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白行簡將自己的計劃一五一十說了出來,九難聽了,又是欣喜,又是心驚。
喜的是一切如果真如白行簡所說的那樣,那麽滿清皇室必定大亂,反清大業大有可為。
心驚的是自己、天地會、沐王府,那麽多人幾十年來反清複明,卻比不上一個小太監,當真是有勇無謀的莽夫。
一時間,看向白行簡的眼神格外複雜。
好一會兒,九難歎了口氣道:“既是如此,你用那人的消息將我誆騙出來也不為過了。”
“多謝師太體諒。”白行簡忙道。
“不必如此,你為反清大業奔波,還給了我手刃韃子順治皇帝的機會,說起來,我還應該謝謝你才是,既然如此,就按照你的安排去做吧,我這段時間都會待在這裡。”
“何教主,你可願意在此陪我幾個月時間,若是方便的話?”九難看著何錫守道。
“有什麽不方便的,海外有我沒我關系到也不大,多待幾天也無妨。”何錫守搖搖頭道。
隨後轉頭看向白行簡,“倒是你小子,小小年紀,居然能有這般手段,怕是我師傅在你面前都要被比下去了。”
“只可惜,就是武功差了點兒,要不然,我師傅可真是一點兒也比不上你了。”
見兩人都對自己釋放善意,白行簡心中也松了口氣,聽了這話,卻是趕慢說道。
“沒辦法,我的武功都是皇宮的一個老太監教的,他自己的武功未必比我現在強,我也只能有這個水平了。”
“師太和前輩都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小子鬥膽,請兩位前輩指點一二,叫我的武功能更上一層樓才是。”
何錫守聽了咯咯直笑,猶如黃鸝一樣婉轉動聽,似笑非笑地看了白行簡一眼,“好個滑頭的小子,不過一句話你就順著杆子爬了。“
“我倒是有心教你幾招,可惜華山派門規森嚴,武功輕易不得外傳,若是傳你幾招粗淺的功夫,反倒羞辱了你。“
“至於五毒教的功夫,我已經不是五毒教的人,也不能泄露五毒教的功夫,況且若是讓你斬斷一臂,你恐怕也不願意,也不方便。“
“這傳功就算了,這樣吧,我這裡有個過得去的暗器,名叫含沙射影,一次能射出幾十根鋼針,上面又有我的麻藥,等閑之輩絕對避不開,就送給你做防身之用吧。“
說著,遞給白行簡一個小小的鋼盒。
白行簡自然知道這件暗器的厲害,見狀連忙伸手接過,隨後笑道:“多謝何前輩,前輩說起這個我倒是想起來了,前輩除卻武功,用毒下藥的功夫也是江湖一絕,這武功不能傳我,不知道這下毒的功夫?”
聽到這話,何錫守微微一愣,還沒反應過來,便見一旁的九難皺眉道。
“你這孩子,好端端的學這些手段做什麽,江湖上下毒用藥,最為人所不恥,你是天地會的香主,學這樣的手段,日後傳揚出去,還怎麽在江湖上立足?”
白行簡卻是笑道:“江湖上的人怎麽說,與我何乾,我倒覺得師太著相了。“
“用武功殺人也是殺人,用藥殺人也是殺人,若說用藥是暗算旁人,所以江湖上眾人不恥,我倒說仗著武功比別人高殺人是恃強凌弱呢!“
“都是殺人,只要不用道歪門邪道上,便沒有什麽分別,好人用毒下藥還是好人,惡人仗武行凶還是惡人。“
“若是師太如今並無絕世武功,但有機會下毒毒死韃子皇帝,
師太難道會拘泥於所謂用毒下藥的名聲,就毒死他了不成?“ “這?“一番話懟的九難啞口無言,也叫一旁的何錫守欣喜不已。
多年來,他們五毒教因為用毒的緣故被人不恥,如今白行簡的一番話算是說到她心坎裡,都是殺人,誰比誰高貴。
“小兄弟,你這話可真是說到我心坎裡,不錯,都是殺人,分什麽高低上下,不過,用毒總歸叫人心生忌憚,你縱使不在意,世人又豈有不在乎的。“
“阿九姑娘說的不錯,你是天地會的香主,不為自己的名聲,也該為天地會著想,這樣,用毒的法子,我雖然不能教你,但可以教你幾門解毒的方法,也免得你日後著了旁人的道。”
雖然沒有得到下毒用藥的本事,但能夠有解毒的法子,白行簡也已經心滿意足了。
連連道謝之際,忽然又想起一件事來。
“對了, 何前輩,請問你知不知道如何配置百花蝮蛇膏?”
“百花蝮蛇膏?並未聽過這東西,你問這個做什麽?“何錫守搖頭道。
“這東西我有大用,我且說出它的功效來,不如請何前輩看看,能不能配置出來如何?”白行簡忙道。
說著,就把百花蝮蛇膏情況說了一遍,百花蝮蛇膏本是煉製香料的一門秘法,常人聞了,只有精神舒暢,但一旦和雄黃相遇,就會變成使人筋骨酸軟的奇藥。
聽白行簡說完,何錫守沉吟片刻道:“這藥配置起來倒也不難,我回去思索一下,應該不成問題,這段時間我想辦法給你配出來就是,然後給你留下一張方子,供你使用。”
“多謝何前輩!”白行簡聞言大喜,然後悄無聲息的將目光移向九難。
雖然他並未開口,但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何錫守給了他含沙射影、解毒的法門,還幫他配置百花蝮蛇膏。
同樣是前輩高人,還是舊相識,難道九難就好意思一點表示都沒有嗎?
看著白行簡眼巴巴的看過來,九難臉上也露出一絲無奈,她還真沒見過白行簡這種類型的人。
分明是天地會的香主,卻全無一點英雄好漢的氣概,談起用毒來,毫不避諱,討要好處來,也是直截了當。
“你別聽何姑娘亂講,你的武功和我們相比,的確相差甚遠,但在你這個年紀,已經是相當了得了,至少我在你這麽大之前,遠遠不是你的對手。”
“多謝師太誇獎!”白行簡拱手道,但目光還是沒有絲毫改變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