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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恩仇豪俠錄》第5章 世事無常
  莫卿辰看著懷中軒轅若晴,此時滿額冷汗,面色鐵青,心中一沉,隻道是剛剛自己收力不及傷了她,忙喚道:“若晴,你沒事吧!”

  軒轅若晴過了半晌才緩過神來,看到面前的莫卿辰,一顆懸著的心才算放了下來,再看時,自己正被他抱著,不禁面上一陣紅暈。

  莫卿辰扶著軒轅若晴站穩,便放開了手,問道:“若晴,你怎麽會在這裡?”

  這時藺如影也走了上來,看清這人是軒轅若晴,問道:“晴兒妹妹?怎麽是你?”

  軒轅若晴看到藺如影,也是一陣疑惑,道:“師姐,你怎麽在這?”

  店老板聽到剛才的響動,起身出來,扶起了店小二,道:“今天真不知怎麽了,竟有這麽多的俠士到來,小店招呼不周,還望各位見諒!”

  軒轅若晴聽到店老板這般說,當時就來了火氣,道:“你這裡分明是客店,本姑娘是要來住店的,為何要趕我?還有這店小二說話吞吞吐吐,必是你們這裡在做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

  店老板聽了這話,忙賠不是道:“女俠莫怪啊!女俠當真是誤會啦!你看我們也不是什麽壞人啊!”說完,他看向了莫卿辰,隻盼莫卿辰能幫自己說上幾句。

  莫卿辰道:“若晴,店老板不是什麽壞人,這其中有些事,一時也說不清楚。”

  軒轅若晴聽莫卿辰這般說,也不再計較,擺了擺手,說:“那算了,本姑娘不跟你們計較,先給我來些酒菜,再準備一間上房。”說罷,她掏出一錠銀子拋給店老板。

  店老板接住了那錠沉甸甸的銀子,面露難色地說:“這位女俠,若是要酒菜,我們這就去為您準備,只是要住店,我們這真的沒有房間了。唯獨只有一間,已經委屈這二位擠在一起了。”

  軒轅若晴瞪大著眼睛,看了看身邊的莫卿辰和藺如影。莫卿辰被她看得心中有些發毛,便說:“如今只有一間客房,若晴你就跟師姐一起將就一晚吧!”

  藺如影笑道:“晴兒妹妹,我們行走江湖,很多事情身不由己,自然也就不必在意太多小節了。”

  軒轅若晴知道,這些哪裡是什麽小節?要知道這孤男寡女徹夜共處一室,這可是關系名節的事,不管兩個人是否行了周公之禮,名節都是已經敗壞了。軒轅若晴心中不禁生氣,她瞪著莫卿辰,想說些什麽,卻又不知怎麽開口。

  店老板察覺出來軒轅若晴不善,忙招呼店小二一起去準備酒菜了,藺如影上前拉了拉軒轅若晴,道:“好了,不要再傻站著了,坐下來說吧!”說罷,便找了張桌子,拉著軒轅若晴坐下,莫卿辰也跟著過去坐了下來。

  軒轅若晴還是瞪著莫卿辰,藺如影道:“晴兒妹妹,你還沒有說,你為什麽到這來呢?”

  軒轅若晴聽了藺如影的問話,這次把目光從莫卿辰的身上挪開,對藺如影說:“那日我帶著丫鬟在後山遊玩,回去後才知道,爹爹派他們六人出城派發英雄帖。要知道我天天在軒轅城裡待得是十分無聊的,也想出來散下心,所以也就偷偷跑了出來,看能不能追上他們,所以一路就追到這裡了,沒想到遇到了你們。”

  說到這裡,軒轅若晴又轉過頭,盯著莫卿辰,她似乎是想要莫卿辰說些什麽,但是莫卿辰被她這般看得渾身不自在,完全不知道要說些什麽。要知道這軒轅若晴是軒轅恆的獨女,自幼便被嬌寵,向來任性妄為,在軒轅城中人人都護著她,也都讓著她。而這軒轅若晴卻是最喜歡莫卿辰,

自幼如此,那莫卿辰才到軒轅城,軒轅若晴便天天找他玩耍,為此,莫卿辰常被軒轅恆責怪貪玩,時常被罰,軒轅若晴卻總是處處幫忙,讓莫卿辰避過責罰。長大後,莫卿辰成為清風堂主,時常忙於堂中事務,便不常與軒轅若晴見面,然而軒轅若晴卻天天往清風堂跑,毫不避諱,因此城中人均背後議論莫卿辰與軒轅若晴是青梅竹馬、郎才女貌,莫卿辰必成為軒轅恆的乘龍快婿。  藺如影年齡稍長,她自然知道軒轅若晴對莫卿辰的情意,笑道:“晴兒妹妹又是如何知道卿辰向著這個方向來的?該不是此行就是為了追卿辰吧?”

  軒轅若晴聽藺如影這麽說,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根,低下頭,嬌羞地說:“誰要追他,他這個大傻蛋!”

  藺如影笑著問:“真的嗎?如果不是的話,那你明天跟我走就好了,卿辰要趕去江南,我隻用去雲霄城走一遭便可以。”

  軒轅若晴聞此,心中一慌,道:“師姐,你不跟卿辰師兄同行?”

  藺如影笑道:“不是的,卿辰此行前往江南,而我專程前往雲霄城,只是此段路程相似,也是今日才相遇的。怎樣?不如跟我去雲霄城走一遭,然後便一起回軒轅城去。”

  “不行!”軒轅若晴乾脆地說,“我這次好不容易溜了出來,才不要這麽快回去,早就聽說江南風光秀麗,如今正是初春時節,怎麽也要去江南走一遭啊!”說完她看了看莫卿辰,面上有露出嬌羞地神色。

  莫卿辰皺眉道:“你是偷跑出來了,師父他現在必定萬分心急,你還是早些回去,否則師父必定會生氣的。”

  軒轅若晴聽了莫卿辰的話,氣道:“還不是你這個大傻蛋!要不是你一聲不響地就走了,我能這樣偷跑出來嗎?要不是把守城門的門人告訴我,我還真的不知道去哪追你呢!還有啊!你跑這麽快幹嘛!知不知道我一路在後面追你追得多辛苦!我不管,你要帶我去江南,否則我跟你沒完!”

  莫卿辰為難地說:“我這次是奉師命往各門派派發英雄帖的,不是出來遊玩的。”

  軒轅若晴道:“隨便,只要是跟著你就好了,反正你休想讓我自己回去。告訴你,我一路追到這裡能遇到你,已經算是幸運,若是真要我一個人回去,路上出了事,你怎麽跟我爹爹交待?”

  “這……”莫卿辰一時語塞,軒轅若晴的話不無道理,她一個女子獨自在江湖走動,本就不是一件安全的事,再者這軒轅若晴如今正是二八年華,生得亭亭玉立,面容俏麗,不敢說是美貌冠絕天下,但也可以說是傾城之貌了。再者她的功夫著實粗淺,軒轅恆只有她一個千金,哪裡舍得她吃那習武的苦,她那些架勢嚇嚇常人或許管用,若是當真遇到歹人,她是完全不當用的,如今莫卿辰遇到了她,也只有帶著她一路前往江南,待完成師命之後,再帶她回軒轅城。

  藺如影笑著說:“好了,我與卿辰也約好了同行,也算路上有個照應,如今咱們三人同行,那就更多了一份照應。”

  軒轅若晴道:“師姐方才不是還說自己要去雲霄城嗎?哦……原來你幫著這個大傻蛋戲弄我。”

  這時店小二端上了酒菜,藺如影讓軒轅若晴先用酒飯,然後再回房中細談。軒轅若晴也是腹中饑渴,一通狼吞虎咽,也全不顧女兒家的模樣,看得莫卿辰忍俊不禁。

  用過酒飯,三人一齊來到客房,藺如影點燃燭火,軒轅若晴看了一遭,見房中器具全部整齊,唯獨那張床上,一床棉被胡亂散著,要知道剛剛情況突發,莫卿辰和藺如影先後從窗戶躍出,哪裡管得了那床棉被?可是軒轅若晴心中卻十分不是滋味,想到莫卿辰與藺如影方才共處一室,還躺在一起,登時就想發作,可是又不知該怎麽宣泄,氣得她俏麗的臉上紅得通透,一雙美眸直瞪著莫卿辰。

  藺如影看得明白,怕她再發起脾氣,忙說:“晴兒妹妹,你可知道這裡為何這般寂靜?為何這偌大的客店之中只有我們三個住客?”

  軒轅若晴聽了,回想一下,的確如此,自己進入鎮中,便已有察覺,雖然此時已經入夜,至少也應該能聽到一些人聲,可是卻靜的出奇。還有就是這間客店,也冷清得不像話,她搖了搖頭問道:“師姐難道知道其中原因?”

  藺如影點了點頭,將軒轅若晴拉著在床沿坐下,便把方才店老板所說之事盡數告知軒轅若晴,軒轅若晴聽後,道:“這西山五鬼當真可恨,若是爹爹在這裡,定讓他們成了真的鬼!”說到這裡,軒轅若晴眼珠一轉,問道:“師姐,遇到這般事,你們不會不管,如今是不是已經想好該如何做了?”

  藺如影笑著點了點頭,莫卿辰卻道:“此事凶險,若晴還是不去為妙,師姐,此事萬萬不能讓若晴前去!”

  “哼!”軒轅若晴微慍道,“你這個大傻蛋!你是怕我拖累你嗎?我才不要你管,我自己能保護自己。”

  藺如影笑著對莫卿辰道:“卿辰,若是我們前去西山,把若晴妹妹一人留在這裡,心中也是牽掛難安的,還是讓若晴妹妹陪在身邊,到時我們兩人可以應付的。”

  軒轅若晴聽了藺如影的話,又看著莫卿辰,只見莫卿辰道:“師姐說得對,讓晴兒一人待在這裡也不行,讓她在我們身邊,也免時時牽掛。”

  “誰要你牽掛!”軒轅若晴嘴上說著,可聽到莫卿辰說牽掛自己,心裡卻如吃了蜜糖一般,低下頭,臉上滿是嬌羞地笑意。

  “對了!”軒轅若晴問道,“你們打算怎麽做?”

  藺如影道:“原本若是隻對付那西山五鬼,我們倒是有十分把握,只是他們還聚了百余個手下,若是明地裡去鬥,只怕難以成事,所以卿辰想到智取的方法。明日正好這裡的人會去西山,給那西山五鬼送孝敬,到時我們便混在人群裡,待接近那西山五鬼,便突然出手,解決那五人,其余的那些人自然做鳥獸散。”

  軒轅若晴聽了,雙眼一亮,道:“這個辦法好!明日我也一定要去,嚴懲這些惡徒,這次也算沒有白白出來!”

  “好了!”藺如影笑道,“如今時辰也是不早了,都早些歇息吧!明日還有惡戰。”說完,她看了看軒轅若晴和莫卿辰,“晴兒妹妹,我們就睡床上吧!卿辰,你……”

  莫卿辰笑道:“不礙事,我去找店老板借一床棉被,隨便找個地方歇息便可以。”

  藺如影笑了笑,也不說話,莫卿辰起身向外走去,軒轅若晴道:“這床鋪還是很寬敞的,你也可以在此將就一晚啊!”說完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根,“師姐不是說了,江湖中人,不在意這些小節嗎?”

  藺如影也不搭話,隻管輕輕躺在裡面,軒轅若晴也躺了下來,邊上當真還有一人寬的空余,“如今夜晚清寒,要是你受了風寒,明日之事怎麽去辦?”軒轅若晴道。

  莫卿辰笑道:“這如何使得?再者我是習武之人,這些清寒還是受得的。”

  軒轅若晴微怒道:“大傻蛋!你與師姐就擠得,偏偏與我擠不得!”說完眼中含淚,就快落下。

  “卿辰不要這般執拗了。”藺如影道,“晴兒妹妹說得有道理,如今夜已過半,也不便再打擾店老板,就權且在此將就片刻,不要多久,天便亮了。”

  莫卿辰也不爭辯,走到床邊,輕輕躺在最外,軒轅若晴見莫卿辰躺下,心中欣喜,嘴上卻說:“哼!不識好歹的大傻蛋!”說完,她轉了個身,背對著莫卿辰,生怕被他看到自己臉上盡是嬌羞之色。

  過不多時,藺如影氣息平緩,已經入睡,軒轅若晴心中卻像是裝了一隻小鹿一般, 她輕輕翻身,面向莫卿辰,借著月色看去,此時莫卿辰雙目微閉,氣息平緩,也似睡著一般。軒轅若晴芳心蕩漾,伸出手,輕輕搭在莫卿辰胸膛,一顆心早就快要跳了出來,生平還從未如此與一男子這般。過了片刻,她見莫卿辰並無反應,心中也漸漸平定下來,直直盯著他的側臉,腦中盡是想著與他的諸多往事,漸漸視線模糊,睡了過去。

  軒轅若晴哪裡知道,在這般情境之下,莫卿辰怎麽能夠睡著?他不過是微閉雙目一直默念清風靜心訣,讓自己繁雜的思緒清淨,正在一切趨於平緩之時,不料軒轅若晴一個翻身,將手臂搭在自己胸口,要知道莫卿辰從未與女子有過這般接觸,一時間思緒更亂。要知道他自幼與軒轅若晴相處,長大後軒轅若晴出落得美貌出眾,任是誰見了都會不禁產生情愫,他莫卿辰也是有著七情六欲的凡人,自然也會對日日與自己相處的軒轅若晴生出幾許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只是他深知自己身負家仇,家仇不報,怎敢妄談兒女情?再者軒轅若晴乃是軒轅恆掌上明珠,似莫卿辰這般人,哪裡般配得上?還有便是,自己師兄弟六人,其中多有對軒轅若晴心懷愛慕之人,莫卿辰自幼與五位師兄相處,彼此間早已情同手足,他實在不願因這兒女情事,壞了兄弟間的情誼。

  思慮到此,莫卿辰不禁感慨身世淒苦,若是沒有當年變故,自己仍會家庭美滿,雖然不算大富大貴之家,至少也可保一生富余安穩,越是想著,莫卿辰心中越是黯然,也沒有再念清風靜心訣,思緒也不再如先前一般繁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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