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一群廢物!”
源初黑光被驚醒,在不中斷融合黑光的前提之下,一抹微弱意識之影,緩緩睜開了雙眼,略顯惱怒。
“咦?”
直到此時,源初黑光才驚覺,祂精心布置的萬重迷霧時空,竟然被摧毀得只剩下數百層,不由將目光落在荒天帝等人身上,露出驚疑不定之色。
“源點之主,你這老東西終於肯顯露蹤跡了,不妨我……”
融合黑光需全身心的投入其中,哪怕只是分出一縷意識,雖不會中斷融合過程,但效率卻驟降九成。因此,源初黑光對近在咫尺的迷霧被破毫無察覺,估計只有荒天帝等人行至面前,才會醒來。
之所以突然驚醒,另有原因,是被從祂本源中孕育而出的黑源之死,所驚擾。
“不會錯的,抹殺黑源的白光,如此熟悉,與當初如出一轍,定是源點之主無疑!”
“還有那幾個人族超脫者,身上的氣息,是源點之主的傳承者嗎?”
“難怪,能如此輕易打破迷霧時空……”
源點之主雙眼微合,黑源出自於祂,兩者之間存在著特殊的聯系,其身死之前的最後畫面已自動烙印在意識之中。
入目,一片雪白,充滿無限死意的純白之色,超脫者的不滅之意,被完全侵染吞噬,一切存在痕跡皆化作虛無。
“呵呵,很好,你若是死了,當初的恥辱,我又該向誰討回?哪怕是泯滅了萬族,也難解心頭之恨!”
“至於這幾個小家夥,他們的性命,且當做利息,我就收下了。”
出於對源點之主的無限恨意,自然而然,源初黑光也恨上了荒天帝這些傳承者,就算是沒有這一層恩怨,祂也不能任由四人繼續突進,以防被打斷融合。
“吾之本源,死後亦存余燼。”
呢喃低語間,意識之影緩緩探出手掌,深入了本體的意識核心,將烙印在記憶之中的黑源身影一把抓了出來。
虛幻,呆滯,毫無生氣。
來自白光的抹殺,著實恐怖,黑源已經沒有了復活的希望。
“這是最後的積攢了,不過,用在此時已然足矣。”
說罷,意識之影手掌一翻,取出了一顆通體漆黑的琉璃珠,隱隱可見,其內有一縷無法描述的黑光在蜿蜒盤旋,如同活物,時聚時散,幻化森羅萬象。
“邏輯·黑源!!”
轟——
隨著琉璃珠被按入黑源眉心,其虛幻身軀瞬間化作實體,呆滯目光重現神光,無限恐怖而詭異的氣息,噴湧而出。
黑源死了,邏輯黑源借其概念而生,並承載了邏輯之力,是不同的同一個人,隱約之間,已經有了些許逆轉邏輯的味道。
白東臨與白源,締造了偉大的“源點計劃”,可徹底的迂回掌控白光。反觀源初黑光,也不是泛泛之輩,祂在無盡的歲月之中,也悟出了一些東西,雖然不多,但勉強有用,迷霧時空與邏輯琉璃珠就是最終體現。
“父神在上,孩兒黑源,為您斬敵!”
話音未落,邏輯黑源身影一陣扭曲,隨即消失不見,再次顯化,已跨越石碑、迷霧時空,出現在荒天帝等人面前。
源初黑光的意識之影滿意點頭,似對邏輯黑源很有信心,不再繼續關心外界,也懶得去看仇敵傳承者之死。
源點之主的蹤跡再現,令祂心中的急迫感升至最高,此刻隻想著盡快融合黑光,以防出現意外。
隨著意識回歸,急切的源初黑光已經拋棄一切顧慮,融合效率呈現指數暴漲,距離徹底融合黑光,掌控邏輯,只有一步之遙了。
……
“原來如此,這就是真相嗎?白道友……”
荒天帝睜開雙眼,迸發出璀璨神光,第二次踏入那奇異狀態,雖然只是刹那便跌回現實,但在最後關頭,終於看清那神秘身影的面孔,並與之目光交匯,有了意外收獲。
或多或少,他了解到了一些真相,或者說,是白東臨想讓他知道的真相,事到如今,荒天帝除了選擇相信,也沒有第二種選擇了。
“嗯!?”
還未來得及多想,荒天帝突然眉心一顫,一股異樣的危機縈繞心間,本能一般,手持楚劍向前方虛無狠狠斬下,奇異偉力洶湧不止。
轟!哢嚓——
虛無破碎,概念磨滅,無窮無盡的漆黑裂縫向十方蔓延,皆龐大無比,每一條都能填下億萬諸天。
在裂縫中心,一道黑光籠罩的身影佇立,衣袍拂動間,露出布滿黑紫鱗甲的軀體,猙獰邪惡與聖明光潔,違背邏輯的詭異融洽交織,粗壯手臂輕抬,以兩根尖銳手指,夾住了楚劍的恐怖斬擊。
“什麽!?”
一旁的葉天帝狠人見此,皆瞳孔微縮,神情變得肅穆,踱步上前,站至荒天帝身側。
“黑源?不對!”
“你是誰?”
荒天帝眉頭緊蹙,手掌一抖,蕩開利爪的束縛,一抹白光閃過,七彩水晶消耗數枚,瀕臨破碎的楚劍便已恢復如初。
黑源他們再熟悉不過了,不久前還將其“斬殺”了一次,對方斷然不可能有這般實力,雖然長得一模一樣,但意識波動與氣息,卻截然不同。
“吾,邏輯黑源,前來取爾等性命。”
“擾父神清淨者,當誅!”
“殺——”
邏輯黑源拂袖一揮,無限黑幕落下,遮掩了一切,吞噬了所有,近在咫尺的荒天帝等人,身不由己的陷入漆黑時空之中。
白源黑源,可惜,小白源尚且還是幼童,未成長起來,否則哪裡輪得上邏輯黑源逞凶。
相比於“源點計劃”的精巧絕倫,源初黑光的手段就要粗暴多了,祂在暗中,悄無聲息的泯滅了不計其數的黑災諸天,並以秘術提取那一絲黑光,雖然絕大部分都會逃逸,但勝在量大,最終將其強行熔煉成一顆邏輯琉璃珠,成為最大的底牌之一。
荒天帝等人所能驅動的邏輯之力,只是完美諸天中的那一顆源點,兩相比較之下,被邏輯黑光完全碾壓了。
陷入黑幕的刹那,在沒有時間存在的時空之中,四位人族無上超脫者,與身融黑暗的邏輯黑源,交手無數次,每一次交擊所產生的余波,都開辟孕育出了兆億諸天。
因雙方都身具黑白光之力,所以此諸天乃是本源諸天,與空無之域中的一般無二。
沒有時間概念,這兆億諸天在雙方的交擊間隙中,便渡過了數萬無量衍紀,所誕生的彼岸強者, 堪稱海量。
可惜,這無盡的諸天,諸多彼岸以及更弱小的生靈,皆在下一次的交擊中毀滅,之後,又有一批新的諸天隨之孕育開辟而出。
如此反覆,在無數次的交擊中,雙方各自爆發出璀璨一擊,最終陷入短暫的凝滯之中。
“到此為止了嗎?”
葉天帝目光凜然,偉岸身軀在黑幕的侵蝕之下,開始變得虛幻起來,頭頂懸浮的兩耳三足鼎也已支離破碎,若不是體表時而閃過的白光庇護,早已被邏輯抹殺。
一旁的荒天帝、狠人,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雖暫無性命之憂,但也險象環生,不可恆久,畢竟七彩水晶只是量大,不是無限,總有消耗殆盡的時候,到那時,真就回天無力了。
死,並不可怕,超脫者早已看穿生死,他們放不下的只是守護人族的信念。
“不,還沒結束!”
在激戰之中,荒天帝目光一直有些飄忽,仿佛是魂不守舍,直到此時,眼神終於沉靜下來,聽見葉天帝的喪氣話,不由露出一絲笑意。
“葉子,你們辛苦了,接下來就交給我了。”
“嗯?”
葉天帝二人神情一愣,剛想開口詢問,卻突然發現腦海之中多出了一些東西。
凝神一看,竟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