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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不是一個奸臣》第264章 耿大惡人
日頭在東方天際放亮,自雲隙照下一輪金色。

 汴州梁王府邸,後院房門輕柔打開,一個窈窕的婦人挽著發髻上的玉釵,紅著臉搖曳腰肢出來,手裡的絹帕揚了揚,候在簷下得幾個靚麗的丫鬟這才端著溫水走進房裡。

 朱溫坐在床沿打著哈欠,舒服的伸了一個懶腰,仍由丫鬟替他洗漱、穿衣、套上步履,服侍完畢,系上一枚玉佩,挺著肚腩負手出來。

 自從老妻不在了,感覺這才是他想要過的日子,算上最近幾個兒子都不在城中,日夜輪換的叫上兒媳過來陪夜,還不用在長安時那般早起上朝,那叫一個神仙日子過得舒坦。

 “長安那邊消息到哪裡了?”

 到前院坐下用起早飯,朱溫叫來牛存節詢問一早可有消息過來,得到的答覆,自然是沒有的,倒是河中府的王重榮帶兵試探幾回,皆被朱友諒和王彥章打退,而北面晉陽的李克用,躍躍欲試想要南下。

 “以為拿了幽州,我就會怕他,不過跟契丹耶律阿保機曖昧,沒了後顧之憂,待拿下滄州背後捅他一刀,好叫這沙陀蠻子知道什麽叫痛!”

 想著,朱溫吃完早飯,便去了書房處理公事,偶爾也會叫來梁王轄下官員過來議事,議題多是關於中原、荊襄、徐州一帶的民生之事,私事上再如何‘神仙’但國事上從不會馬虎,他是大盜出身,跟隨黃巢起事打了五年,除了認識字外,學識太差,對於身邊的文人,大多以禮相待。

 忙完上午,吩咐了一些政事,送走一批官員後,下午就在書房假寐,由幾個丫鬟服侍靠著木榻睡下,還沒入到夢裡,外面有腳步聲焦急蔓延到了門口,隨後敲響了門扇。

 外面的聲音是府內管事的。

 “啟稟梁王,長安那邊傳來消息。”

 朱溫微微抖動眼皮,輕搖扇出的風裡,他翻了翻身,向著房門低聲問道:“是何消息?”

 “噩.....噩耗,陛下他......他遇刺身亡.......”

 頃刻,朱溫猛地睜開雙眼,一下從榻上翻坐起來,讓一旁的丫鬟趕緊給他穿上鞋子,跑去將門扇拉開,神色驚訝的看著門口躬著身子的老管事。

 “何時的事?”

 “十六天前.....消息說,陛下的屍身被冰鎮著,封在棺槨,正運去洛陽,想必此刻快到了。”

 朱溫抿了抿嘴唇,微微側過身,聲音壓低。

 “那刺客呢?”

 他不問刺客是誰,心裡應早就清楚。片刻,那邊的管事連忙回道:“刺客,已被尚書令當眾擒殺,屍體暴於華州城外。”

 “你且下去,以我名義告訴城中大小官員.....告訴他們陛下禦龍殯天......”

 管事拱手躬身後退離開,朱溫關上門扇,陽光隨著門縫斷去的刹那,他臉上陡然泛起笑容,哼哼輕笑幾聲,倒上一杯酒水時,笑聲化作洪亮的‘哈哈’大笑。

 哼哼......呵呵......哈哈哈——

 “知我者,季常也!!!”

 一口將杯中酒水幹了,忽地抬起拳頭照著鼻子就是一拳,力道拿捏恰好,只是紅了紅,疼痛的感覺立馬拉扯神經,雙眼頓時泛起濕紅,鼻子酸痛,眼淚掉了下來。

 朱溫捏拳砸響圓桌,嚎啕大哭:“陛下啊......陛下,你怎就如此去了,這該死的刺客,你為何不來殺我......”

 陡然的動靜,將門外侍衛驚動,打開門扇還未拔刀進去,朱溫一邊抬袖擦淚,一邊哭號走出,聲音悲戚,令人動容。

 不久之後,汴州上下官吏俱聽到了噩耗,一些忠於朝廷的官員憤憤來到梁王府,可看到朱溫這番傷心落淚的場面,一個個快衝到嘴邊的話語又憋回了肚裡,趕來的官員越來越多,言語間說到了動情處,跟著低聲抽泣起來。

 下午的風吹過汴州,一支龐大的車隊掛著白幡、揮灑紙錢,官員或乘車、或步行哭哭啼啼的跟著梁王去往洛陽迎駕。

 風吹過上百裡,炎熱拂在人臉上。

 遠在洛陽西面兩百裡的官道上,剛出潼關二十裡的車隊,耿青坐在車中打了一個噴嚏。

 “想必有人在背後誇我。”

 九玉挽著針線繡過一片綢緞,斜了那邊摩梭下巴短須的青年,“就不是罵你的?也不想想做了什麽事。”

 耿青手肘靠著車廂,撐著腦袋看外面沿途過去的風景,聽到宦官的話,嘴角勾起笑。

 “敢不敢賭,這事兒上不知道多少人感激我,比如遠在汴州的朱全忠,或者前面禦輦裡的何皇后。”

 他話剛一落下,外面一個官員從前面快步過來,就在車窗外拱手見禮。

 “太常寺少卿趙越感謝尚書令為陛下報仇,皇后遣臣,亦感謝尚書令。”

 “趙少卿不必如此,耿某不過盡人臣本分。”

 耿青說了一些客套話,將人打發走了,回頭看去九玉,攤攤手:“看看,是不是?”

 九玉愣了一下,旋即雙眼翻白給他投去,口鼻間哼了哼將臉偏開專心做他刺繡,剛穿過一針時,一旁的耿青陡然出聲,招呼外面駕車的大春把馬車停下,令宦官停下針線抬了抬目光。

 “又要幹什麽?”

 “當然是正事,既然都來說感激的話了,我還能不懂事?總得去寬慰寬慰婦人才是。”

 耿青當然是說笑的,何皇后帶人托話,明顯有要見他的意思,便起身撩開簾子下了馬車。

 徒步走去前方的禦輦,沿途不少行走的官員向他見禮問好,耿青也一一拱手,來到禦輦外,朝裡面通報了姓名,有宮女出了車簾,濕紅眼睛:“尚書令還請上來,皇后請你進去。”

 車裡寬敞,容得下一具棺槨,耿青進去時,略皺了皺鼻子,有股臭味正從棺中飄出,炎熱季節,就算途中不時有冰塊從各州縣送來,也難以掩蓋屍體發臭。

 車中,何皇后一身素縞,腰間纏了麻,俏生生的跪坐車窗旁,手中通寶紙錢灑去車窗外,這是有說法的,說時給沿途的‘小鬼’買路錢。

 “皇后這般灑錢,可是飽了香燭鋪。”

 耿青躬身進來,對著棺槨拱手行禮,便坐到棺尾一角,那邊的何皇后沒有說話,眼眶、鼻子通紅,想來不久前才剛哭過。

 車簾在風裡輕輕浮動,婦人沒有理會青年,仍舊朝外灑出紙錢,過得一陣,她微微歎了口氣,才撐起膝蓋緩緩起身。

 “尚書令......”

 何皇后陡然跪了下去,躬下身子,朝耿青行了一個大禮,“還請受何欣一拜。”

 “皇后,你這是作甚。”

 車子顛簸,耿青只是伸了伸手,並沒有起身真要去攙扶,剛死了丈夫的女人,其實很可怕,尤其是不知對方心意的情況下,如果懷揣利刃給他一刀,怕是受不起的。

 那邊,何皇后倒是沒有想那麽多,眼簾微垂,聲音有些哽咽。

 “尚書令不要想多,孤是感謝尚書令為陛下報仇,也為陛下留一香火。陛下身下十七子,如今尚存不過寥寥幾人,往後到了洛陽,還有幾人能活,尚不可知,但昌兒尚在,孤心裡已得安慰。”

 耿青點點頭。

 “早些時日,臣亦得一女,此時尚在長安,那日見到光祿大夫手中繈褓,觸景生情,便放過了。”

 “謝尚書令如實相告。”

 何皇后話語很少,落落大方的又行了一禮,便不再說話,耿青也不好在車裡過多停留,畢竟皇帝的事,其實也有他一份的。

 回到屬於他那輛車裡,將與何皇后的對話說給九玉聽,後者少見的沉默,過的一陣才開口:“其實,那日你不殺那孩子,心裡也希望將來,有一日有人也會放過你的家小。”

 “有嗎?沒有的,別瞎想。”

 “何人敢動我耿臥龍家眷?不想活了。”耿青呵呵笑起來,他看去車外......永遠不會有那一天,有這想法的人,不管誰,我都會先弄死。

 想著,夜色已籠照天地,官道上燃起了火把延綿開去。

 隊伍行進緩慢,到的翌日天明,距離洛陽不過十裡,沿途兵馬來去,梁、朱的旌旗林立,下方相迎的官員身上披白系麻,為首的朱溫頭戴孝布,站在路中間迎著緩緩駛來的禦輦邊走邊哭。

 “陛下啊......臣全忠有罪,不該引狼入室啊......”

 “陛下如此年輕,皇后還如此妙.....啊呸,怎能比臣先走一步,蒼天不公,老天無眼.......”

 ......

 哭聲令長安遷來的朝中文武多少有些動容, 雖說對這位梁王並無好感,可這樣的氛圍裡,悲戚得哭號,讓他們忍不住跟著偷偷垂淚,從後面過來的耿青跟著文武、何皇后上前見禮,輪到他時,朱溫垂手抬起臉時,悄悄單眨一隻眼簾,示意的挑了下眉角,轉身繼續嚎啕大哭,去攙扶從車中抬下的棺槨。

 耿青無語的跟在後面,論演戲,這個從一介大盜殺到梁王之位的朱溫,確實更勝一籌。

 當然這是他自謙的想法。

 畢竟他可是演戲,演垮了二十六家大公司,現在演死了三個皇帝,好幾個宰相了.......下一刻會是誰呢?

 ‘梁王,你可要挺住啊,現在你可是我老板......’

 耿青跟著隊伍一路護送棺槨進入洛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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