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的瞬間。
眾人只見司徒空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一個瘦小的人影。
人影身著一襲黑色僧袍,不過一米七八,在武夫之中簡直就像是弱雞。只是容貌頗為俊美,一襲紅發下眉心有紅色月形印記。
氣息飄忽不定。
在一個個膀大腰粗,一臉凶悍之色的黑佛教徒裡,完全就是個另類。
紅發僧人微微屈指。。空氣瞬間凝固,下一刻,好像周遭所有的氣流都匯聚於指尖。
噹!
一聲刺耳的爆鳴。
洶湧澎湃的意勁隻如山崩般,激蕩間,割裂空氣。
狂風驟然暴卷。
一瞬間,原本如惡虎撲食的司徒空面色劇變,再也不複之前的從容。
手掌微抬,往後一拉,直接化掌為拳,猛地向上轟去。
嘭!
空氣中出現一股子血腥氣。
喝!
司徒空火紅的眉毛倒豎,巨大的力量下,身形不斷倒退,腳下直接拉出兩條溝壑。
一旁默不作聲的畢雪君身形忽然消失在原地,雙指並攏,意勁爆發,如落雪點梅般,,一連數點。
一道又一道的白色毫芒出現,
瞬間便與那道白線指勁碰撞。
司徒空恰好抓住時機,瞳孔中出現一抹紅光,氣息再度攀升,兩手燃起的火焰由紅轉橙,也是拍出數道掌印,這才將指勁消磨而去。
可即使如此,其也被一擊轟退至樹台之外。
一邊平息著體內意勁波動,一邊調整呼吸,目光死死地看著那突然出現的紅發僧人。
“赤月僧……真一?!”
他生性謹慎,來時便早早將可能遇到的高手情報統統過目了一遍。
實力高強,需要注意之人,還會分析其性格特點,招法來歷等等。
像真一,他了解得並不多。
黑佛教新生代的高手,實力好似不久前碰巧突破大宗師,最近的一次戰績,不過與一年邁大宗師戰平。
那老宗師還僅僅神變一重。
這樣的人物或許在世人看來已經足以稱得上了得,但在他眼中卻不過爾爾。
畢竟他可是宗師境便越境征伐過大宗師的天驕!如今即使初入大宗師,憑借隱藏的手段,也絕不是弱者。
不然也不會出山帶隊來此。
可令他沒想到的是,這個不顯山不露水,即使在黑佛教年輕一代也僅僅算不錯的赤月僧,實力竟然強到這個地步。
而不止是他。
身後,無論是一副看好戲,興奮莫名的遊俠兒,還是不自主匯聚於一起的畢雪君,王福等人,面色盡皆凝重。
全然沒想到事情會如此一波三折。
除了那黑佛教昔日十八護法中的二護法萬奎,僧兵教頭雲曇外,又冒出個實力強悍到離譜的赤月僧真一。
明明根據各方情報顯示,其才方方突破大宗師,還是靠吃藥突破的弱雞。
另一邊。
紅發僧人沒有答話的意思。
只是手一招,天空中的斑斑點點的綠意頓時如長鯨吸水,萬流歸宗般,匯聚於其手。
最終凝聚成一顆綠珠。
“沒想到來的人不是萬奎,不是雲曇,而是你們。”
“暇點破碎,氣機消弭,而預料的火麒麟也未現世,看來那邊真出現大變故了。”真一轉過頭,看著身旁一臉煞白,明顯還未緩過神來的肉耳,輕聲歎息。
在之前,他感知到大戰的波動後,心中便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畢竟麒麟未顯,暇點提前破碎,萬奎沒露,就連那位自千羽界出現的祖道之人也消失不見,一件事可以說是意外,但一連數件,哪有那麽多意外?
所以只有一個可能。事情有變。
不過看著手裡的綠珠,真一面色稍霽。
原本他打算的是,待那位祖道之人凝聚陽珠,準備開辟界域,虛弱之時出手,借契機與之論道,領悟更深層次經義真法,如今自然沒了這個機緣。
好在有手裡的殘缺陽珠,也能讓他看見更進一步的希望。
再加上眼前一下子出現了如此多大宗之人。
或許也能彌補萬奎等人失蹤,所會造成的宗裡詰難。
“也罷,時也命也,渡天地所不佛,慈蒼生之難悲,禍是黑佛,黑佛非禍,今日,是諸位的劫。”
真一雙手合十,語氣平淡。
“還請跟貧僧走一遭。”
眾人面色越加凝重。
“閣下看來真的吃定我們了?”
真一面色不變,略微低頭,雙手合十。
整片天地好似都詭異的靜起來了,所有人的視線不由被其合十的雙手吸引。
“黑佛慈悲-裟羅界。”
轟!
無數火紅的意勁衝天而起。
這是肉眼可見的實質。
一圈炸裂的氣息自其為中心,朝四周擴散,火紅色的意勁後,一架高大的虛搖搖而立,同樣雙手合十。
猶如年輪般的花紋一圈圈在真一臉上浮現,使得其氣息越來越灼烈。
“真君法身?!”
“不,還差一些火候!”
一瞬間,眾人心頭大駭。
就是一向心境堅韌的申屠幼武此時也鋒芒一縮,周身意勁鼓發,玉劍出鞘,死死地看著前方的真一。
在火紅色的意勁渲染下,身後那些宗師以下的遊俠兒,更是連呼吸都困難。
真一眉頭中赤色月痕發亮,見此輕輕一笑。
無論是普普通通通的尋常百姓,還是武道有成的高手遊俠,其實在生死前都是一樣的。
所以黑佛之意正是普武人所同罪,視眾生為芸芸。
佛黑,無情,黑佛,無私。
“……此為黑佛……皈依。”真一伸出手,猛地下落。
噗!
以其為中心,原本火紅色的意勁驟然朝四周擴散。
整個樹根高台頓時籠罩出一片火紅色的力場。
申屠幼武等人反應同樣極快。
霎時間,一道接天連地的劍光出現。
劇烈的鋒芒之氣光是目之便讓人脖頸生寒。
司徒空則兩手拍出,空氣瞬間燃起熊熊大火,形成兩道火龍衝擊而去。
畢雪君,衝虛,王福等人同樣大駭。
落雪道掌,正一法纂,萬舍通禪。
通通打出。
不料真一身後的高大虛影開始叩首,每下一瞬,火紅色的虛影便開始泛黑。
如落白之墨般,朝四周渲染。
泛起的波動,直接將所有人的攻擊擋住。
而下一刻,叩首已過的虛影則一手伸出,呈佛家大摔碑手的動作,從天而將,轟向眾人。
大宗師神變一變一重天,更何況快要凝聚法相,幾乎要將自在天境走至極限的真一。
刹那間,意勁倒灌入天,再覆壓於地。
狂風開始漫卷,煙塵到處四起,就連大地都已然震動。
幾乎瞬間便壓過了所有人。
“來搏命!!”
司徒空怒吼,隻感覺身上意勁都被壓製,一瞬間開始燃燒精血。
申屠幼武面色平靜,但握劍的指節已泛白。
畢雪君等人同樣各自拿出自家底牌,做好了死戰準備。
然而下一刻,壓地而落的掌印卻是並沒有落下。
煙塵俱散,草木回起。
原本一臉平靜的真一眉頭皺起,身後高大的半黑半紅的佛影依附其身上,目光看向林間深處。
“這是法相虛影?如此凝實,不差。”
忽地一個有些驚訝的聲音出現,讚歎道。
聲音不知是不是錯覺,竟給人一種惑亂人心的感覺,像是從極遠處而來的回聲,又好似極近處耳邊之人的低語。
一下子引得之前正蓄勢大招,卻未能發出的眾人心神微動,差點氣血到湧,意勁錯亂。
而不等他們回頭,真一身後的大耳宗師,以及其余黑佛教精銳僧人齊齊色變,不由倒退數步。
露出忌憚的目光。
“新任的清涼寺寺主嗎……?有趣。”
真一目光微眯,臉上赤色的樹木年輪已經佔據了半張臉,聲音比起之前有些粗糙。
其中帶著一股子肅然之意。
此話一出,靈台宗的畢雪君,衝虛,王福等人齊齊色變。
清涼寺主?
王福率先回頭。
果然,視線裡,一個身披黑羽大氅,兩米多高,皮膚蒼白,雙瞳中,一眼泛著綠意,一眼閃爍著幽光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遠處。
真是那位!
清涼寺作為靈台宗除卻八部根本寺廟外,排名最高之寺,地位極高,而因歷任住持幾乎都是入主過靈台金頂,大雄寶殿,寓意更深。
甚至在靈台宗都有佛子居所之稱。
因此每一任清涼寺寺主,都匯聚了諸多目光。
更何況如今這一屆清涼寺主,更不是誰,而是一方進宗不過一年的萌新弟子。
幾乎消息一出,便在靈台三脈中引起軒然大波。
而就在這時,這位年輕的清涼寺主,方一下山,便疑似單殺了凶名遠揚的梅山七怪,更使其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就連遠在千山宗的司徒空,申屠幼武也略有耳聞。
可任何事,終究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再是聽聞如何如何年輕,天賦如何如何了得,切實戰績未傳出,終究虛妄。
然而此時,看這赤月僧的反應,或許真有本事。
當然,不管如何,其終歸是自己一方的人……
林末自然沒有心思在意他人的想法。
他一眼目光便落在了真一的手中。
那抹碧綠的微光之上。
元氣潮汐在他趕路的途中衰減得越加之快了。
原本他很是失望,以為可能要白跑一趟了。
沒想到來這後,自真一手中,那抹綠光之上,竟然不斷有一縷縷精純的元氣散發!
有點像先前慶豐城,桑原山之上,魚玄機給他的碎裂元晶。
看來我果然是氣運所鍾,運氣不錯。
林末心中微微放松。
只是看著周圍的這麽多人,尤其是穿著靈台宗製服的王福,衝虛等人後,又讓他心頭一沉。
他很需要這份元晶,但與他有一般想法的,居然有如此多人。
而尋常人也就罷了,大不了全殺了就是。
反正一個個都是些廢物宗師,或者剛開頭的垃圾大宗師,費不了多少功夫。
可偏偏人群中還有幾個同樣是靈台宗的師兄弟。
這就有些難搞了。
不對……也不算難搞,只要手段乾淨些,全部殺完後以地煞之火灼燒,再以無色界將這座山體打滅,偽裝些手段,應該便能將一切真相掩埋。
任誰也不知道是他動的手。
而且,就算有人知道,再殺了就是,殺著殺著,自然也無人知曉了。
想到這,林末眼神越來越危險。
額頭上漆黑的眉勒閃爍著幽光。
周圍的一乾人等,無論是遊俠兒,還是申屠幼武,畢雪君,甚至黑佛教之人,不知為何,突然隻覺一股惡寒出現在心頭。
站在人群中央,此前淡漠,安靜,隻讓人不明覺厲的林末,忽然像蘇醒而來,輕舔著爪牙的恐怖巨獸。
身上散發著一股明顯至極,壓抑至極的恐怖危險感。
刺激得所有人渾身戰栗,如墜冰窖。
………………(還差點。)
林末心中微微放松。
只是看著周圍的這麽多人,尤其是穿著靈台宗製服的王福,衝虛等人後,又讓他心頭一沉。
他很需要這份元晶,但與他有一般想法的,居然有如此多人。
而尋常人也就罷了,大不了全殺了就是。
反正一個個都是些廢物宗師, 或者剛開頭的垃圾大宗師,費不了多少功夫。
可偏偏人群中還有幾個同樣是靈台宗的師兄弟。
這就有些難搞了。
不對……也不算難搞,只要手段乾淨些,全部殺完後以地煞之火灼燒,再以無色界將這座山體打滅,偽裝些手段,應該便能將一切真相掩埋。
任誰也不知道是他動的手。
而且,就算有人知道,再殺了就是,殺著殺著,自然也無人知曉了。
想到這,林末眼神越來越危險。
額頭上漆黑的眉勒閃爍著幽光。
周圍的一乾人等,無論是遊俠兒,還是申屠幼武,畢雪君,甚至黑佛教之人,不知為何,突然隻覺一股惡寒出現在心頭。
站在人群中央,此前淡漠,安靜,隻讓人不明覺厲的林末,忽然像蘇醒而來,輕舔著爪牙的恐怖巨獸。
身上散發著一股明顯至極,壓抑至極的恐怖危險感。
刺激得所有人渾身戰栗,如墜冰窖。
身上散發著一股明顯至極,壓抑至極的恐怖危險感。
刺激得所有人渾身戰栗,如墜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