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今天非常熱鬧,貼對聯的貼對聯,打掃衛生的打掃衛生,都是劉芳一家人和一個班的士兵乾活,劉芳以前自己一個住在城市府,沒有請下人,只有一個班的士兵輪流站崗和兩個炊事班士兵做飯,現在家人都來了,人氣高多了。
一直忙碌到中午才把衛生打掃乾淨,劉芳覺得比打一架還累。
“中午吃什麽呢?”劉芳來到廚房問道。
“大人,中午有雞肉和豬肉,還有幾個青菜。”兩個炊事班恭敬地行了個禮,其中一人說道。
劉芳皺一下眉頭,歎息一聲,搖搖頭轉身,準備走了出去。
看劉芳又皺眉又歎息,以為飯菜有問題,瞬間把兩炊事兵嚇得臉色蒼白,直接跪在地上,等待劉芳降罪。
“你們跪著幹什麽?起來!”劉芳沉著臉道,不就問你們中午吃什麽嗎?我說話很嚇人嗎?
“謝大人饒命!”兩炊事兵齊聲道。
“你們何罪之有?”劉芳這下摸不著頭腦了,我不就是嫌過年飯菜太少嗎?怎麽你們就以為我要殺你們。
“我們以為飯菜有問題,所以…。”其中一人道。
“午飯都沒吃呢?我怎麽知道飯菜有問題,我就皺一下眉,歎息一聲,你們就瞎猜。起來吧!這次繞你們一回,下次有問題就問,不準亂猜。”劉芳哭笑不得地說道。
“是!”兩炊事兵齊聲道。
這個時代,本來物質就不多,特別是山峪市,大部分人都是難民,連飯都吃不飽,每天只有兩頓粥,街道上賣的東西還是從平陽市和底下縣城進過來賣的,能買到雞和豬肉已經不錯了。
中午吃玩飯後,劉芳帶著丁靈,出了城主府,在街道上逛起來。
今天是過年,街道上很多人,叫賣東西人也不少,可買東西的人就沒幾個。山峪關主要人口由士兵和難民組成,現在糧食緊張,難民大多都沒有工作,吃飯還要靠救濟,哪有錢買東西。可出來逛街的人不少,買不起也可以看看熱鬧。
“冰糖葫蘆耶!我很久沒吃虧了!”丁靈握著劉芳的手搖晃道。
“小饞鬼!”劉芳笑眯眯的,一帶著丁靈走到賣冰糖葫蘆的人面前道:“來根冰糖葫蘆!”
“好嘞!”賣冰糖葫蘆的人道。
這時,丁靈拉了一下劉芳手道:“看那邊!”
劉芳轉頭順著丁靈的目光看去,只見七個穿著破破爛爛,全身髒兮兮的小孩目不轉晴地盯著冰糖葫蘆,年齡最大的也就十歲左右,小的可能就五六歲。
眼神充滿對冰糖葫蘆的渴望,身邊也沒見到有大人,想到可能都是孤兒,聚在一起,劉芳心中很心酸。
松開丁靈的手,劉芳走了過去,蹲下伸手想摸最小的小女孩道:“你們父母呢?”
小女孩緊張地躲了過去,躲到最大的男孩身後,害怕地看著劉芳。
最大的男孩把小女孩護在身後道:“我們已經沒有父母,你不要過來,不然我們就喊了,馬上就會有兵叔叔過來,會把你抓走,前幾天就有一個大人搶了小孩的粥吃,被抓了。”
“我不是壞人,你們想吃冰糖葫蘆嗎?我給你買!”劉芳很尷尬,我看起來像壞人嗎?
站在身後的丁靈看著劉芳的窘境,捂著肚子,笑得合不攏嘴。走上前,把劉芳擠到一邊,蹲著輕聲對小女孩道:“你叫什麽名字,讓姐姐抱抱好嗎?姐姐給你買冰糖葫蘆吃!”
說著向小女孩伸出又手。
小女孩怯生生地伸出頭,
看著漂亮的姐姐,點了點頭道:“我叫李彤彤,姐姐你真漂亮,像仙女!” 李彤彤說得丁靈心開怒放,眼角余光瞥了劉芳一眼,眼睛似笑非笑,眼底透著一股得意之色。
劉芳不理丁靈的賣弄,站起身來,對賣冰糖葫蘆的人道:“所有冰糖葫蘆全買了。”
“好嘞!”賣冰糖葫蘆的人大喜道,連忙跑了過來。
劉芳的聲音頓時吸引了在街道上行走的人,都圍了過來,看誰買那麽多冰糖葫蘆。
“您給四百文銅錢就行,剩下兩根送您了。”賣冰糖葫蘆的人道。
寧國的貨幣分為銅錢、白銀、黃金,一千文銅錢等於一兩白銀,十兩白銀等於一兩黃金。雇傭普通人一天的工錢是也就一百文銅錢左右,旱災之前一石大米是二兩銀子(一石等於一百二十斤)。
四百文銅錢,要是旱災之前可以買二十四斤大米,可見山峪市的物價比別的地方高很多,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叫山峪市什麽都缺,都要從其它地方運來,在這個只能靠人力的時代,光運輸成本就佔一二十。
“我沒有銅錢,不要找了!”劉芳掏出一兩銀子,遞過去。
“謝謝公子,謝謝公子!”賣冰糖葫蘆的人大喜,連忙道謝。
圍觀的百姓看到劉芳這麽大方,瞬間議論紛紛。
這時,巡邏隊的士兵發現街道上聚滿了人,以為出了事,跑了過來,領頭的班長道:“出了什麽事,都讓開!”
圍觀的百姓聽了,連忙讓出一條道。
巡邏隊班上一擠進來看到劉芳拿著冰糖葫蘆發給七個小孩,以為是要誘拐小孩,上前就道:“舉起手來,大庭廣眾之下,膽敢誘拐小孩,膽子不小啊!”
丁靈聽了,撲了一聲,實在是憋不住,笑出聲來。
劉芳滿頭黑線,站起轉過身,對巡邏隊班長道:“我看起來像壞人嗎?”
巡邏隊班長看清劉芳面容,嚇得手腳直哆嗦,連忙跪下道:“大人, 我不知道是您,以為是拐賣小孩的!”
劉芳汗顏,我就那麽容易被人誤會,雖然巡邏隊班長說話不中聽,但也算盡責,於是命令道:“起來吧!沒有怪你,以後要先問清楚,不要自以想像!”
“是!”巡邏隊班長站了起來,驅散圍觀百姓,就帶人圍成一圈,不讓人靠近劉芳。
“彤彤跟哥哥回家過年好不好,我給你買新衣服,叫姐姐給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劉芳對小女孩道。
“叔叔,我不想離開哥哥、姐姐!”小女孩怯怯地說道。
劉芳尷尬了,叫丁靈姐姐,叫自己叔叔,我有那麽老嗎?
“彤彤和哥哥姐姐們一起和姐姐回家好嗎?姐姐家有很多好吃喲!”丁靈上前牽著小女孩的手誘惑道。
李彤彤不為所動道:“謝謝姐姐,要哥哥姐姐們同意才行!”
丁靈還在和小女孩交談,劉芳對巡邏隊班長招招手,班長連忙小跑過來敬了個軍禮道:“大人,有啥吩咐!”
劉芳從兜裡掏出十裡銀子命令道:“帶他(她)們去買幾身衣服,然後帶到城主府。”
“是!”
“跟著兵叔叔走,他們會帶你們去買衣服。”劉芳不容反駁地道。
說得七人緊張起來,李彤彤更是嚇得眼淚都快出來了,滿臉委屈。
“你那麽凶幹嘛,他(她)還是小孩子!”丁靈道。
“彤彤乖,大哥哥只是說話大聲點,你們跟兵叔叔去買衣服,很快就能再見到姐姐了。”丁靈安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