吏全都謀殺了,隨後便日漸高升,坐到了今天的位置”
沈唐此刻已經淚流滿面,無法言語,陳裡也在一邊掩面流淚,一旁的暮歇輕輕拍打陳裡的後背,以做安慰,
“哼!朝廷竟然還有這般喪心病狂的敗類,簡直是太可恨了!”張七重重的放下酒碗,氣憤道,
“怒發衝冠,不過呈匹夫之勇罷了,事實已經如此了,無法改變,我大哥他們也不會死而複生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怎麽除掉這個害群之馬才是正題”陳裡哽咽道,
“陳大哥說得對,像湯石達這樣惡貫滿盈的人,如果不盡早除掉他,只會禍害無窮!”李念也憤然道,
“要想除掉一個湯石達,談何容易啊!”沈唐歎息道,
“我們與大哥幾次密謀暗殺這個狗賊都失敗了,所以才一路逃亡,淪落到今天這般田地,這湯狗賊一日不死,我大風死了都閉不上眼睛”大風那粗嗓子大喝道。
“大風兄弟高義,張七深感佩服,你放心,我一定會幫諸位討回一個公道的”張七挺起胸膛保證道,
“張七公子,難道你在朝廷裡有人?若是如此,事情會變得好辦許多了”沈唐驚喜道,
“張某不才,家裡確實在京都有親戚在朝為官的,只要我們把湯石達的種種劣跡證據收集起來,向他們稟明真相,相信,這個湯石達一定會受到應有的懲罰的!”張七搖了搖折扇,微笑道,
“證據,呵,證據早就被埋在土裡了,這些年,湯石達在北境隻手遮天,搜刮民脂民膏,還培養起了自己的勢力,要想除掉他,沒那麽簡單,況且其城府之深,亦是不可小覷啊!”譚苟忍不住憤慨道,
“這湯石達,難道我們就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任由他繼續作惡不成?”大風氣憤難平,連酒都不想喝了,
“我看未必,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個湯石達作惡多端,總會留下些蛛絲馬跡的,古人常道說: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乾的壞事多了,
壞事,有時候自己也會找上門的!” 李念平靜的喝著酒,眾人紛紛看向她,弄得她差點嗆到了。
“念兒的意思是?”張七雙眸放光,十分期待一個高超的謀略出來,雖然自己也有了主意,但是,還是想看看其他人的想法如何,
“沒錯,舊的證據雖然是沒有了,但是新的證據,不是還沒出現嘛,咱們就去搞事去,讓這個湯石達攤上事兒,我就不信,還抓不到他把柄不成”
李念那雙漂亮的眼眸滴溜溜打轉,心中又想了些計策,只不過也不知道行不行,所以想聽聽其他人的高見。
“李姑娘所言甚是,只是不知道,該怎麽設計,才能除掉這個湯石達啊?”
陳裡激動萬分,直直地盯著李念看,滿眼都是欽佩仰慕的神色,看得一旁的張七心裡特別的不舒服,
“嗯哼!念兒,說說看,你是如何想的?”
張七打開折扇,故意擋著陳裡看向李念的視線,微笑道,
“對對對,李姑娘,你就給大夥說說,你有啥主意”大風也跟著激動起來。
“額,沈大哥,我想問你,這個湯石達可有什麽軟肋?”李念目光轉向沈唐問道,
“說起這個湯石達,他最大的軟肋,應該就是好色了吧?”沉默良久的暮歇忍不住開口道,
“哦?除了好色,是不是還有貪財啊?”李念微笑著說道,
“可不是,北境的財富,現在估計是盡歸湯狗賊的口袋裡了吧!”譚苟尖細的嗓音在一旁說道,
“這就好辦了,像這樣把貪念欲望展露無遺的人,想要扳倒他並不難”李念這下便胸有成竹道,
“念兒說得極是,最怕他不貪,既然貪了嘛,那就且讓他貪了多少,便成倍吐出來才是”
張七搖了搖折扇,心情好了許多,這個折扇煽動的幅度,足夠時不時遮住陳裡那討人嫌的視線了,李念才沒看出張七的小心思呢,陳裡沒轍,隻好暫時收回自己的視線。
“李姑娘,你且跟我們說說,你是如何打算的啊”
沈唐微笑道,心情也豁然開朗許多,知道,自己終於有希望可以手刃敵人了,這些年的苟且偷生總算沒白白遭受,
“既然他湯石達好色嘛,咱們就用最簡單的辦法--美人計!”李念微笑道,
“不行,換個別的法子吧,這個法子絕對不行!”
想到自己的心儀姑娘要犧牲色相去冒險,張七說什麽都不答應,他寧可自己親自擰了湯石達的頭顱,也不願讓自己的女人深處危險之境呢,於是極力反對道,
“李姑娘,這太危險了,這個湯石達絕非常人,是洪水猛獸啊,怎麽能讓你一個小姑娘去冒險呢?”
沈唐也反對道,
“張七公子和大哥說得對,這太危險了,絕對不可以!”陳裡也跳出來反對道,
“哎呀,我說的用美人計,又不一定是我自己去,你們慌什麽?”李念很是無奈道,
“這?”張七哭笑不得,眾人也是虛驚一場,不由得松了一口氣,連一旁的音兒也從原先的眉頭緊鎖到後面的豁然開朗,只是大家夥都把焦點放在李念身上,沒有人主意道音兒的神色變化,
“小姐,如果有用得到音兒的地方盡管說,音兒定當鞠躬盡瘁,萬死不辭!”音兒跳出來磕頭道,
“你們都誤會我了,我說的美人計啊,當然不是我們自己人啊,得從這個湯石達身的身邊人下手,這知己知彼,方才能百戰不殆嘛”
李念樂一邊扶起音兒一邊很是無奈的說道,
“如此說來,李姑娘這主意甚妙啊,我們一直密謀暗殺,一直失敗,怎麽就沒想到這點呢?這個湯石達奸淫擄掠無惡不作,還搶了別人的老婆,只要找到這個人,美人計的實施,就變得順理成章了”沈唐高興道,
“大哥,你是說那個人?”大風用求解的目光看向沈唐,沈唐則輕輕點了點頭,
“你們說的這個人,是誰啊?”李念忍不住好奇問道,
“這個人叫房君望!”沈唐平靜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