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複一早準備出門之前,已經聽了伏虎將昨日武舉複試的情形簡單說了一邊。
初試九刻度和八刻度的高手被挑戰的並不多,偶爾有幾個上台,也紛紛被打下台去。有的還傷的不輕,其他大多五六刻度的人也就放棄了。山河幫的俞萬勇,和中嶽幫的耿飛鴻也因無人挑戰,自動進入了終試。
伏虎被挑戰打了一場,他本就隱藏了實力,來人自然不是他的對手。不過為了不引人注意,他也並沒有下狠手。低調地過關了事。
只有一個叫段正欽的,初試才六刻度,將一個八刻度的打下了擂台,還打成了重傷。依伏虎觀察,此人已達化境,之前明顯是有意隱瞞實力,不容小覷。
其余五六刻度的都被淘汰。第七刻度的爭奪尤為激烈,有的甚至是以性命相搏。尤其是開始的幾場,差點出了人命。幾個贏了的也是慘勝。雖然上台的都簽了生死狀,但朝廷也並不想真出人命。
後來看剩下的舉子也不多了,剛好百人左右。副主考魏大將軍就將後面的比試改為切磋,過了幾招,看出個大概,魏大將軍就喊停,讓他們雙雙過關。只有極少的一兩場分出了勝負。
依伏虎看來今年的武舉,確實高手不少,這過關的百來人都有外勁六重以上的實力。
另外,昨日魏府的血案,也引起了不小的風波,不僅傳言滿城飛,官府也加強了戒嚴,和對凶手的搜捕。
公孫複再次來到正陽門廣場,還沒到辰時,廣場上已經是人頭攢動,熱鬧景象較前日更甚。
武舉進入的內場則小了很多,只有百十來人。都是取得了終試腰牌的。但是來的人卻大多卻並沒有帶兵器,而是一副很悠閑地旁觀模樣。
只見較武台上早已撤了皮樁,而是在較武台上靠後的位置擺了一排太師椅。共有十一把,其中十把,椅背後樹著一到十的數字,有一把則擺在了一邊,沒有數字。
隨著辰時一到,只聽正陽門樓上三通鑼響。又有人唱道:“太子殿下到。”只見太子再一次出現在城樓上,一身黃色的朝服格外顯眼。樓下眾官兵又是齊聲請安。跟著便是魏大將軍和一眾朝臣武將登上城樓就坐。
又一通鑼響後,城樓上官軍唱道:“武舉終試,現在開始。”廣場上的眾人頓時熱議起來。
“今年這武舉,個個身手不凡,終試想必會有一番精彩對決。”
“可不是,江湖上的名門大派都派出了最為得意的弟子,以前可從來沒有這麽齊整過。”
“我看未必,正是因為他們一個個名聲在外,恐怕敢上去挑戰的沒有幾個,不信你們等著瞧。”
這是又聽到門樓上軍士唱道:“根據初試和複試兩輪的測試,主考官已選定如下十位武舉,作為終試的種子選手。被叫到的舉子,上台後可自由選定自己的座次。選定後,台下有終試資格的武舉,可自由上台挑選對手,獲勝即可取而代之。待台下無人挑戰後,台上座次靠後的武舉,可自由選擇考前的武舉挑戰,獲勝者同樣取而代之。直到無人挑戰。則座次決定了武舉的最後排名。武舉第一名皇上欽賜五品頂戴,第二至第五名,皇上欽賜六品頂戴,第六至第十名皇上欽賜七品頂戴,其余百名賜九品百夫長。”
聽此言台下武舉也是議論紛紛。
“程兄,你今日霸王槍都沒帶,恐怕也是來看熱鬧的吧。”
“孫兄,見笑了。能上台的都是化境高手,我這點眼力還是有的,
能進百名,得個九品的百夫長,已經夠了。怎麽,孫兄,你是打算上嗎?” “嗨,程兄說笑,我昨日都是勉強應付,得魏將軍瞧得上,才僥幸過關。哪敢上台獻醜。”
“孫兄過謙了。”
門樓上那位軍士繼續道:“得太子恩準,請慕容芊芊小姐先上台就坐偏席,待各位武舉座定後,慕容芊芊小姐隨時可以選定任意一位挑戰,勝負不變座次,但太子另備有重金賞賜。”
只見一位紅衣女子,帶著鬥笠飛身上台,也不行禮,徑直走到最偏的那張椅子坐下。
“這可是新鮮事,今年居然來了個女的?還是個大美女!”
“你知道啥,她可是神劍宗宗主的女兒!神劍宗一向自視甚高,往年也很少派弟子前來參加。這慕容芊芊是來挫挫天下英雄的銳氣的。”
“這位仁兄說的是,神劍宗近年來雖甚少在江湖上走動,其實是宗主挑選弟子極為嚴苛,因此宗內人丁並不興旺,但個個都是頂尖的好手。每出來一個,都是執江湖牛耳的人物。神劍宗可是淵源最久的名門大派。這女子也不可小覷。”
門樓上軍士繼續道:“下面舉子們聽好了,每叫到一位,就請上台來先挑選座位。”台下頓時安靜了下來。
“李秋白!”
“果然是他!”
“那是,不是他還會是誰?他可是號稱年輕一代第一高手!今年魁首恐怕是非他莫屬!”
眾人只見李秋白依舊是一襲白衣,一把折扇,身上也不見任何兵器。滿臉微笑地飄上了台,加上那讓女人都妒忌的清秀面龐,引來台下一片叫好之聲,好像還夾雜著女聲的尖叫。沒辦法,誰讓“愛豆”出場了呢。
李秋白上台後只是對門樓上施了一禮,便徑直走到一號太師椅前坐下,搖著折扇。對此台下人都覺得理所當然,毫不吃驚。
“袁鯤鵬!”
一臉橫肉的袁鯤鵬竄出一丈高,重重落在台上,“轟”的一聲。這氣勢確實嚇人。他也對門樓上拱拱手。先是對偏座的慕容芊芊做了個挑釁的手勢,見慕容芊芊沒理他。然後走到太師椅前對李秋白大聲道:“你很會挑啊?要不是先叫的你,這位置恐怕就不是你坐了。”
李秋白淡淡一笑道:“哈哈,袁公子想坐,沒問題啊,李某隨時恭候。”
“好,你等著。”袁鯤鵬大喇喇地坐在了他身邊。
“扎木慶,哈格同!”
二人也依舊是狼毛的斜襟加短裙,一黃一黑,上了台也不多話,大喇喇坐在了第三第四的位置上。
“哼,兩個化外之人也敢坐在這裡?欺我中原無人嗎?”台下議論紛紛,聲音一個比一個大,聲音大的都是不打算上去的,就為了拱火,好讓高手上去收拾他兩。
“皇甫玉!”
“蜀山聖手皇甫玉!他也來了?成名有二十年了吧?”
“就是,恐怕有四十多了吧?沒想到他也來博功名?”
只見一位一襲青衣長衫國字臉的中年人,表情淡定地走上台,也對門樓施了一禮,面無表情地來到座椅前,確選擇了和哈格同隔一個座位的第六位置坐下。看也沒有看先前的幾位。
“耿飛鴻!”
只見又一位青年,舉止瀟灑地飛上了台,一身錦緞藍袍,眉目俊朗,一臉英武之氣。對著門樓深施一禮。 來到座椅前道:“皇甫前輩禮讓了,晚輩就卻之不恭了。”
“耿少俠盡管請便。”皇甫玉依舊面無表情道。
耿飛鴻坐到了第五的位置。
“公孫複!”
“他就是第一天打破了皮囊的那個青年?以前只聽說有打到頂的,還沒聽說有把那皮囊打爆的。”
“就是,居然還是個無門無派的?此前確實沒有聽說過有複姓公孫的高手。”
“無門無派?這怎麽可能?說不定是另有隱情?”
“你說會不會是一老二仙的弟子?”
“拉倒吧,一老二仙都是什麽時候的事情了,恐怕那時他還沒有出世吧。”
公孫複依舊是一襲黑衣,穩步上台,也是從容地對著門樓施禮,也不理其他人,然後徑直走到第十張椅子坐下。倒是對不遠的慕容芊芊施了一禮。慕容芊芊見狀也是微微頷首。心裡暗道:好俊的青年!
“俞萬勇!”
俞萬勇聽到先叫了公孫複的名字,才到自己,本有些不滿。但看到此人還算識相,坐到了最後一個位子,才略感消氣。也徑直坐到了第七的位置。
接著是震天錘任元霸,君子劍甘鶴鳴上台座到了第八,第九的位置。他們也都是江湖上的成名高手。也都是將皮囊打到了第十格,複試沒有人敢應戰直接進了終試。
這十一人剛剛坐定。門樓上軍士唱道:“種子武舉已就位,台下可有人挑戰?三通鼓後若無人挑戰,他十人自動成為前十。”只聽門樓上“咚”的一聲巨響。“一通鼓!”軍士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