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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贈送天生神力》第227章 孤峰
轟!

 黑色的焦煙升騰,伴隨著難聞的肉糊味。

 尚虛白半具身體埋在土裡,兩條手臂已經失去了蹤影,只剩些許筋肉相連的兩膀。

 整個人匍匐在地,眼神渙散,披頭散發,狼狽不堪。

 方才那一擊,直接將其兩條手臂轟碎,隨後那恐怖的火焰,更是將其徹底焚燼。

 甚至於火毒湧入他的體內,依舊在焚燒,仿佛要將其五髒六腑燒盡才肯罷休。

 他身子拚命地往前拱,掙扎地想要起身,好不容易抬起頭,模糊的視線中卻是一道魁梧的身影。

 “不愧是宗師級武夫,生命力還真是頑強啊。”

 林末看著竭力想要直起腰的中年道人,忍不住輕歎道。

 這便是宗師級武夫嗎?

 內天地圓滿,氣機貫穿周身後,生命力竟然能強到這個地步。

 這已經完全非人了。

 只可惜,一切終究到底為止。

 他彎下身子,單手抓著其脖頸,將其從土裡拔了出來,高高舉起。

 不知是用的力太大,抑或雙腿埋藏的太深。

 一下子,竟然不小心,使得其雙腿也斷裂了去。

 寒風呼嘯,溫熱交替下,天空又下起了小雨。

 雨水下,道人氣息奄奄,卻有意識,身子不斷地在扭動,沾滿血絲的眼睛半眯著,死死地看向林末,大口進行喘息,血沫不斷湧出,似乎想要說些什麽,就像失水的魚。

 可惜再掙扎也無濟於事。

 “死亡真是難看啊。”

 林末忽地感慨道。

 他手掌用力,猙獰的龍爪已經嵌入其脖頸。

 決心結束一切。

 “既已勝出,還請霸王手下留情!”

 就在這時,一聲疾呼從遠方傳來,飄散在空氣中。

 明明無遮擋物,依舊久久回蕩,足可見出聲者實力之強,意勁之猛。

 數息,一個青袍男子,以及一華發老者矯健如鷹,便落至林末身前數米處。

 “冤家宜解不宜結,霸王不妨放尚虛白一條生路,青山不改,畢竟綠水常流,得饒人處且饒人。”青袍男子面容白皙,留有兩撇小胡子,向林末抱拳說道。

 而身旁的華發老者,卻是一言不發,視線全部落在林末身上,周身氣機勃發,甚至使空氣都開始扭曲。

 無怪王蘭如臨大敵。

 尚虛白名頭他早便聽過,位列千山宗

 其年輕時便薄有名聲,中年時闖蕩界域天關,因一手千山道法聞名淮州,而如今更將千山宗本命經典,千山道啟經突破至第九重。

 單論實力,即使比他弱,也僅僅弱的有限。

 而原本在他看來,兩人交鋒,這林氏後輩雖然打不過,但畢竟將肉身錘煉得猶如獸王,至少不會死。

 而只要不死,將其帶回去,玉侯府什麽都缺,就是不缺療傷寶藥,痊愈後,以其天賦戰力,便是鎮壓一方的絕世家將,也算完成了玉天衡給予的任務。

 可沒想到,意外出現。

 倒並不是事先擔心的沒能及時將林末救下,而是這威名赫赫千山宗這一副峰主生生即將被打死在這。

 以立命境逆伐宗師,還是大宗宗師,這誰能想到......

 “哦?兩位又是何方神聖?”林末眯了眯眼,高高舉起的右手並未放下。

 認真打量了下兩人,著重看了幾眼那華發老者,忽地咧開嘴,露出森白牙齒,;

 “看來我這大延山還真是塊風水寶地,一個個都不要命地往這鑽啊!”

 說罷,周遭溫度又開始升高。

 站在最前面的遊元磊隻覺身墜冰窖,一股子寒氣自腳板襲來,不由退了半步,面帶羞怒,

 “林君末,我等代表玉侯府,此次本就是助你而來,你別不識好歹!

 你可知尚虛白真實身份?真以為其是那連重能比的?”

 他深吸一口氣,看了眼被林末擰著,氣若遊絲的尚虛白,深吸一口氣,

 “你若是將其放下,我保證其不會再對你林氏出手。”

 要知道尚虛白這種境界的武夫,諸事繁忙,一般不是真正涉及生死恩怨,不會下山尋仇,這次之所以前來,乃是他們玉侯府從中說和,付出代價而成。

 最後事畢也就罷了,若是沒成,反倒折了位有望自在天境的大宗師在此,即使始作俑者不是他們,怕也會遭到那位嫉恨。

 哪料此言一出,面前那赤身而立的光頭男子不怒反笑,

 “保證?你是什麽東西,保證到我頭上了?“他看了眼身前的兩人,毫不猶豫地五爪用力,竟然直接將那道人的脖子給掐爆。

 頓時身首分離,紅色的經絡與血水沾滿整個龍爪,甚至不少濺在其臉上,顯得整個人分外猙獰,如同惡鬼,

 看著一臉難看的遊元磊,

 “要打就打,不打就滾,管你玉侯府,石候府,這裡是大延山!”

 “對!要打就打,不打就滾,管你玉侯府,石候府,這裡是大延山!”

 話音剛落,一個聲音義正辭嚴的重複道。

 遠處,一位身穿破襖子的精壯大漢,面容嚴肅地虎步走來,叉著腰站在林末身旁,一手指著遊元磊的鼻子,

 “人家被打的時候你不來,打贏了你來個得饒人處且饒人,來,你過來,我先錘你一拳,然後你饒了我行不行。”

 這位學富五車,精通造物器法,方才從族中出山的年輕人,哪受得住這般質問。

 頓時想爭辯,卻又不知道如何張口,氣得滿臉通紅,顫抖的手從懷裡摸出一個黑色的梭形物事。

 “怎麽?想對老子動手?你不妨試試,手裡的呆地瓜,能炸死人不。

 不過動了手,等過段時間老子上你遊家堵門的時候,就別哭哭啼啼,求爹告娘,盼著有人出來整句不妨得饒人處且饒人了。”

 看到這一幕,壯漢兩手抱肩,咧嘴露出密密麻麻的牙齒,獰笑道。

 “你.....”遊元磊氣得渾身發抖,兩撇胡子一上一下,一咬牙,就在要將手裡物事丟出時,手腕突然被拿住。

 “此間事了,倒是我等唐突,叨擾了。”王蘭止住身旁青年的動作,面無表情地低聲說道。

 既然尚虛白已死,認真說來,他們在這已經沒有任何意義,除非打定主意將眼前兩人擒殺,以向千山宗交代。

 只不過單是林末一人,他便毫無把握將其留下,再加上個他也看不出深淺的怪漢,真動起手,說不得他都要折進去。

 “王管.....”一旁的遊元磊還想說什麽,整個身體卻猶如被禁錮般,直接被王蘭挾著,兩人如大雁般,飛掠而去。

 幾息時間,便消失在山林中。

 這時,身穿破襖子的大漢才轉過身,看著比他高得多,魁梧得多的身影,笑容頓時燦爛起來:

 “師弟,你這光頭,挺別致啊。”

 ............

 遠隔萬裡的一片地域。

 堪稱靈秀的山群之中,有一座通天徹地的高峰。

 其頂端沒入雲海,堪稱接天連地。

 峰上林陰森森,繚繞霧氣,不時虹光乍現,雲海翻滾,山南山北兩面割昏裂曉,堪稱鍾靈聚秀。

 此時山巔,有一處威嚴的金殿,其前是一白玉鋪砌的石板廣場,正中央三足香爐正於陽光落射下,升起嫋嫋紫煙。

 一個身穿八卦道袍的中年道士,手持一靈符,如猿攀登,踏在陡峭的山石上,三步並作兩步,便飛身縱於廣場之上,臉色匆匆地往大殿。

 其快步走到殿前,剛想叩門之時,玄鐵打造的殿門卻是應聲而開,蓬勃的氣機猶如洪水滾滾,由內而外,充斥天地。

 八卦道人以袖遮面,穩住身形。

 一時間,隻覺天色都按暗了些。

 “九遲?這麽快便出關了?聽你步履匆匆,發生什麽了?”

 大殿之中,一個發髻高聳,面白似玉的年輕道人緩緩走出。

 道人身形不過一米九,真真切切的正常人身高,面容稚嫩,唇紅齒白,看上去猶如十四五歲的少年郎,眉心一處青色的山巒印記矚目。

 “孤峰師兄!”八卦道人連忙整理儀表,隨後躬身行禮。

 “虛白......道隕了,....我想下山!”他一咬牙,輕聲說道。

 “死了嗎?”

 年輕道人微微愣了一會,似乎也是深感意外,上前兩步,抬頭看著了看天邊的大日。

 玉清山極高,天朗氣清之時,可觀烈陽出雲海,月落沉山巔之景,可謂真正的洞天福地。

 “怎麽回事,說說吧。”他淡淡道,語氣再次恢復平靜。

 “虛白師弟,在與玉侯府那邊會面,得到靈台宗那位離宗的消息後,便帶人下山,前往林瑜,而就在方才,其血牌崩殂了。”

 九遲道人垂著頭,沉聲說道。

 長袖之下,拳頭攥緊,靈符磕得手變形也絲毫不在乎。

 他與尚虛白為師兄弟,從小一起長大,感情甚篤,年少時下山闖蕩,更一路扶持,是為真正的道友。

 此時突聞噩耗,怒火中燒之時,更是悲從中來。

 “又是玉侯府。”孤峰子冷哼一聲,微微伸出手,其掌心中凝聚有一團紛雜的血線,如有生命般來回遊走,

 “莫非其也想建立淮州府不成!”

 九遲道人抬起頭,深吸一口氣,再次抱拳:

 “師兄,此仇不可不報,虛白雖隕於林瑜,但那玉侯府必與之脫不了乾系,

 師弟請命,下山首誅仇人後,再登門玉侯府,尋個結果!”

 “那老怪物還在,你便不是玉家的對手。”猶如玉人的少年輕聲說道,“此番十三重天關已成,勢必要擺明車馬好好做過一場,你先留於山上,突破再說。”

 “師兄.....”九遲道人皺眉。

 可見著身前少年面無表情,頓時一咬牙,深深彎腰,

 “大不了,我先不去玉侯府,林瑜那邊總該探個究竟吧!”

 他退讓半步。

 少年並沒有說話。

 道人也像賭氣般長躬不起。

 良久,一聲歎息。

 “你..去吧,切記不要去玉侯府,耐心一些,等我九仞功成,一切...再說。”

 道人大喜,起身笑了笑,點點頭。

 “我就先在這祝師兄為山九仞,獨立群峰!”

 言罷,便腳尖一點,頓時身子倒退十數丈,一下子墜入山下。

 消失不見。

 白玉廣場之上,少年沉默少許,搖了搖頭,伸手截住半縷紫煙,忽地卻笑了笑。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為山九仞,豈一日之功,

 此時不多不少,卻是正好。”

 言罷,心氣起,日同出。

 有風吹過欲捉人影,殿前卻是空無一人。

 ............

 此時淅淅瀝瀝的小雨落下,正好清洗了一山的血跡。

 遠處林家莊外,原本鋪滿的劇毒蒺藜只剩下殘留的幾蔓,挖好的深坑陷阱,同樣堆滿了獸屍。

 巨大的空地之上,連土壤都被獸血浸得通紅,冷風一吹,雨絲吹在臉上,都帶有一股子血腥味。

 對面枝丫上,早已停駐有三三兩兩的食腐鴉,瞪著血紅的眼睛,呱呱的叫著,迫不及待地撲騰著翅膀。

 林氏族人中,還能動的,分成兩隊,一隊開始托運傷者,或者就地治療,一隊則順勢補刀,收集珍惜獸屍。

 這獸潮來襲,雖然損失慘重,但值得慶幸的是,經此一役,倒是數個月不用進山打獵了。

 此時一處山腰,雨水打濕在林末身上,轉瞬卻被極高的溫度給蒸發。

 他盤膝坐在地上,不斷從空石戒中取出早已煉製好的療傷藥,以及山獸肉干,進行吞服療傷,補足氣血。

 “這麽說來,你說你是靈台宗之人,特意來尋我?”

 林末感到體內藥物開始發揮作用,便停止了動作,看著蹲在自己身前,埋著頭不知在做什麽的壯漢,問道。

 在服用特製的補血恢復藥物後,僅僅數息時間,他便感覺狀態好的多,說話也更有底氣。

 “也不盡是,我本身也有一些事要乾,只是分了個緩急而已。”

 大漢輕聲說道。

 他看著腳下,一群青甲蟻,費勁功夫,才在雨水漫進洞口前,及時搬著食物回巢,忍不住輕籲一口氣,站起身子,活動了下筋骨。

 “原以為要我出手,沒想到師弟你確實有點猛,自己就把尚虛白那老小子給乾碎了。 ”

 他一臉燦爛的笑容,抱著肩膀,哈哈大笑。

 林末笑了笑,沒有說話。

 面前有些不著調的男子,名為齊孫,自稱是靈台宗人。

 也就是那青鈡和尚的師兄。

 只不過為何不是禿頭,那就不得而知了。

 其一出現,便拿了個刻有‘靈台’二字的玉牌子證明身份。

 隨後一點也不見外地,空不下來般,趁著林末療傷之時,便到處忙裡忙外,驅逐殘余獸潮。

 見誰都能叉著腰,嘮叨兩句。

 就目前而言,應該沒有什麽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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