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拜見陛下!”
進得殿中,眾人齊身拜下,匈奴犯境,其實劉徹不吃驚,因為自從馬邑之圍開始,匈奴關系破裂,每每都有犯境,而秋冬交際之時,更是肆意猖狂。可這回不一樣,整整三縣盡遭屠戮,軍民死傷萬余人,更可氣的是,雁門軍都尉,一位秩比二千石的封疆大吏,居然也戰死沙場。
雖說以身殉國,死得其所,可是這次匈奴兵力也太強悍了!
“平身吧!”劉徹臉色陰沉,緩緩起身,看向牆上的地圖;“諸位將軍,匈奴此次犯境,在雁門西線,雲中卓資以南,其雁門中陵、沃陽、繁峙三地皆失守!”
“陛下,此三縣戰線之長,中陵繁峙二縣,鄰近雲中,沃陽處雁門中段,鄰近西段!”衛青看著地圖,眉頭深深皺了起來;“敢問陛下,此次匈奴何人領兵!”
衛青看到劉徹遞過來的邊關文書,大致掃了一遍,也慢慢釋然,匈奴左谷蠡王伊稚斜,這就不奇怪了。衛青雖然沒有和這位交過手,可也是聽趙信說過,其人乃軍臣單於之弟,頗為了得。
劉徹此時臉色漸漸緩和了下來,轉頭看向衛青;“衛青,此仗該怎麽打!”
“啟稟陛下,臣願率領騎兵三萬,經上郡,輾轉雲中,在卓資以南,先掃蕩小股部隊,後挺近雁門沃陽,尋找匈奴主力決戰!”
劉徹聽著衛青的話語點點頭,慢悠悠回到座位上,拿起龍案上剛剛擬好的詔書,遞給身邊的春陀:“皇帝詔命!”
眾人齊齊拜倒!
“大漢皇帝詔;今加封衛青車騎將軍,領騎兵三萬,賜天子劍,享便宜行事之權,授虎符,節製各地守軍!”
衛青一愣,馬上俯首;“臣衛青謝陛下皇恩,臣必肝腦塗地打好此仗!”
衛青內心驚愕,更別說此時的眾人,龍城之戰中,衛青只是一個代車騎將軍,可此時轉正不說,如今居然賜天子劍,享便宜行事之權,又是授虎符,節製地方軍隊。
天哪!大漢開國六十載,就是景帝時期的周亞夫,都沒有如此殊榮吧!
劉徹沒有理會眾人,抬頭掃了下方;“翕侯趙信來了嗎?”
“陛下!”
聽見劉徹的話語,從眾人後方中出來一名身穿甲胄的青年將領,臉色激動,緩緩上前兩步拜倒在地。
劉徹看了一眼這青年將領,趙信臉上透著一絲絲高原紅;“加封趙信為代前將軍,聽命車騎將軍帳下!”
“卑將謝陛下皇恩!”
“丞相太尉!”
“陛下!”
“太尉,限你兩日之內馬上準備好軍中一應物品,丞相下去後,馬上著手準備誓師大會!”
“諾!”
與此同時,距離千裡之外的匈奴王庭,一名身穿胡服,騎著高頭大馬的戎裝男子,朝著匈奴王庭,迅速奔馳。
“報,左谷蠡王伊稚斜軍報!”
隨著其高高呼喊的聲音,剛剛還想要攔住此人的轅門守衛馬上放行,馬兒的速度,宛如一道閃電,很快就到王庭前,男子翻身下馬,口中又喊出剛剛的話語。
“稟報大單於,左谷蠡王伊稚斜命在下前來稟報,我大匈奴在此次漢朝之戰,破城三座,大勝!”
“哈哈哈好好!”
“左谷蠡王伊稚斜是我草原上的勇士!”
下方座位處聽見來人的話語,大帳中頓時歡聲笑語,讚揚之言,綿綿不絕。就連此時上首處的軍臣大單於都欣喜不已,撫摸這手中一根節仗,
三尺長短,黃金打造,其杖圓球上刻著一隻大大的雄鷹。 軍臣單於哈哈一笑;“好,馬上命令左谷蠡王撤軍!”
“不,大單於,左谷蠡王讓在下告訴您,這次雁門都尉戰死,他正在回轉雁門,現在雁門只有一個小小的郡守,左谷蠡王說他肯定獨木難支,他要劫掠更多的城池,綁來更多漢人女子!”
“哈哈!”
“漢人的女子,本王都好久沒碰過了,現在部落中的,都已經玩膩了!”
“哈哈,”
整個大帳中的汙言穢語,絡繹不絕,軍臣單於只是微微一愣,隨之聽見這男的的話語,心中頓時激動無比,他實在是沒有想到,這次左谷蠡王居然直接殺了一個雁門都尉。
全所未有之大勝啊!這是天神在庇佑我們。
而就在這時,下方中一個人的平靜,與這氣氛顯得格格不入,此人頗為怪異,身穿胡服,一頭束發卻是漢朝人的打扮,。
說起此人的名字,在匈奴也就那樣,不過一奴才爾,可要是在漢朝人中,那是聲名遠揚,響亮到那種是個漢朝人就想“食汝肉,寢汝皮”的狀態。
此人叫中行說,原本是漢朝宦官,孝文皇帝時期隨著和親的隊伍來到匈奴,因對漢朝派遣自己來匈奴不滿,心存恨意,而投降匈奴。
就是因為這個人的投降,使匈奴對漢朝人更加了解,有野史中記載,說是霍去病的死,就是死於此人的一條毒計。
因霍去病與其舅舅不同,霍去病在對戰匈奴,不是穩扎穩打,而是擅長閃電戰這種類型的戰術,後面給養往往跟不上。而此人的毒計就是把那些病死的牛羊,扔到有水源的地方。
不得不承認,這種計謀真的是絕,使霍去病暴斃而亡。
軍臣大單於看到中行說,臉上陡然不快,抬手示意眾人,帳中頓時寂靜無聲。
“你先下去吧!”軍臣單於揮揮手,示意那男子退下;“中行說,你雖然是漢人,但是你現在身穿我們大匈奴的衣服,喝著我們大匈奴的奶酒,難道你心中還是對那個漢朝念念不忘嗎?”
中行說聽見軍臣單於的話語,知道其應該對自己剛剛行為有所不滿,微微拱手;“大單於, 他漢朝天子視我為草屑,承蒙大單於不棄,給了奴才新生,奴才怎麽可能心中想著漢朝。”
“哈哈,你這個狗奴才!”軍臣單於聽見這話,哈哈一笑,端起桌上的奶酒喝了一口:“說吧!我知道你這個狗奴才心裡有事!”
“大單於明鑒,此次我大匈奴雖然大勝,可同樣的,漢朝的反攻,肯定也會來勢洶洶!”中行說拱拱手,頓了頓;“當下,是趕緊命左谷蠡王返回王庭。”
“哈哈哈,你這個奴才,怎麽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我左谷蠡王領兵數萬大匈奴健兒,以連破三城,又是宰了那雁門都尉,當今時刻,就應該乘勝追擊,你們漢人不是常說,大勝之下,軍心也會大振!”
這時大帳中突然站起一名大漢,當真生的雄壯威武,中行說心中不爽,跟這種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家夥,他也懶得跟其反駁。
“大單於,請讓我前去馳援左谷蠡王!”說著,這大漢跪倒在地。
“好,左大都尉勇氣可嘉,本大單於命你率領你本部五千人馬,馬上馳援左谷蠡王!”軍臣單於站起身,沉聲道。
“是!”
軍臣單於看著這漢子離去的身影,又看了看中行說,其實中行說說的他都懂,可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這馬上又要入冬了,物資的匱乏,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牛羊餓死,人人互啃嗎?
再說了,又不是真正的攻打雁門城關,只是幾座小城而已。等他漢朝來人,他們已經卷這人貨都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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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高潮,下午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