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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不是一個奸臣》第249章 你方唱罷我登場(本卷完)
巳時二刻。

 馬車駛入安福門,耿青撩開簾子詢問了皇城門的指揮使東平王在何處,後者知道車內的青年是何許人,語氣、神態恭敬許多,指明了承天門方向,只是說起東平王會經那邊過,但何時到,他也不知情。

 耿青向他拱手道謝,便乘車穿過宮道,到達承天門前,往裡就是太極門、太極宮,往東直行,就是東宮以及大明宮,初夏天色明媚絢麗的關系,白雲如絮稀稀疏疏在天上飄浮,晨光照著周圍宮宇閣樓,琉璃反光,顯得巍峨莊嚴。

 從馬車上下來,耿青負手望著一片片宮宇,“放到後世,一枚瓦片都能讓人把牢底坐穿......放到眼下,我若想,推平一座宮殿都能輕易辦到。”

 周圍巡邏而過的神策軍朝他看過來,陡然聽到動靜,紛紛回頭,天光下,兩支甲胄鋥亮,長兵林立的隊伍踏著整齊的步伐緩緩而來,正中為首數將拱衛騎黑馬的壯碩身形。

 看到承天門一旁停靠的馬車,馬背上方的朱溫濃須舒張,呵呵笑出聲來,翻身下馬,將韁繩丟給一同下馬的牛存節,大步走了過去。

 “兄弟,來的夠早,昨日才回來,怎的不在府內多休息幾日?”

 “兄長哪裡話,青年輕力壯,該休整的,該是家中婦孺才是。”

 耿青笑著迎上去拱手見禮,他今日依舊一身白色袍服,外罩了一件青墨長衫,除了膚色較黑,倒是想風度翩翩的公子哥。

 “哈哈,就知道你嘴利,正好,為兄要去太極殿,陛下和文武百官也在。走,隨為兄一起進太極殿,今日正好有好事。”

 朱溫若是殺性未起,性子也是豪邁的,一抓住耿青手腕,拉著就走去承天門。

 不久,兩人前後半步,一起挎劍,走上太極殿。

 天光推延,劃過巍峨莊嚴的宮頂,陽光照著人的影子斜斜映在地磚上,步履一步一步走上石階。

 太極殿一片死寂,天子李曄臉色發白,兩頰消瘦,眼眶微微陷進去,整個人看上去頹廢了許多,位列文武兩側的大臣雙手交疊,皆垂頭不語,待到殿外一聲高宣:“東平王入殿——”

 一個個身子繃緊,下意識的轉動眸子用余光瞄去殿門,李曄抓緊了扶手,目光直直看著殿門外正對的石階,緩緩而上的身影漸漸露出了輪廓。

 轟轟.....

 兩支千余人的東平王近衛踏出整齊的腳步,鐵甲、兵器發出碰撞,哐哐直響。

 “拜見東平王!”

 殿內眾人面無表情的低聲相迎,跨進殿門的朱溫未瞧他們一眼,只是抬了抬手,讓跟從的近衛在殿門外駐足戒備,隻帶了耿青、敬翔、牛存節、楊師厚等人步入殿內,按著腰間劍首直直走過文武中間。

 不拱手,不躬身,就那麽看著龍椅上的皇帝,聲音簡單開口:“臣朱全忠,拜見陛下!”

 全忠二字還是當年李儇因他棄賊投朝廷,給黃賊反戈一擊而賜的名字,此時用這個姓名來拜見李曄,極為諷刺。

 禦階上面,龍椅上的李曄腳尖都在步履裡曲緊,“東平王......不必多禮。”

 朱溫根本就沒有禮數,也難得拿這話來取笑皇帝,劍首皮韁輕搖間,他還是抬了抬手:“陛下安坐,臣有事要奏。”

 一旁,耿青心裡歎了口氣,果然朱溫就不是省油的燈,將自己一起帶來,這不就是將他與對方綁在了一輛戰車上了嗎?

 當著眾文武百官的面欺壓天子,便打上朱溫的烙印了。

 ‘也是我要來的......活該倒霉。’

 耿青想著,那邊上位的天子李曄神色嚴肅,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東平王有何事要奏,不妨直言。”

 “陛下痛快,那臣就直說了。”

 朱溫壓著劍首上前兩步,目光掃過表情倉惶的皇帝,轉身看去身後文武一張張臉孔。

 “國初承平之時,宦官不典乾政,可天寶以來,宦官浸淫宮闈,擅奪百司之權,逆大不道,以致遍地閹宦義子治理各鎮,臣入長安,剪去我大唐多年之疾,又救陛下於水火,功勞可大?”

 李曄緊咬牙關微開,喉嚨滾動,擠出一聲:“東平王功勞甚大。”

 “大便就好,朱某就喜歡大的,功勞小了,還看不上眼。”朱溫也不再客氣,負手走動起來。

 “朱某昨夜睡的可不安穩,可謂輾轉難眠,就想啊,這大唐天下怎就亂成這般模樣,朝廷式微,各鎮節度使眼裡早就沒了朝廷,我又該如何挽救?思來想去,想通了一件事,那就是朝廷裡,得有人鎮著才行,朱某就不推辭了,就由朱某來如何?”

 大殿之中,頓時鴉雀無聲。

 朱溫笑著看著他們,擺了擺手,豎起手指:“陛下你看,那王建可有我功勞大?那李克用可有朱某功勞大?一個強佔了蜀地自稱蜀王,一個佔據北方還被封為晉王,全忠是否也該將這三字王給去了?”

 晉王乃是當初安撫之用,朝廷給予也可收回,李曄當初並沒有放在心上,若是三年之功成,到時討伐晉地,對方頑抗,直接剝了王爵便是,可惜好不容易回來朝廷的西川被王建佔了,打回原形不說,眼下長安又被朱溫掌控,將這事拿來反過來質問他。

 若是心情好,大權在握,賞朱溫一個王爵就像給狗丟塊骨頭,眼下不同了,這是逼宮,之前言語還能忍下,可如此丟顏面之事,如何能答應?

 “陛下,說話——”耿青的聲音陡然在殿中響起。

 他這一說,左右的楊師厚、牛存節等朱溫嫡系反應過來,這可是表現的時候,豈能落後,鏘的拔刀,露出半截森寒,聲音雄壯響徹。

 “陛下,說話!!”

 正暗地琢磨的李曄被陡然響徹的話語,驚的一抖,敢怒不敢言的看著他們,緩緩點了點頭。

 咬牙:“好,朕許了。”

 “陛下,還有臣麾下將領。”朱溫笑眯眯的看了眼耿青,旋即拱手說道,這次他倒是給了天子一個顏面。

 李曄緩緩站起身,閉著眼睛思慮許久,深吸了口氣,抬手招來一個宦官。

 “擬旨,東平王朱全忠先破黃賊,後又掃諸道反逆,今勤王有功,掃除為禍宮闈百年的宦官,去東平王爵,賜位梁王。”

 “陛下,還有呢。”朱溫聲音再次傳來。

 “......擢.....”李曄看了看他,“擢梁王朱全忠,太尉、中書令、諸道兵馬副元帥。東平王可還滿意?”

 “自然滿意。”

 朱溫笑著負手轉身一步步走過文武中間站定,“不過,臣覺得,還要加上一個賜號,‘回天再造竭忠守正功臣’陛下趕緊讓下面人打出來,送到臣府上。”

 旁邊,耿青聽得無語,從未見過有這種人,不過也對,若非朱溫這種性子,恐怕也走不到今天這地步。

 若好殺、多疑、好色改一改,其實挺合適的......

 至於欺凌皇帝,耿青懶得去管,你方唱罷我登場,反正管不過來,兩家打起來才好。

 討賞過後,朱溫也給麾下將領要了一些封賞,就連耿青也被賞了不痛不癢的虛職。

 更加感歎朱溫這般脾性,難怪受麾下將領青睞,大盜的脾性,與兄弟大塊吃肉,大碗喝酒。

 出了皇宮,朱溫見他看著前方,回頭過來,耿青笑笑,“沒什麽,就是覺得兄長封王,缺少儀式.......一張聖旨就打發了,皇帝也太過敷衍了。”

 周圍諸將頗為讚同的點點頭。

 “哈哈,一個王爵罷了,朱某還不是那般稀罕,走,隨為兄去府上喝酒。”

 朱溫似乎並不在意什麽王爵,拉著耿青不讓他回自己那輛車,一起乘王駕一路回到東平王府邸,擺上宴席,招來府中一個管事,低聲吩咐了幾句,不久,幾個年輕貌美的婦人悄悄進來。

 見到有耿青這個外人在,這幾個婦人臉上露出驚愕,下意識的想要退出房門,被朱溫叫住,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耿青。

 “此乃我兄弟,過去兩個陪著。”

 婦人看了眼耿青,除了膚色黝黑外,面容還算俊朗,倒也不讓她們難堪,其中兩個美貌婦人輕邁蓮步過去,依著耿青在兩邊坐下來,頓時香風撲鼻,身段輕柔靠過來,仿佛沒有衣物般,能明顯感覺到柔軟。

 朱溫沒有介紹這些女人,但耿青明顯察覺的出,這些女子能出入府邸,定是府內之人,加上朱溫的愛好,上次忽然說的那句‘親人之婦’,頓時聯想到了對方幾個兒媳。

 尼瑪.....這老朱扒灰就算了,讓我一個外人也來嘗鮮?給自己兒子戴綠帽?

 不過,耿青明白這些女子身份,他倒是沒有做什麽出格的舉動,一來怕對方試探自己,二來,這終究不好。

 還有一個可怕的猜測,萬一玩了他兒媳......他要依次來要挾自己交換,那他娘的可就麻煩了。

 朱溫摟著一個名叫王氏的婦人上下其手,弄的女人嬌嗔嬉笑,那王氏是否並怕有耿青這個外人在,臉紅紅的泛起春色,有意無意的還朝耿青瞥去,勾人的緊。

 “兄弟,怎的了?”朱溫停下手,指尖放到鼻下聞了聞,看到耿青根本不理會兩側的兩個婦人,笑道:“本同道之人,怎的到了兄長這裡,就無動於衷?可是念及之前為兄說的敬翔之妻?放心,過幾日,為兄再招她來,畢竟敬翔這兩日都在家中,為兄還是要顧及他顏面。”

 “兄長說笑了,如此美色,青如何不心動。”

 耿青伸手摩挲了下薄紗包裹的婦人手臂,吞咽了下口水,卻苦笑的搖搖頭,“實不相瞞,弟縱然器偉,可連夜酣戰,也有矢石殆盡之時。”

 文縐縐的隱喻讓幾個婦人聽不懂,可朱溫笑的拍響桌子,那手指著耿青點了點。

 “兄弟說話有趣,那就邊吃邊玩,為兄就不勸你了。”

 說完,摟著兩個婦人起身去了後室,片刻,響起一連串不可描述的喘息聲,以及木榻吱嘎吱嘎亂搖的動靜。

 聽得桌前兩個美婦人面紅耳赤吐氣如蘭,眼睛水汪汪的看著耿青,手指有意無意的去撩撥耿青衣角,慢慢伸了進去。

 過了晌午,天光微微傾斜,耿青從王府裡出來,朝大春打了聲招呼,乘車駛去繁雜的街道,乾淨整潔的街面漸漸過去,便是有些髒亂的市集。

 倒了一杯清水漫過嘴唇,看著撩開的簾子外,七歪八拐的街巷市井百姓過往,下午的陽光裡,喧囂的茶肆與之房簷交替的酒樓夥計高聲吆喝;掛著紅燈籠的青樓,衣裙暴露的妓子依靠勾欄,晃著半邊白皙松軟,朝下方路過的男子、馬車嬌聲招呼。

 耿青面色淡如聖佛看著這一切,便放下簾子,馬車緩緩而行走過天光,穿過路邊撐起林蔭繁茂的大樹、圍觀喝彩的橋頭、街角,一路回到光德坊。

 卷起的風拂過街道,支起林蔭的大樹,葉子嘩啦啦撫響,隨著時間流逝,響起了盛夏的蟬鳴,偶爾有冷風吹來,攀附的蟬蟲感受到了涼意,扇著透明的羽翅飛向了遠方,搖擺的枝葉漸漸枯黃,又脫離了樹梢順著風安靜的落到了街上,鋪上厚厚一層。

 刻有‘女俠唐寶兒之墓’的墳塋, 最後一片葉子悄無聲息落到了碑前,嶄新的墳塋顯得蕭瑟,漸漸變得陳舊,落上了灰塵。

 秋色過去,鋪滿的落葉積上了皚皚白雪,與旁邊的墳堆孤零零的立在山崗上,曾經插在碑前的長劍也不何時被人拿走,留下的孔洞也在冬日過去後,長出了草葉。

 老樹煥發新枝,下方兩座墳塋,嫩綠破開了泥土,青草在風裡搖曳。

 遠方的巨城,褪去冬日的蕭索,翻到了新的一年,人們重新走上街頭,又是繁忙嘈雜的市井生活。

 這是天佑元年,正月二十。

 大年元宵已過去五日,耿青穿的厚實,坐在書房正看著從隴右送來的消息,連連打了幾個哈欠。

 巧娘挺著肚子,將一碗蓮子湯放到桌上,依在丈夫旁邊,雙手輕柔的摸著緊繃的肚子,臉上洋溢著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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