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道殿怎麽與青銅仙殿扯上了關系?
要知道,作為極道聖宗最禁忌的修行密地,傳承的歲月極盡悠久,可追溯到上古時期宗門建立之初。
祈道殿一直以來都封存於禁區之中,重重保護,尋常人等別說使用了,就是連看上一眼的機會都沒有。
白東臨略微沉思,回憶起自己當初使用祈道殿增強意志時,所經歷的一切,眼中不由閃過恍然之色。
原來那時候意志感知到的無數個自己,竟然是真實的,是來自於其他世界線上的他的意志,祈道殿的奇異威能,並不是因為其位於什麽世界線的節點之上,而是來自於它本身。
“祈道殿是屬於青銅仙殿的一部分嗎?”
白東臨開口問道,眼神卻極為篤定,估計自己的猜測八九不離十了。
“沒錯,不僅如此,而且是青銅仙殿的真正核心,也可以說是激活仙殿唯一的鑰匙!”
流浪帝說話間瞥了一眼手掌之上的鎮魔神殿,神色複雜,他本以為鎮魔神殿已是世間至強,卻不成想連殘缺狀態的青銅仙殿都撼動不了,目光還是太過狹隘,這世間還隱藏著太多恐怖的事物。
“同為破壁者,驚鴻也已經告知道友你我們的計劃,這是洞穿世界線,將其歸於本源的唯一方法……”
“嗯?既同為破壁者,那你們還這樣暴力的攻入我的宗門?雖然我也明白大局為重的道理,但如此手段,是否太過了一些!?”
白東臨眉頭一皺,眼中閃過不悅,打狗還得看主人嘞,更何況是極道聖宗,他的發家之地了。
“呃!白兄,你是極道聖宗的人!?”
流浪帝微微一愣,隨即明白自己的問題有多愚蠢,不是極道的人,白東臨又怎麽會出現在這裡。
他們與白東臨,只是在萬淵平原上有一面之緣,隨即便匆忙離去,最近也一直在忙於開啟計劃,也未曾去打探過白東臨的底細。
“唉!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罪過!罪過!”
是真的不知道嗎?
白東臨眉頭微挑,看了一眼陣法缺口外波光粼粼的時空長河,薑無道這老頭子,看來是沒有露面的打算了。
“犧裡鳳,你雖然曾經是極道的守鍾者,但那已是前塵過往,你如今的身份與極道毫無瓜葛,這可不是回娘家探親,我可以理解為,這是入侵嗎?”
無論是流浪帝,還是薑無道,都是打手而已,真正的主事者,還是這個神秘至極的犧裡鳳。
白東臨的語氣有些不善,雖然極道聖宗目前的損失只有護宗大陣,犧裡鳳也是為取寶而來,並未妄造殺孽,也是因此,他才沒有直接動手,現在只是想挽回宗門的顏面。
“道友,是我們冒犯了,我願補償……”
咚!!哢嚓——
蒼茫渾朦的鍾鳴,從禁地深處再次響起,粗暴的打斷了犧裡鳳的話。
“不好!!”
三人神色同時一變,白東臨當先身影一晃,進入了禁區深處的小世界之中,抬眼一掃,變看見了猩紅平台上的凶。
整個小世界的時空都被凍結,凶鐵塔般的身軀站等筆直,仰頭怒視蒼穹,大手緊緊握住的小金鍾,正在閃耀著璀璨至極的金光。
實質一般的金光,如同鋒銳利劍,將凝滯的時空撕裂出密密麻麻的縫隙,凶的眼神微動,已快掙脫鎮壓。
唳!昂——
吼吼吼!
龍吟鳳噦,幽幽獸吼,四大聖獸凝練而成的龐大鎖鏈,激烈震顫,被其束縛的極道鍾,似要墜落。
看見眼前的一幕,作為下一代守鍾者的白東臨,自然明白了凶想要做什麽。
這是準備徹底解封極道鍾,如此做所造成的後果便是,諸多時代沉眠的強者,都會蘇醒過來,而極道鍾這件大殺器,也將會盡情的釋放恐怖神威。
“凶前輩,且慢!”
“誤會,都是誤會!”
來不及解釋,白東臨轟然一拳,時空規則激蕩而出,將凝滯中的時空徹底擊碎。
若是真讓極道鍾解封,事情可就大條了,別看犧裡鳳幾人仗著鎮魔神殿肆無忌憚,若是真到了那一步,誰勝誰負還真不一定。
“東臨?”
“嘎嘎——”
凶與厲擺脫了時空的凍結,看著突然出現在面前的白東臨,心中都松了一口氣,凶意念一動,停止了繼續催動金鍾,咆哮的聖獸虛影隨即緩緩平息了下來,極道鍾也重新被牢牢束縛者。
若無必要,凶也不想動用這終極手段,那些前輩可還未到蘇醒的時機。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外面的敵人又是何人?”
凶眉頭緊蹙,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那條恐怖的璀璨長河,蜿蜒流轉而過,瞬間便將他連同整個極道聖宗,都拉入了停滯的時間之中。
“還好,未釀成大錯!”
白東臨見事態緩和,心中松了一口氣,犧裡鳳與極道兩者,從根本上來說,都是為破壁而努力,都是自家人,卻因為交涉的手段太過粗糙,差一點打起來,這實在是……
“你們還不出來?犧裡鳳,說說你的補償吧,不然極道滿意,可別想帶走祈道殿了。”
白東臨回頭眺望,神色間充滿無語,他算是看出來了,這犧裡鳳的性格有點問題,太過霸道決然,行事百無禁忌。
但一想到犧裡鳳,幾乎每一世都登上了位高權重的絕巔,養成這種霸道的性子,倒也說得通了。
犧裡鳳踏步跨越界壁,兩步便走到了平台之上,身後跟著神色訕訕的流浪帝。
“道友,若不是你突然出現,耽誤了些許時間,我們已經帶著祈道殿離開了,不會給這小家夥解封極道鍾的機會。”
“你想象中的衝突,並不會發生,我們的目標是祈道殿,又怎會與極道走向對立?”
犧裡鳳絕美無雙的容顏上,依然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語氣不似作假,仿佛就是在闡述一個事實。
“白兄,我們也不是沒有想過用正常的途徑來取得祈道殿,但你也知道,世間不存在不透風的牆,就算是極道聖宗,誰能保證其中沒有偏向隱匿一方的存在?”
“這個計劃,容不得一絲差錯,我們只有一次機會,若是隱匿一方獲得情報出手乾預,一切都晚了,所以我們才出此下策,想以雷霆手段帶走祈道殿。”
白東臨聞言不由默然,流浪帝說的可能性不是沒有,極道聖宗雖然有“主神”監察一切,但能隻對十境以下的修士有用。
任何一個主宰,意志都堅定得可怕,豈是輕易可窺視的。而且,人心易變,誰又能知道十境強者特意隱藏起來的想法。
畢竟,忠臣於極道,與站在哪一方並沒有太大的關系,破壁與隱匿這種絕對的隱秘,只有十境強者才有資格得知並參與進來,他們年輕時的立場,又豈能決定突破十境後才知道的事情。
看著一臉疑惑的凶,白東臨按下思緒,將前因後果解釋了一遍。
凶聽完,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犧裡鳳,微微供手,開口問道:
“敢問前輩,您是否是冥古時代的守鍾者?”
犧裡鳳微微點頭,輕聲說道:“沒錯,冥古時代的帝素,便是我的一世之身。”。
凶眼中閃過果然之色,體修之中,男女佔比為七比三,男性天生比之女性更擅長走體修之道,能走得更遠,攀上極巔的也是男性居多。
極道聖宗從上古開始,歷代守鍾者中,只有一位女性,便是冥古時代的帝素,而犧裡鳳能拿出小金鍾,便已說明了一切。
凶整了整衣袍,向著犧裡鳳躬身一拜,臉上滿是尊敬。
“東臨,既然帝素前輩需要祈道殿,而且也同樣是為了破壁大舉,我們便不必橫加阻礙了。”
“就是老祖他們,也會同意的。”
白東臨無語的看了一眼凶,他自然知道老祖們都會同意,也沒想過真的阻攔犧裡鳳,他這“補償”還沒有到手,就說這種話,豈不是自砍三刀。
“今日之事,確實是我們考慮不周。”
犧裡鳳思索了一瞬,玉手一翻,取出了一顆雞蛋大小的水晶球,其色混朦,出現的瞬間,周圍虛空中的規則之力都活躍了數分。
“此物名為悟道珠,乃是極其罕見的天地奇物,我觀道友周身規則隱現,這是要凝結規則本源的前兆,悟道珠可助道友一臂之力,早日邁入十境。”
看著手中的悟道珠,犧裡鳳眼睛深處閃過一絲暖意,這是師尊收她為徒之後,送給她的第一件禮物。九十九世輪回,每一次都能在不同的道路上登臨絕巔,悟道珠功不可沒。
如今她已完成蛻變,這件寶物對她已經沒有作用了,與其讓明珠蒙塵,還不如物盡其用,增強白東臨這位破壁者的實力,以其表現出來的特殊神異,對於破壁之戰來說,是不可忽視的助力。
“呵呵,這怎麽好意思呢?大家同為破壁者,你這樣客氣,實在是太見外了!”
嘴巴上說得好聽,白東臨的動作可一點也不慢,“呵呵”剛剛出口,手掌已經接過了悟道珠。
雖然說是補償極道聖宗面皮上的損失,但他身為極道最優秀的弟子,代表的就是宗門的顏面,東西給他,正是理所應當。
流浪帝微微癟嘴,心裡有些發澀,驚鴻送給他的就是烤雞腿,給這小子的卻是貼身寶物,人與人之間的差距,也忒大了一些。
“兩位稍等,我這就取來祈道殿。”
得了好處,白東臨便也不再糾纏,身影一晃,瞬間出現在禁區之中。
“以主宰之名,解!”
白東臨舉起左手,極道手鐲緩緩浮現,射出一道璀璨金光,與護宗大陣陣眼緊密融合在一起的祈道殿,自動脫離,收縮至拳頭大小,落入手中。
能如此輕松的取走祈道殿,也只有晉升為主宰的極道高層,有這個權限了。
犧裡鳳接過祈道殿,微微點頭,身影一晃,便與流浪帝遁入許可消失不見。
嘩啦啦!
隨著兩人推走,圍繞覆蓋極道聖宗的時空長河,猛的倒轉一瞬,接著潰散消失不見。
護宗大陣上剛才被擊破的缺口,恍若時光倒流一般,瞬息間恢復原樣。
破鏡難圓,時間加速容易,而時間倒流可就是更高一層次的力量了,而且還是複原極道聖宗強大無比的護宗大陣。
就算是薑無道,恐怕也是催動了那件與時空有關的古器,才能做到。
“這老頭子,還真就沒有現身的打算。”
白東臨微微搖頭,猜測薑無道可能是出於垂釣者的身份原因,這才沒有露面,畢竟垂釣者歷來都是以守護乾元界為使命,不曾乾預外界的是是非非。
隨著時間長河散去,極道聖宗的時間流速恢復正常,略微感知,發現外界才過去一個刹那。
而極道聖宗內的弟子們,包括各司各峰的神魔大能,都不曾發覺一絲異樣。
“祈道殿換悟道珠,倒也不虧。”
白東臨滿意點頭,告別凶只會,身影一晃,跨越維度通道,瞬間出現在宇宙邊荒的界主府內。
無盡天驕戰,仍然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
戰況之慘烈,之熱血,從遍布宇宙的歡呼咆哮,便可得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