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阿山脈,樹木莽蒼,山勢聯綿。
受陽潮影響,其內山獸遍布,毒蟲橫行。
再加上山林中的潮濕的環境,四散的瘴氣,若沒有一身硬功夫,以及山林中生存的本領,很難將其適應。
不過即使如此,山林中稀缺的靈藥,珍惜的礦脈,依舊吸引著無數武夫遊俠蜂湧而入。
也正是因為如此,走的人多了,外圍區地帶,藏於林地中,有著不少自發開墾出的密道。
像靈台宗,黑手樓便是如此。
此時自龍雲山而出,繞過中間帶一處名為藏蛇峽的地界。
這座峽谷,形狀呈半「凹,形,周遭長有高達十余米黑色的,形狀聖誕樹的怪樹。
密集的樹林,遮蔽陽光,使得近似七八十度的峽谷,滿是陰森森的徹骨寒意。
如此陰暗的環境下,孕育了一種名為黑鐵頭蛇的山獸。
毒性十分之強,尋常宗師武夫,一個不慎,啃咬中毒後,也有殞命的風險。
密道之上,一座淡紅色的車廂快速前行。
拉車的並不是什麽獸類,而是六個身著黑色勁裝,面籠黑紗的壯漢。
車廂內,林末坐在正中,圖南則坐於身旁。
另有黑手樓幾個分樓副樓主隱匿於周遭,負責解決攔路的山獸異蟲。
像出了中間帶,周遭山獸實力最強不過宗師,大宗師,分樓副樓樓主,實力都在真君,因此一路上並沒有遇到什麽阻礙「現在聚居地那邊弄的怎麽樣了?」
車廂內,最角落處香爐升起淡淡梔子花的香味。
林末從法相契合狀態下退出,將車窗的帷幕微微掀開,窗外茂密的林影飛速靠近,轉瞬又被拋在車後。
「基本已經解決了,得益於此前的血獸災,那些聚居地死了不少人,蕭條了不少,加上有人暗中使亂子,我們趁勢進入,使了些手段,開了兩條驛道,也就差不多了,只是那些居委會還不好進,
有幾家勢力,與山中那幾夥隱世家族有關,硬咬著不放。」
圖南回想著那幾家勢力的名字,聲音中也忍不住多了幾分戾氣。
「要不是因為其背後有人,幾個真君?早殺了了事,不知道狂什麽狂!」
他揉了揉滿是橫肉的臉,「那幾家勢力各在聚居地有著大批商鋪,收購所謂山貨,同時也養著批采藥人,算是黑白通吃。」
林末看著窗外的景物,心中倒沒有什麽波動。
再是黑白兩道,再是背後有人,其最大的倚仗,也不過是一下就能碾死的貨。
這樣一想,所謂難纏的局面,也就不算什麽了。
「可以再看看,實在不行,便動手,不過沒必要往那些小卒子上費心思,直接摸他們主子,等到倚仗的大樹都倒了,再狂又能翻起什麽浪?」
圖南面色一喜,當即笑著點頭,他早便想快刀斬亂麻,大乾一場了。
「對了,你所說的血獸,你與之接觸過,感覺怎麽樣?」林末更感興趣的,反倒是此前那盛行一時的血獸之災。
此事不用想,也知道必有蹊蹺。
然而居然讓那麽大多真君,乃至大聖無功而返,足看見其不凡。
這玩意,要是在其他地方也就罷了,偏偏也在這太阿山脈,所以他也想多了解一番。
「血獸啊……比之山中的那些異獸妖獸,確實有些怪異,其沒什麽靈智,但極為狡猾,在吞食狩獵了足量的獵物後,便會自發返回,就好似這是任務一般,類似於螞蟻中的工蟻。」
圖南回道。
這是他們經過測驗,加
上由其他黑手樓上傳的細節資料,由專門人手作出的分析與猜測。
「類似於工蟻?」林末若有所思,「可以的話,多關注一下此事。」
「是。」
「另外……離目的地還有多遠?」他問道。
「沒有多遠了,位置碰巧就在太阿山脈,就在外圍區。」
圖南手翻出一張皮紙,上面勾勒有無數線條,看了兩眼,點頭道。
「不過找到的另一邊,卻在重北平原那。」
林末點點頭,將車窗的帷幕放下。
「加快速度。」
*
*
*
山脈另一處。
「終於采摘到了,紫玉鐵參果!」
兩道渾身黑衣的勁裝男子,此時看著陡峭山崖上的一株通體紫色,末端卻泛鐵灰,形如蘿卜般的藥草,目露驚喜。
「誰能想到,在萬益城,你我號稱雙血鷹蛇,來了此地,居然乾起來找藥狩獵一事........
左側之人,雙手皮膚形如枯槁之木,骨節粗大猙獰,指田修長尖銳,足有三寸。
笑意過後,卻是搖頭苦笑。
「這樣其實也不錯,原本在萬益城那邊,我就厭倦了打打殺殺,早想退隱江湖,金盆洗手,只是礙於身份,無力實現,如今來到這太阿山脈,其實也算得償所願了。」
另一人***出的皮膚卻光滑白皙,聲音也比尋常男子多了分陰柔,笑道:「那位脾氣很好,我們兄弟二人,再完成幾次任務,或可向其申請退隱,只在特殊關頭出手,其大概率會答應。」
「退隱嗎?」鐵鷹微微失神,看著身旁之人,眼中出現柔和之色,點點頭。
「這樣……也好!」聽聞黑手樓那邊,擬在山脈深處,那座無憂山處,修築分樓。
屆時,安全性也有保證,他倆兄弟可在周遭開一片田地,圍籬修屋,過上隱居生活。
「此事可從長計議,先將此物拿下再說,和此前一樣,我出手,鷹兄,你且注意周遭
的伴生異獸。」血蛇輕聲道。
「行。」鐵鷹回話。
話音剛落,只見身旁之人一道黑影,與空中曲折跳躍,轉瞬便與那紫參等高。
而其剛消失,鐵鷹同樣身形一閃。
隨後後來居上,出現在血蛇身旁,遠比常人粗大的手掌凝成爪形,淡黑色的意勁凝為
實質,覆於其上,下一刻,朝陡峭的山壁狠狠一搗。
轟!
山壁轟然破碎,其中一大團黑影如遭雷擊,僵直片刻,反應過來,猛然膨大變細。
居然是一條隱於山中的石蛇。
鱗片與山石一般無二,與常人腰身等粗,長有十余米。
此時鐵鷹面色不變,另一隻手作展翅狀,單腳上提,另一隻腳準確踩石蛇腦袋之上。
轟!
於空中來了個鷂子翻身,同時單手一探,身形止住。
手中則是一條沒了腦袋的灰色蛇身。
顱骨破裂的蛇首,連著帶血的脊椎,掉在地上,鮮血嘀嗒下落,蛇嘴依舊在在意開一合,甚是駭人。
鐵鷹面色平靜,將染血的蛇身收好,這是好東西,晚上可以熬一鍋蛇羹。
他記得,血蛇最喜歡吃蛇羹了。
想到這,他嘴角不由勾起,尋覓著某人的身影。
然而抬頭卻發現,那熟悉的人,站在崖谷之上,一動不動,手裡則多了一株胡蘿卜般的藥參。
「怎麽了?」鐵鷹腳尖一點,身影一展,與其並列,問道。
視線跟著身旁之人,看向遠處,身體忽然一僵,一下頓住。
兩人看向的位置,是一處凹谷。
此時凹谷中,生長著一棵龐然大樹,其樹身猶如剝了皮的肉體,樹紋極似肌肉紋路,繁密的樹枝上,則掛著無數血球,這些血球上面有著青色的血管事物,看上去就像一個個心臟。
不時,有心臟掉落於地。
一道道血影從中直立而起,隨後衝向山林深處。
「這是……?」鐵鷹有些恍惚,神意中,他能感受得到,眼前之物,給人無比怪異,邪惡之感。
「走!」這時,血蛇仿若想到什麽,面色大變,拖著身旁之人,便朝遠處急射。
忽然,遠處傳來一聲驚訝怪異的聲調。
「咦,居然有小螞蟻闖到這裡來了?既然來了,便不用走了,不如留下來歇息片刻?」
「嗯?!」
血蛇鐵鷹兩人對視一眼,毫不猶豫將袖口中,一粒粉色丹藥捏碎。
*
*
淡紅色的車廂在太阿山脈,外圍區,一片稍顯平靜的樹林停下。
再往前。果然出現了成片的石屋,以及高大的圍牆。
只是圍牆已經倒塌了大半,其中石屋同樣崩壞了不少。
周遭林地上,還有不少土坑,土壤呈血色,這是已經使用了的陷阱。
毫無疑問,此處也是一座聚居地,只是不久前,應當遭遇了獸災。
「就是這了。」圖南恭敬道。「此處是另一分樓給予的情報,這一地界,大部分人都為淮州移民,其中最強者為宗師,平日每隔一段時日,便會出山賣貨,其中一位宗師姓葉,一手劍術極為厲害,明明只是宗師二關,卻以一敵二,劈死了兩名老牌宗師,一舉揚名,也正是如此,為這處小聚居地吸引了不少人流,變得更為壯大,如今的狀況,應當與不久前的血獸潮有關。」
圖南輕聲解釋道。
他頓了頓,「根據大人提供的信息,那位使劍的宗師,除卻境界,招式以及模樣,都有六七分相似。」
林末點頭,帶著人上前。
眼前倒塌的圍牆,此時被人修補了些,但只是臨時修補,以一些樹枝遮蔽。
在離其還有十余米的距離,他停下腳步,低頭,看著滿是樹枝野草的土道,提起
腳,輕輕落下。
轟!
下一刻,大地瞬間震顫搖動起來。
林末身前,綿延至圍牆的土道,頓時炸開一連串的灰色土花。
崩碎飛濺的土塊,猶如綻放的花朵,此時連成一線,朝遠處飛速蔓延傳遞,與其一同飛出的還有不少鐵製的土刺,老虎夾等等暗器。
轟!
最後,土浪直接撞在勉強修繕的圍牆上,那些野草樹枝遮蔽下,居然是一方赤色的鐵板。
此時勁力相撞,立即發出沉悶的聲響。
半息時間不到,一個受不住,崩碎開來。
緊接著,圍牆內,頓時出現異響。
一道道氣息出現。
「看來人還在。」一旁的圖南嘿嘿一笑,露出笑容。
他就怕這片所謂的聚居地在那血獸潮下,被攻破,最後被廢棄了。
如此一來,他們便白跑一趟。
「各位各位。」
聽到弓弦拉動,弩箭上弦的聲音,圖南面色不變,張開雙手,帶著笑容,緩步上前:「
我們是另一聚居地之人,也是淮州來的,來著找故鄉之人,沒有惡意。」
他一邊說,一邊將雙手舉起。
然而話沒說完,被一聲暴喝打斷。
「聚藥幫的藥狗?這副說辭,你們半月前便說過了?現在還來這一出
真以為我們傻?!
去死!」
話音未落,數一道黑影便破空而來。
是箭矢,尖端帶有淡綠的色澤,同時有刺激性氣味,同時箭矢箭身一體,木製箭身上有螺旋的放血口,很是駭人。
射箭者明顯實力不弱,都是立命層次的高手,同時對弓道也有講究,直接封死了圖南所有走位的可能。
「嗯?聚藥幫?」圖南聞言一愣,頓時猜到了什麽,看著轉眼便飛至身前的箭雨,單手往前一撐。
轟!
澎湃的意勁頓時破體而出,飛墜而至的箭矢直接猶如陷入泥濘中一樣,頓時凝滯不動。
他接著手往一旁一撥。
這些特製的箭矢便崩裂成數截,隨後落在一旁。
此時,斷裂的圍牆處,也多出來十數人。
一個個看見這一幕,面色一滯,神色變得無比難看。
「快快快!是大宗師高手!去請葉師,把最後的天雷火用了!」
說話之人,為一女子。
其面相普通,齊耳短發,雙目如鷹般銳利,臉頰上有一道長長的傷疤,更舔了數分凶戾之氣。
實力也不弱,半步宗師,看氣息,快要內天地圓滿,突破逍遙地境,成就宗師了。
手中持著一般鐵胎巨弓,率先回過神,暴喝道。
此話一出, 其余眾人才如夢初醒,一個個從空石戒中取出火銃般的物事,對準林末等人。
「孫長寧?不認識我了?」
這時,一直看著這一切的林末,目光落在對方身上,忽然開口。
「嗯?」
正同樣取出一把巨型火銃的那女子,頓時面色變化,目露疑惑,有些遲疑不定。
她自來到這益州地界,得主家賜姓,便改了名字。
此前的名字,早已不用,只有熟人才知道,這……「這位兄弟!」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陰柔的聲音。
「這處地方,是我等先發現,同時謀劃許久的,你們這突然來摘果子,可是有些不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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