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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不是一個奸臣》第93 幕後之手耿大先生
  夜色安靜,不時還有零星的打鬥在遠方傳來。

  “不知,看樣子跟張懷義、李堟他們一起的,或許朝中哪位大臣家裡的公子,都是來湊熱鬧的,真是不怕死。”

  這邊長街上,名叫王飛英的總捕,將手中那杆大槍丟給一個捕快,接過遞來的絹帕擦了擦掌上的鮮血,他旁邊持鐵鞭的總捕叫屠是非,原是一個江湖人,武藝了得,後來得遇刑部侍郎被看中這一身功夫,方才投效了朝廷,到了刑部當值。

  “別看了,這裡差不多結束,我先過去向駙馬匯報一番,你留下來將俘虜押回刑部。”

  屠是非說著,向王飛英抱了抱拳,舉步走去另外一條街,路過之前充作誘餌的馬車,看了眼破破爛爛的車框,以及裡面那口水缸,不由讚歎一番駙馬的心思細密,若是車廂沒有這等同人重量的水缸壓著,那些江湖人一眼便能看出裡面是否乘坐有人。

  穿過巷子,那邊駙馬於琮還在車輦上等著消息,聽到外面護衛稟報屠捕頭過來,這才起身撩開車簾出來。

  “刑部捕頭,拜見駙馬!”屠是非將見老人出了車廂,趕緊將雙鞭夾在腋下,抱拳躬身,“刺客抓捕六人,死十一人,其余尚在逃竄,為首幾個,卑職等人會盡快緝拿歸案。”

  “嗯,已經很好了。”

  雖然頭目並未抓到,對於眼下的結果,於琮還是能接受,“此次布局倉促,得這樣的結果,屠總捕莫要過於糾結。”

  那魁梧漢子連聲說了幾個‘不’字,仍舊保持拱手的姿態:“卑職等,不過出些力氣罷了,若非駙馬設計布局,我等連賊人進城都不知曉,實在有失職責。”

  “哈哈!”

  於琮忽然笑起來,撫了下須髯,擺了擺手:“此計非我出,老夫與你們一樣,連賊人進城都不知,若非有人相告,恐怕城中官員不知誰會遭此毒手。”

  聽到這番話,屠是非這才明白,這群刺客其實進城前並沒有明確的目標,或者說,目光在朝中幾個權勢最大的身上打轉,以防萬一,駙馬便將自己做為誘餌,將賊人視線吸引過來。

  “駙馬這般做,著實太過犯險。”

  “呵呵......老夫雖為左仆射,可朝中其他人,如田樞密、盧相、鄭相,哪一個都不能有事,倘若布局失敗,老夫身死,可警醒其余幾位,京城便不會有事,陛下也會安然無恙。”

  屠是非知曉眼前這位駙馬的分量,並非他口中說的那般可有可無,只是想到能讓駙馬、左仆射參與進來,不惜自身安危充作誘餌,那施計之人該是深的對方信任。

  “駙馬,那人是誰,可否告知此計全部?”

  說到這裡,於琮站在車輦想起這些布局,也有些意猶未盡的感覺,朝中勾心鬥角,與布局殺敵,完全就是兩碼事,讓他心頭隻感一股酣暢淋漓。

  “呵呵......那人說不讓他人知曉,老夫豈能做言而不信的小人,不過此計,老夫剛才在車上想過一遍細節,大抵說上一說。”

  於琮下來車輦,屠是非上去攙扶時,停頓的話語繼續道:“.......昭義軍亂,必然影響洛陽,若長安亂,潼關、灞橋等險要自然不攻自破,賊人肯定會故技重施,可長安官吏眾多,手握權柄的只有幾位,賊人必然要在其中挑選下手。

  所以,長安各處熱鬧的地方,如貨物集散之地、碼頭、東、西二市都有人散布言論,抬高老夫名聲,以此吸引對方目光。

  老夫能信他,

也是這計策當中細節,他讓老夫兩輛馬車出府,充作誘餌的那輛,擺上水缸,否則車輛輕巧,那些江湖人眼睛毒辣,自然看得出裡面是否有人,這才讓那些刺客上當。”  屠是非點點頭,這個細節與他想的一樣,忍不住又問了那人是誰?

  老人笑呵呵的擺了下手,大抵還要去早朝,不願多說下去,上了馬車駛離時,撩開簾子見這位總捕執拗的站在原地思索,隨口說道:“他就在這裡,至於是誰,總捕慢慢去猜吧,呵呵。”

  “........”

  屠是非無語的抱拳目送馬車離開,折身返回來時的那條街,那些紈絝子弟早已離去,街頭頓時變得空蕩,冷清許多。

  ‘就在這裡......’

  他目光掃過剛才那些公子哥待過的地方,‘莫非是那些紈絝?也不對,這些人若是聰明,早在城中出名了......等等,莫非是那個.......’

  陡然想起之前疑惑的那個人,起初還以為與張懷義等人同樣的權貴子弟,過來湊熱鬧的,眼下細細想來,他似乎沒見過這號人物,難怪這麽面生,莫非就是這個人?

  “屠兄,這麽快就回來?你在那想什麽?那些紈絝?”

  王飛英抱著他那杆大槍過來,見到同伴站在那一動不動,拍了下對方肩膀,將酒袋遞了過去,“別想, 就是一幫喜歡湊熱鬧的,咱們還不能得罪。喝口酒,回去還要審問俘虜。”

  “飛英,這些話還是莫要說了。”

  屠是非抿了一口酒水,回頭看去掛有血漬的粗糙大臉,“說不得咱們話被人聽了去,暗地裡就被施計,咱們明刀明槍不怕,就怕那些陰謀詭計,唉,算了算了,往後見到之前咱們提過的那青年,莫要招惹他。”

  “呵呵,招惹他幹嘛,能跟張懷義等人廝混的,咱們也得罪不起。”

  大抵是會錯了意,王飛英大大咧咧的召集人手,押上俘虜準備返回刑部,屠是非想想也是,自己確實得罪不起,乾脆將思緒甩開,提上兩根鐵鞭快步跟上,尋到了藏匿停放的馬匹,一起離開。

  天色青冥,漸漸在泛起了的魚肚白裡化開。

  穿過街巷的馬車,耿青打著哈欠在車裡搖晃的瞌睡,此時前行的方向,是城邊某棟小院,外面有著金刀幫的人把守,看著附近鄰人出門打水洗漱。

  停在巷裡的馬車,莊人離等人正下來踏入院內,清洗了身上的血跡,隨後坐到簷下,唐寶兒壓不住心裡好奇先開了口,問起搭救他們的人可是耿青,她想要確認一番。

  簷外,竇威點頭抱拳。

  “正是耿先生,估摸,現在已經來的路上,諸位心裡有疑問,待先生過來再問不遲。”

  晨風吹過庭院,沙沙的撫響。

  印證了猜測的唐寶兒,反而眼睛一眨不眨,微微張著嘴,忘記接下來該問什麽了,一旁的陳家兄弟眸底卻是有著驚愕,愣愣的看著晨光灑過院牆、老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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