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樓,花曉寶的專屬包間裡,花曉寶坐著,楚奮站著,兩人的表情都很精彩。
“簡瑤大姐說了,是曉寶兄你救了荊小姐她們,甚至願意教她們武功,給她們報家仇的機會,她們視你為再生父母,小弟我能否跟荊小姐走到一起,現下看來,還得由兄長您做主才行了!”
說著,這小子又認認真真彎腰向花曉寶拱手行禮,這次花曉寶沒蹦起來,但嘴角卻也抽抽著。
這算怎麽回事兒???
看他這樣也不像是一時興起,畢竟以花曉寶對他的了解,這家夥可不會那些亂七八糟的,很實在個人,是一就是一。
甭管他是看上了荊繼蘭哪一點,至少現在對荊繼蘭是絕對有好感的。
“楚兄,這事兒吧···先不說荊繼蘭是怎麽想的,關鍵你的身份就很尷尬你知道嗎?”頓了頓,花曉寶語含糾結的開口回應道。
“為什麽?曉寶兄,平時我也是不忿提我的出身的,想我堂堂武剛侯長孫,這個身份還不夠嗎?不夠的話,我秋試也去報武考,今後我可以靠我自己晉升,甚至超越我的祖父!”
見他一副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都炸了毛了,花曉寶只能等他噴完,才緩緩開口道:“我不是說你的身份不夠,你知道她是哪兒的人吧?”
“我知道啊,五指縣嘛!”楚奮理所當然道。
“對啊,五指縣誰是老大?”花曉寶看著他,苦笑起來。
“······”
這是句廢話,全天禦國都知道武煉府五指縣誰是老大,皺著眉頭,楚奮沒有回答,而是在思考花曉寶說這句話的意思,他不傻,所以很快就反應過來了,臉色劇變。
見狀,花曉寶無奈道:“看來你似乎有些想法了,她家是在五指縣城裡被滅族的,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砰”的一聲,楚奮直接仰頭倒了下去,無視了疼痛,茫然的望著天花板。
五指縣是武剛侯的地盤,荊繼蘭全家卻是在縣城裡被害,這裡面就算沒有武剛侯直接參與,卻也是武剛侯的失職,甚至不排除有他的包庇因素在裡面。
這種情況下,荊繼蘭很難不恨他們楚家,所以別說結為夫妻了,光是楚奮以武剛侯長孫的身份出現在荊繼蘭面前,就可能會導致她當場暴走!
可憐的孩子,初戀就這麽狗血!
“所以啊,放棄吧孩子,你倆沒結果的。”
不開口不要緊,反倒是刺激了這小子,噌的一下站起來,楚奮眼中透露著堅毅。
“曉寶兄,我不會放棄,十幾年了,這是我第一個喜歡的女子,我絕對不會輕易放棄,我現在就去五指縣,我一定要搞清楚事情的緣由!”
“你可拉倒吧,十幾歲的小屁孩兒,你懂什麽喜歡不喜歡的,而且要是你祖父只是疏於管理還好,真要是他對凶手有所包庇,那你承受得住嗎?”
“我···”
花曉寶倒是低估了楚家的執拗,掙扎了半晌,楚奮咬牙道:“真要是這樣,除了乾掉我祖父,我什麽都可以為她去做。”
說完,可能怕花曉寶再說出什麽讓自己心神失守的話,這小子轉身拔腿就跑。
“唉···”
花曉寶有些頭疼了,這叫什麽事兒!
而且,以他對荊繼蘭如今狀態的猜測來看,她今後很難會喜歡上楚奮,同樣,如果楚奮一旦鑽牛角尖,也很難會放棄。
好死不死他一年後又得去五指縣,
到時候楚奮百分百會跟著一起,想想花曉寶就無語。 坐在包間裡,一邊吃著午飯,花曉寶一邊猜測著荊繼蘭對楚奮的吸引力來源,想看看能不能通過改變她來了結這件事兒。
“嗯···氣質不錯,也是個能乾事兒的,身材比例不錯,腿長,腰細···等等···”
順著腰往上回憶,花曉寶突然愣住了,他沒有那種極強的目測能力,但一些輕易就能辨認的區別還是可以發現的,畢竟他不瞎。
“至少得是F以上吧?”
再聯系這小子的年齡,一種特殊的“情節”閃現在花曉寶腦海中,越想越覺得是那麽回事兒。
“淦!這怎整?要說是氣質、性格之類的還好辦,膚色咱也有辦法改,可這···不知道這邊有沒有縮骨功這門絕技,可那也只是一時的,應該做不到一直變小吧?”
離開四季樓,花曉寶去了韓家,找到了韓奕輝。
“什麽風把曉寶兄吹來了?”對於花曉寶主動找自己,韓奕輝表現得很高興。
花曉寶則是苦著臉。
“韓兄,恕我冒昧,不知你對楚奮的父母有沒有了解?”
“啊?”
韓奕輝愣了愣,沒想到花曉寶會問這種問題。
“據我所知,楚兄父母都健在,感情也一直很好,怎麽了嗎?”見花曉寶一臉發愁的樣子,韓奕輝很納悶兒,但還是回答了。
那句話在嘴裡來來回回了好幾次,花曉寶卻始終問不出口,畢竟這種事兒太扯了。
但他越是這樣,韓奕輝越好奇,於是朝四周招了招手,屏退眾人。
“曉寶兄,現在只有你我二人,我可以對天發誓,今天的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在這個時代,發誓這種事兒還是很管用的,見狀,花曉寶也就不再矯情了。
“唉···”
歎了口氣,道:“敢問韓兄,楚奮往日裡可向你們說過自己喜歡的女子類型?”
韓奕輝沉吟片刻,在努力回憶著,良久,搖搖頭。
“那敢問韓兄可見過楚奮的母親?”
“這倒是有過數面之緣。”
連吞了幾次口水,花曉寶五官幾乎擠到一起,良久才又繼續問道:“韓兄對楚奮母親的身材有什麽評價?”
“額···”
這話問得韓奕輝一呆,再聯系前後文,好像懂了,伸出雙手在胸前比劃了一個誇張的弧度。
“果然···”
伸手捂臉,花曉寶知道自己的猜測可能真的是對的。
見他一副絕望的樣子,韓奕輝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嘴:“曉寶兄,楚奮可是看上了與你有關的某個女子?”
“韓兄果然聰慧過人!”花曉寶表現得很是無力。
韓奕輝的表情更古怪了,看花曉寶這樣子,那女子應該也不是他的紅顏知己,否則花曉寶就不該是這種苦兮兮的狀態。
於是他又接著問道:“此事可有什麽不妥?”
“那女子乃是五指縣已滅荊家幸存之人,是我招收的武館學員,她們荊家當年是在縣城內遭遇賊人血洗,荊家嫡系僅存此女一人。”
······
韓府,韓奕輝坐在自己的書房中,正皺著眉頭思索著先前花曉寶來找自己的動機。
他並不認為對方是個無腦之輩,作為最有可能繼承武安侯爵位的韓家人,他已經習慣了遇事再三思慮。
“五指縣···”
根據花曉寶的說法,那荊家人是在相對安全許多的五指縣縣城中遭遇的大難,這種事情,武剛侯難辭其咎,甚至很有可能還存在包庇之嫌,如果是這樣的話,這件事兒就很有意思了。
花曉寶沒有細說那荊家女子與楚奮的相遇經過,但在韓奕輝看來,這一次相遇是花曉寶主導的可能性不大,因為他很了解楚奮的為人,把這樣一個符合楚奮喜好,卻又跟他關系很微妙的女子推出來,對花曉寶其實沒什麽好處,反而會為他一年之後的五指縣之行增添更多的變數,這種自找麻煩的事兒,相信不會有多少人願意嘗試。
這件事兒換做武煉五公子其他任何一人都可以,唯獨楚奮不行!
而排除了這個可能,那麽其實花曉寶的動機就比較明朗了。
所以,問題的根源就在武剛侯身上!
如果他對荊家遭遇有包庇之實,那麽韓奕輝設身處地的想,如果是自己要去五指縣,自己也會忌憚,因為自己是一個得罪了天后的人!
而五指縣,卻是武剛侯的地盤。
念及於此,韓奕輝坐不住了,趕忙起身。
兩個小時之後,韓奕輝見到了自己的父親武安侯。
“父親!”
府衙中,韓奕輝恭敬行禮。
“奕輝,匆忙尋我,所為何事?”對自己這個三兒子, 武安侯還是很滿意的,往日他也沒有這麽急躁過,所以武安侯很好奇他找自己想說些什麽。
“父親,先前簡家那位跟武煉軍有關系的新姑爺花曉寶來尋孩兒,說了一件煩惱事···”
韓奕輝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以及自己對於這件事情的猜測,一一道來。
聽完,武安侯都面露沉思之色,良久才回應道:“所以你認為,武剛侯有問題?”
“是的父親,而且孩兒覺得,五指縣雖然地勢特殊,容易滋生匪患,但武剛侯乃名將,手下武剛軍也非一般地方軍,卻多年對五指縣匪患束手無策,甚至經常坐視悲劇發生,這本身就很有問題!”
兒子斬釘截鐵的話讓武安侯想到了近年來暗地裡搜集到的一些隻言片語,如此看來,武剛侯的立場確實有待商榷。
這件事情必須要重視!
畢竟這五萬武剛軍的殺傷力還是很大的,稍有不慎,就能讓武煉府陷入混亂,更何況還有五指縣裡那號稱多達十萬之眾的山匪,若雙方真有勾結,後果將不堪設想。
“那花曉寶找你,一來應該確實是想通過你確定自己的一些猜測,二來也是想通過你來引起我對武剛侯和五指縣的特別重視,倒是個不簡單的角色,武煉公一脈,果然人才輩出!”
武安侯可不像韓奕輝這麽閑,如果不是對他足夠看中,也不會在百忙中抽出時間來見他,幾句話聊完,自然回去繼續忙自己的。
而韓奕輝則悄悄從後門離開府衙,回到家中,腦子裡繼續盤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