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號晚上,大約夜裡一點剛過,蘇青木搖搖晃晃從酒吧走了出來。跟在他身邊,還有一個化著濃妝,穿著暴露的年輕女子。
“哥,接下來咱去哪兒玩?”年輕女子一邊說,一邊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
24號晚上,大約夜裡一點剛過,蘇青木搖搖晃晃從酒吧走了出來。跟在他身邊,還有一個化著濃妝,穿著暴露的年輕女子。
“哥,接下來咱去哪兒玩?”年輕女子一邊說,一邊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
已經喝到微醉的蘇青木,從脖子到臉頰一片通紅。自從和前妻劉苗離婚,他的日子過的那叫一個瀟灑。不是天天泡吧,就是和一群朋友聚會搓麻,身邊的女人更是三天兩頭的換個不停。用他的話說,三十歲如果再不瀟灑,等到四十歲以後,想瀟灑都沒了精氣神。
伸手將年輕女子一把攬入懷裡,他剛要張嘴說話,突然口袋裡的手機響了。
這個點了,誰會給自己打電話?心裡還在琢磨,他掏出了手機。
當他看到來電號碼的一刻,臉上的笑容瞬間沒了。雖然屏幕顯示是陌生號碼,但他早對這串數字爛熟於心。
忙撒開年輕女子的胳膊,他快步走到路邊樹下,按下了接通鍵:“喂!這麽晚給我打電話,有事嗎?”
打電話來的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前妻劉苗。
去年夏天,兩個人正式辦理了離婚,房子和孩子判給了妻子,他隻開走了婚前買的那輛黑色別克。
這個時間給自己打電話,蘇青木覺得有些反常。在他眼裡,劉苗是一個作息十分規律的人,特別注意自身的護理和保養,熬夜這種事,她是從來不會做的。
看電話那頭不回話,蘇青木的心立刻懸了起來,急忙追問:“苗苗,你沒事兒吧?!”
電話那頭靜的出奇,只能隱隱聽到陣陣微風吹在話筒上的聲音。
“苗苗?你在哪兒呢!?”聽到有風聲,蘇青木又追問了一句。
大約停了兩秒鍾,劉苗這才回話:“我、我在家,打電話沒什麽事,就是想聽聽你的聲音。”
聽到劉苗的說話聲還算平靜,蘇青木懸著的心才算放下。但直覺告訴他,如果沒有什麽特別的事情,劉苗是不會這麽晚給自己打電話的。
這麽想,他再次追問:“是不是有什麽事?”
“沒、沒事。”
“蘇果呢,睡了嗎?”
“那個……蘇果我下午送去我媽那裡了,”劉苗說話的聲音很輕很柔,就好像漂浮在平靜湖面的一朵羽毛。片刻停頓,她繼續說:“那什麽……明早我要出差,這次要去好幾天,這兩天你如果沒事的話……你記得去看看她。”
其實這一年多裡,劉苗曾沒來由的給他打過好幾次電話。電話裡,也沒說什麽重要的事,只是隨便的問東問西。蘇青木能感覺到,前妻的心裡一直都有自己,只要他主動往前邁出哪怕半步,複婚是遲早的事。再說當初離婚,也都是兩個人一氣之下的決定,根本沒有什麽原則上的問題。
只是這一年多的時間,蘇青木對單身生活產生了一絲迷戀。一時半刻讓他甩掉周遭的一切,再回到那個細碎的日常裡,多少有些舍棄不下。
站在路邊的樹下,兩人又說了幾句閑話,之後便掛了電話。
三天后的27號,劉苗的弟弟劉如意突然給蘇青木打來電話。拿起電話看到是小舅子,蘇青木心裡有些納悶兒,平日裡基本沒有往來的人,
怎麽今天想起來給自己打電話了? 接通電話,他還沒來得及張嘴,電話那頭已經扯著嗓子叫了起來:“姐夫,不好了!”
當時正值中午最熱的時候,聽到對方在電話裡大叫不好了,正開車的蘇青木瞬間感覺一股血氣從心口直衝頭頂。“什麽事!”
“我姐……我姐她失蹤了!我們到處找都找不到她,電話也關機!”
“她不是出差了嗎?”
“沒有,單位那邊說她兩天都沒上班了!”
“啊!”管不了路邊是不是禁停區,蘇青木一把方向盤,將車停在了路邊。“前天晚上你姐還給我打電話,怎麽……”話到嘴邊,他突然想起那晚打電話的情形,頓時感到一絲不安。
那一刻,不知為何,蘇青木明顯感覺到自己握著手機的手竟然在微微顫抖。或許是一時情急,又或許,是他預感到了什麽。
與此同時,在家人發現劉苗失蹤的兩天前,也就是25號,鳳城市城南的呈祥宮公園裡,一件詭異的事情正在悄無聲息的發生著。
在呈祥宮公園正中心,偌大的鳳嬉湖竟莫名奇妙的出現水位下降。而且,湖水水位下降的速度之快,令園內的工作人員感到十分詫異。在這工作了多年的老員工都沒有見過這種情況。
短短的兩天時間,一片佔地數萬平方的湖水幾乎快要見底。最倒霉的就是湖裡的魚。一條條大小不一的黑魚,失去了湖水的滋養,現在只能擁擠在湖底為數不多的泥坑裡,抽搐似的跳動著,隻為掙扎再多活一秒。
很快,得到消息的各路媒體,第一時間趕到現場進行報道。
怕是什麽重大的地質情況,公園方面不敢怠慢,立刻請來當地的地質學家進行調查。就在調查還沒正式開始的時候,另一個發現讓所有人驚呆了。
在發現水位下降的第三天,也就是28號一大早,園內的一名工作人員按照慣例檢查鳳嬉湖情況。當他在岸邊巡視的時候,遠遠看到湖心的位置,一個巨大的東西凸顯在湖底淤泥當上。
起初,工作人員以為是湖底堆積的淤泥,但是一番仔細觀察後發現,那個巨大的東西並非是淤泥堆積該有的形狀,而是呈規則的長方體,大小和一輛公交車差不多。
很明顯,那東西是個人造物,像是一座人造的高台。只是這個高台的高度明顯要低於原先的湖面至少有十米。在湖水下降之前,它一直靜靜地呆在水底。
可是,誰會在湖底建造高台呢?
由於湖底布滿水窪淤泥,人員根本無法乘船靠近,隨後園方調來大型雲吊車。在巨大吊臂下方,用數條鋼索吊著一個吊籃。幾名專家這才順利來到了湖心上空。
一點點下降靠近,幾位專家目不轉睛的從空中俯視著下面的情況。
在高台四周,湖水已經基本乾涸,留下的滿是黑灰色淤泥和水窪。目測高台高度大約有三米多,長度五米,寬度超過兩米。整體就是一個長方體。高台整體附著了一層厚厚的水草,遠遠看去呈墨綠發黑的顏色。
吊籃落到高台一側,幾位專家這才湊上前去細細打量。其中一位端詳了片刻,伸出一隻手指,嘗試著撥開附著在上面的水草。他想看看,這高台究竟是什麽東西造成的。
就在他用手指撥開水草,下面隨即露出一片有明顯鑿印的暗灰色。似乎是猜到了什麽,他繼續用手去撥水草,之後大片的暗灰色裸露了出來。而這片暗灰色似乎並不只是那麽簡單,在它的上面好像還有一些人為繪製的圖案。
旁邊的幾位專家看到這一幕,立刻急忙伸手去撥水草。在大家的協作努力下,很快,高台的側面顯現出一張讓人驚奇的圖案。雖然圖案存在被水侵蝕和脫落的現象,但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這是一幅帶有明顯宗教色彩的圖畫。而這類圖畫最有可能出現的地方,除了墳墓內的壁畫,就只有一個地方。
幾名專家連忙停手,他們現在已基本已經明確了這個高台究竟為何物。
其中較為年輕的一位專家表情凝重的深吸一口氣,側頭對身旁同伴說:“難道……這是一口石棺!”
鳳嬉湖自古有之,呈祥宮更是已有一千兩百年之久。雖然宮中殿宇未能經受住歲月的侵蝕,但鳳嬉湖卻一直存在。
可是誰會想到,在這千年湖底竟然會有一口偌大的石棺!
這座石棺是什麽時候放在湖底的?
既然是石棺,那它就一定有主人!照這麽說,這位主人此時此刻,是不是就靜靜地躺在棺內呢?
難道說,湖水突然流失,湖底顯現,和這座石棺有關?
一時間,關於鳳嬉湖底驚現石棺的消息傳遍鳳城。
蘇青木在手機上也看到這條新聞, 不過他現在根本沒有功夫理會這些。劉苗失蹤已經數天,警方已經立案,但一直沒有得到任何消息。
這兩天,全家上下跑遍了劉苗能去的所有地方,但都沒有任何線索。就在所有人一籌莫展,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蘇青木的手機突然響了。
當時,已經是夜裡九點多。自從劉苗失蹤以後,他再也沒有出去鬼混,而是天天和小舅子滿世界的找劉苗。這會兒,兩人剛回到家裡,水還沒喝一口,口袋裡的手機就響了。
看到是陌生號碼,蘇青木心口猛然一緊,他首先想到的是前妻會不會被人綁架,打來電話的是要贖金的綁匪。但當他顫顫巍巍按下接通鍵的時候,電話那頭說話的竟然是一名警察。
警察並沒有說太多,首先確認了蘇青木的身份,之後讓他第二天一早到市公安局一趟。聽到這裡,蘇青木心想,是不是找到劉苗了?連忙追問:“警察同志,是不是找到了?”
電話那頭停頓了片刻,說:“很抱歉,準確的說……我們只是找到了劉苗女士的……遺體。”
劉苗……死了!?怎麽可能!平白無故的,她為什麽會死呢?難道是外出遭遇了意外?
帶著無數個問號,第二天天不亮,蘇青木就來到了公安局門口。但從警察手裡接過屍檢報告的時候,他才知道,劉苗竟然死於溺水。而法醫給出的死亡事件,是24號晚11點到凌晨2點之間。
看著屍檢報告上的時間,蘇青木瞬間腦袋裡嗡的一聲,下一秒兩腿一軟,癱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