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既然讓我醒過來,為什麽不讓我早點醒過來,六年了,賊老天,你玩我啊,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為什麽?”看起來還沒有二十平方的小房間子裡,黑色的筆記本電腦已經啟動,在桌面中央浮現一個軟件窗口,上面寫著星通二字以及星通公司這個軟件的LOGO。
一個圓形的黑色頭像下方是帳戶,那裡浮現335794182,再下一行是隱藏的帳戶密碼,只能看見十幾個黑點,再下面是一條線,一條從左到右的線,一條代表著登陸中卻還沒能登陸的線。
“可惡!”阿虎攥緊了拳頭,先前抓在手裡的筆筒被捏得粉碎,他死死看著自己的帳戶,內心很是憤怒。
一分鍾後,他的拳頭松開,看著已經粉碎性骨折的黑色網狀筆筒,阿虎舉手做了一個投籃的動作,之見捏成一團的筆筒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接著落在牆角的垃圾桶裡,看著殘留在手掌中的塑料碎片,他看著蘇子魚的個人櫃子說道:“一個小時的工錢又沒了,我不能再生氣了,至少,不能在這個地方,對他們兩個。”
五分鍾後,阿虎的憤怒目標轉移,他像頭獅子一樣撕扯白乎乎的饅頭,死死盯著電腦屏幕,他看的是星際頻道,有關烈陽帝國的最新動作,“你們騙我,你們騙我,你們回收宇宙禁器的目的是為了實現版圖擴張,封禁門主,帝尊,我和你們沒玩。”
啪的一聲,一個拳頭砸穿了梨花木板,看著陷進去的桌面,阿虎暗道:“完了,蘇子雲一天的工錢沒了。”過了一會兒,阿虎的目光再次聚焦在電腦屏幕,偶爾打打鍵盤,偶爾拉拉鼠標,神色偶爾凝重,偶爾憤怒,“百神兵是戰爭利器,與他們對抗的抵抗軍根本不知道烈陽帝國掌握著這件禁器,更不知道這件禁器的能力與力量。”
“畢竟,知道它存在和能力的我們都死了。”阿虎又哭了,無聲落淚,他收起雙腿,背靠椅子,將頭埋在自己的膝蓋處。
幾分鍾後,他從悲傷,痛苦中睜開淚眼,口中呢喃自語,“我記得自戀女的星通帳戶非常古老,以前她經常向我們炫耀她的特權,也許……”
放下雙腿,拉拉背椅,鼠標移動,肩頭點在星通聊天軟件的帳戶欄,清除自己的帳戶數字後,新的數字被輸入,來到帳戶密碼,阿虎右手松開鼠標,指尖捏著自己兩邊的太陽穴,“我記得密碼是……”
十分鍾後,阿虎又哭了,他的前方,電腦屏幕被一張相片鋪滿,上面有五個人,三男兩女,其中之一有阿虎的模樣,“丫頭,胖子,擎天,自戀女……”
“處理好這邊的情況,我就去找生命泉水,一定把您們都帶回來。”他的指尖劃過電腦屏幕其他四人的臉龐,久久不願分離,“然後,我們一起去找封禁門主和他的帝尊算帳,那一天出手的人,都要死,這是龍的承諾,我對你們的承諾。”
合上筆記本,阿虎負手站在窗戶看著下方,他的身後握著一張全家福,上面有三個人,一個是他,一個是蘇子魚,另一個是蘇子雲,他歎氣,“龍醒了,阿虎也就死了,但因果卻斷不了,我需要盡早離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我在這裡生活了六年,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我和這對可伶的兄妹一起生活了六年。”
拔出筆記本電腦機身的移動U盤,阿虎來到鐵門,他的手掌握住門把鎖,輕輕一拉就知道自己果然被人鎖住,他搖頭歎氣,“維修這扇門估計也要兩三百塊,蘇子雲蘇子魚,你們兩個今天白忙了。
” 鐵門發出刺耳的聲音,門外的鎖扣崩斷,看著完好無損的黃色銅鎖,阿虎苦笑,“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這對兄妹除了怕窮,其他的什麽也沒怕過,就這破門,可攔不住有心人,好在家裡晚上都有兩個人。”
…………
“您好,有什麽可以幫到您。”街道一間從事打印,複製證件的店鋪迎來一個穿著黑色襯衫配著藍色牛仔褲的男子。
男子一邊掃視布局一邊說道:“我要衝洗一張圖片。”
“能做,圖片在哪裡?兩分鍾幫您搞定。”老板是個光頭男子,看起來四十幾歲,臉上很是熱情。
阿虎認真看著老板說道:“我要自己衝洗,能不能做?”
只是頓了一秒,老板拍擊手掌,食指向槍一樣指著阿虎說道,“沒問題!”
三分鍾後,老板站在街道的店門口熱情送別,“歡迎下次光臨。”
走了幾百米後,阿虎的身影消失在街道,不久後,泰源區北部的森林裡傳來彭彭的聲音,尋著聲音而去,之見從街道消失的阿虎一拳一拳砸著一顆粗糙的未知古樹,哪怕滲血也沒有停下。五分鍾後,他像力竭的獅子背靠古樹,右手顫抖的從牛仔褲的口袋裡拿出五張圖片,再次哭著擦了起來。
“該回去了,作為一個長者,豈能讓兩個娃娃替我操心,這不是我的風格,尤其是今天早上花了那麽多的錢。”阿虎起身消失在這裡。
城市的房價太貴了,哪怕是租戶,每天也要從自己的工資裡面扣除相當大的比例金額。
回到泰源小區,看著被自己破壞的大門,阿虎走了進去,“龍醒了,就可以去做虎不能做的事,得到虎不能得到的東西。得想辦法增添一份我的收入,注入到這個小家庭裡才行。”
…………
“啊~啊~阿虎!”生鏽的鐵門它的轉軸有些重心偏移,不能扣上的鐵門只能大開,從樓道上來的姑娘大步流星,一眼就瞅出那是自己的家門,蘇子魚領著塑料袋子,看起來裡面有份美食,她一邊快走一邊自語,“完了完了,得趕緊修好,讓房東看見就完蛋了。”
“我的筆筒,我的錢罐。”站在門口的蘇子魚只是看了房間一眼,她就知道今天的損失不止一個大門,她匆匆忙忙脫下自己的長靴皮鞋,墊著絲襪來到自己的桌子,那個除了電腦桌,用餐桌之外的第三個桌子,她放下快餐,抱著稀巴爛的存錢罐回頭惡狠狠盯著朝她憨憨傻笑的阿虎,一聲馬桶衝水的聲音過後,蘇子雲聽見衛生間門扉開啟的聲音,她喊道:“哥!今天損失了多少?”
衛生間走出來的不是蘇子雲的身影,而是一個油光滿面,五大三粗,脖子帶著金項鏈,食指戴著翡翠戒指的男人,蘇子魚有些慌亂道:“房東!您怎麽來了?”
暴發戶一般的房東穿著碎花短褲,穿著人字拖,如今笑眯眯盯著蘇子魚,露出幾顆金牙齒,“小魚!你家傻小子又把我的門弄壞了,這已經是第五次,你們這樣讓我很為難。”
蘇子魚第一時間將哥哥的黑色背椅抱到房東屁股後面,和氣道:“房東您坐。”
說著,蘇子魚來到窗邊將自己的書桌清空,接著朝阿虎說道:“阿虎過來搭把手。”
阿虎笑著過去和蘇子魚把桌子搬到房東跟前,接著從牆壁上整來茶具和茶葉,一頓操作後,蘇子魚嫻熟衝著熟茶燦爛說道:“房東!昨天阿虎做噩夢,天亮了才睡下,實在沒辦法我們才把他留在家裡,我蘇子魚在這裡保證,以後無論什麽情況我們都他帶出去,一定不再給您和周圍的鄰居添麻煩。”
“可你已經給我添了麻煩。”泡好的茶倒進了杯子,接著要給客人奉茶,奉茶的手去得自然, 卻不能自然回收,房東一手抓住了少女的手腕,一手輕撫她的肌膚,口中說道:“這次的麻煩怎麽辦?因為這個傻小子的存在,這一排的房間我已經空了兩年,整整八間空房租不出去,更別談賣。”
蘇子魚的心靈顫動,第一次意識到男人在力道上和女人的差別,她掙脫不了房東的禁錮,心中很是不好。
忽然,一隻燙傷的手掌抓住了房東的手腕,阿虎憨憨喊著“姐姐!阿虎要喝茶,阿虎的喉嚨有一條火蛇,阿虎好渴。”
阿虎的身軀前傾,手肘在桌子上作為指點,在蘇子魚看不見的前方,一雙眼睛死死盯著房東,後者本能松開蘇子魚,身軀向後傾倒,啪的一聲倒在地上。
“房東!你沒事吧!”蘇子魚沒想到事情會這樣,她準備繞過桌子去扶房東,手腕再次被人拉住,阿虎左手禁錮了她的移動,右手拿著杯子往蘇子魚的臉上湊,“姐姐!阿虎要喝水。”
“阿虎別鬧。”蘇子魚試圖掙脫阿虎的拉扯去扶房東,卻怎麽也無法實現。
在蘇子魚的錯愕下,倒在地上的房東如同看見惡鬼一樣話也不說的退出門外,看著房東啊啊直叫離開,蘇子魚無力癱倒在地說道:“完了,八成要搬家了。”
“從小和哥哥相依為命,共居一室,再加上阿虎這個傻傻憨憨的存在,這個女娃娃對於男女界限有些過於模糊。”阿虎假裝的戲依舊進行,他抓起滾燙的銀色燒壺就要一口悶,嚇得蘇子魚拍打他的大腿喊道:“阿虎!你幹啥呢?把水壺給我放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