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鸚鵡螺的實驗區裡,龍宇夫婦和蘭毅,謝安然二人圍站在一起,在他們身前,倪煬正十指如飛地在盤古系統的操作台上編撰著他負責的最後一部分備忘錄內容。
從前天下午開始,倪煬在幫助其他人完成數據整理工作之後,就坐在了這裡,中途只有每天抽出來的四個小時用來休息,其他時間,他都在一刻不停不停地敲擊著操控面板。
期間,謝安然出於擔心倪煬長期昏迷,身體怕吃不消,還特意留心過他的作息。
說是四個小時,那真就分秒不差,時間一到,前一秒呼吸還很均勻,像是進入夢鄉的倪煬,下一秒就會準點睜開眼睛,等到全身氣血運行正常了之後,就會起身來到操作台前繼續工作。
最先忙完手裡工作的龍宇第一個來到倪煬身後,本來是想要看看有沒有什麽可以幫得上忙的。
只是當他第一眼見到倪煬寫下的那些內容,眼睛就已經挪不開了。這一站就是一整天,直到倪煬停下休息,他也才離開原地。
二人就連吃喝的時候,都是端著食物,一個坐著,一個站著,對著面前的屏幕。
之後是藍水水,再接下來是謝安然,最後是蘭毅。
四人都像入迷一般站在那,倪煬敲一個字他們就看一個字,倪煬輸入一句話,他們就看一句話。
這就是他昏迷的這些天所經歷的嗎?無數次地死而複生,一條條道路的嘗試探索,一次次地失敗。
謝安然心想。
原來毒株是和火神蘭伴生的?毒株就長在火神蘭的根部的周圍?又因為被火神蘭所克制,所以萬株的概率才會在火神蘭生長的地方伴生出一棵毒株?
龍宇心想。
毒株還有類似於神經毒素的破壞效果,可以破壞神經系統的功能,這種神經損害可以修複,這些安然都已經證實了。
藍水水心想。
這家夥居然和那個虛構出來的旱魃,在那個意識空間裡大戰了差不多兩百回合?後來居然還摸清了旱魃的戰鬥規律和習性,找準了漏洞,精心設計過逃生路線之後才逃了出來。真他娘的彪悍!
蘭毅心想。
倪煬的這份備忘錄包含了太過龐大的信息,而且都是以前實驗中從沒摸索到的,龍宇他們四人每個人看在眼裡,都會有不同的感受和啟發。
有了這份備忘錄,再次重啟過後,很多東西就會明了許多。
當然,除了備忘錄裡提到的那些關於科研方面的信息,最吸引他們四人的,還是倪煬與旱魃歷經的一百多次的生死較量。
他連每次戰鬥的經過,戰鬥感悟都寫了進去,鬥智鬥勇的求生過程,跌宕起伏的心路歷程,百折不撓的必勝信念。這家夥昏迷的這些天,到底經受了多少考驗,又遭受了多少委屈。
直到倪煬停下了手裡的動作,四人都還沉浸在這份備忘錄的內容當中。
倪煬站起身,用力地伸了個懶腰,全身的環節哢噠作響,並發出了舒服的呻吟。
回過身,卻見龍宇他們都神情各異地愣在原地,他疑惑地問道:“宇哥?嫂子?喂?!還有你們倆?這是怎麽了?”
他又伸出手在四人眼前晃了晃,這才使得他們回過神來。
“小煬,這些都是你……”,龍宇這會還沒緩過勁來,思維有些宕機。
倪煬打斷了他,“好了宇哥,
你們就在這吧,放空下自己,等到再次重啟,就又得回到那種累成那啥的日子了。” 說著,倪煬撓了撓腦袋。有些自嘲的笑了起來。
“什麽意思?什麽叫我們?”謝安然問道。
“對啊,小煬,你是有什麽打算?”藍水水也問道?
倪煬當著四人的面活動起自己身體,這裡扭扭,那裡拽拽,一邊熱身一邊打哈哈道:“手癢了,旱魃打不過,總得找些小魚小蝦虐虐,要不我都懷疑自己18歲入伍到現在,這幾年怕是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看著倪煬向著實驗區外走去,四人都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麽,反正還能重啟,雖有擔憂,但心裡起碼也算有底。
蘭毅終於還是忍不住叫道:“倪煬,……”
倪煬背對他們,舉起手裡的機甲手環,“新機甲我還沒試過呢,雷利既然給了我,那我就不能辜負他的期待,三天了,可不能讓他等太久。”
天星搖曳,走出鸚鵡螺,初冬的寒氣也驅散不了城外戰火蔓延的燥熱。
倪煬看著人頭攢動的城牆,火光映襯下,不斷有著身影攀上城頭,也不斷有著身影紛紛倒下,遠處看去,分不清敵我。
戰場,本就是基層戰士和軍官的絞肉場。
倪煬將手環戴到手上,然後大步狂奔起來,機甲流體迅速覆蓋住他的全身,等到面部也被完全遮掩,他用力一躍,抓住一台趕往城牆處的軍人,站在車外,迎著獵獵狂風奔赴戰場。
弟兄們,我又回來了,這次我們讓我們再次並肩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