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受不了酒樓裡的氛圍,花曉寶趕緊解決完午飯,帶著簡安文離開了鬧市區。
走著走著,突然發現人群都在往同一個方向匯集,好奇之下一問才知道,是府城正在舉行武考。
時值春季,正是天禦國第一次武考的時候,據簡安文講,天禦國尚武,每年各個府城都會舉辦兩次武考,春季一次,秋季一次。
武考前三名可以獲得偏將爵位,前十名獲得武舉人稱號,武舉人將享有諸多特權,這些特權是普通人奮進的動力。
跟著人群來到相對偏僻些的武考現場,花曉寶在擂台旁很快就找到了邱淮的身影,簡安文對武考很感興趣,注意力都在擂台上,但花曉寶卻是向邱淮走了過去。
“邱淮統領,能借一步說話嗎?”
來到近前,邱淮早早就發現了花曉寶,衝他微笑著點頭示意,而花曉寶則開口邀請。
見他一臉認真,邱淮頓了頓,隨即叫來副手,將武考現場治安維持交給他暫時負責,自己則帶著花曉寶向一旁臨時搭建的營帳走去。
進來之後,邱淮示意花曉寶在他旁邊坐下,給倒了杯水,關切的問道:“怎麽了曉寶?遇到困難了?”
“不是。”
花曉寶搖了搖頭,認真道:“我有件東西想托統領轉交給武煉公,不過在那之前,希望統領能夠跟我說說你或者說你們跟老花的關系。”
這事兒放在之前,邱淮還真做不了主,但現在不一樣,他已經接到了武煉公的回復,倒是不用再避諱。
於是邱淮看著花曉寶,目光柔和的輕聲道:“曉寶,你是你花爺爺從小養到大的對吧?”
花曉寶點點頭。
“我們也是,只不過我們跟在他身邊的時間可能沒你長,但我們這一身本領卻確確實實都是師父傳授的,沒有他老人家,就沒有我們的今天,更不會有武煉軍!”
“嗯,我知道了。”
說著,花曉寶取下背上裝長槍的盒子放在大腿上,打開盒子,從裡面取出了一本用獸皮做的小冊子以及一個竹筒。
將之交到邱淮手上,花曉寶說道:“請把它們轉交給武煉公。”
接過來之後,邱淮詢問了花曉寶,自己可否查看,在得到花曉寶同意之後,他翻開了那個獸皮小冊子,越看眼睛瞪得越大。
“這···這···”
良久,邱淮抬起頭,一臉震驚的望著花曉寶,驚喜道:“這是師父留給你的?”
但花曉寶卻搖著頭:“不是,這是我研究出來的,老花只不過給我提供了完成它的條件。”
邱淮沒有過多糾結這個,只是再度確認了一句:“你真的願意把它給我們?”
“嗯,給武煉軍是我的第一選擇。
現在看來,老花雖然從來沒有跟我提起過他在外面有徒弟,但他可能也想到了這個。
我既然下山了,就得有能養活自己的本錢,最好還能給自己找個靠山。
你們跟老花的關系與我其實沒有太大的關系,老花曾經說過,這個世界上最不靠譜的東西就是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它往往禁不起時間的考驗。
所以如果我想跟武煉軍搞好關系,最好的選擇就是把它交給你們。
在我看來,它對武煉軍來說,最大的意義並不是飲用,而是用來處理外傷的傷口。
竹筒裡有我剛蒸餾出來的樣品,你可以先嘗嘗。”
聽了花曉寶的話,邱淮的臉色變得鄭重起來,
拔掉竹筒的塞子,塞子一拿掉,酒氣撲鼻,深吸一口氣,邱淮精神一振,隨即趕緊小心翼翼的倒了一些在手上用舌頭舔了舔,舌尖首先受到衝擊,緊接著辛辣入喉。 習武之人,常年廝殺在邊境戰場上的士兵,最怕的就是外傷感染,此時雖然還沒具體測試過,可邱淮相信花曉寶不至於欺騙他。
所以他也就知道花曉寶為什麽不自己留著它了,這東西在一般人手上,根本就承受不起。
想著想著,邱淮疑惑道:“曉寶,你為什麽不把它獻給天后?”
“因為把它獻給天后,也就意味著天后的敵人同時也將得到它。”
聞言,邱淮目光閃爍,深深看了眼前這個小師弟一眼。
鬼使神差的,邱淮突然開口問道:“曉寶,你現在也是簡家人了,你對簡統領遇害這件事兒怎麽看?”
花曉寶沒想到邱淮居然會問這個,人愣了愣,隨即眼睛虛眯著,盯著邱淮。
“這句話是武煉軍統領邱淮問的,還是花無名弟子邱淮問的。”
“後者。”
於是花曉寶換了個舒服的坐姿,就像剛才酒樓裡那些聊八卦的人一樣,語氣舒緩放松。
“怎麽看?武煉軍危險了,或者說,武煉公危險了。”
“為什麽這麽說?”邱淮追問道。
“當一支軍隊強大到一個極致時,對於已經快沒有對手的它來說,也就意味著內部的崩壞即將要開始了。”
說著,花曉寶瞄了邱淮一眼,看著他繼續道:“我不知道老花在別的地方還有沒有其他的徒弟,如果全在武煉軍裡,那你們可真就要長點兒心了,別斷了老花的傳承。”
“看得出來,武煉公對武煉軍的掌控力度還是很高的,重要的位置上應該也都是師兄弟。我那已經掛了的嶽父既然能夠混到統領這個位置,那麽也就是說他跟你們的關系應該也很鐵。
老花曾經說過,人生來就不同,長得不一樣,想的也不一樣。
人心隔肚皮,不論是因為什麽樣的原因,人總是會變的。
所以邱淮師兄你有沒有想過,我嶽父為什麽會突然遇害?”
花曉寶的注意力一直在邱淮身上,說出這番話時明顯可以發現邱淮的臉色變化不大,只是可見的沮喪,看來他應該已經有了一些發現,只不過是過不了心裡那關,加上他也不是外人,在身邊沒有其他師兄弟的情況下,邱淮才會突然跟他聊起這個。
既然話都聊到這個份兒上了,花曉寶也就沒有就此停下來,頓了頓,繼續說道:“現在幾乎可以肯定的是,我嶽父遇害,十有八九裡面有你們師兄弟的身影在,而我想說的是,你得分析分析他為什麽會這麽做。”
豎起三根手指,花曉寶開始侃侃而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