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研究了一條遷徙路線,這條路線比雁鳥以往的路線更安全,至少未來幾十年內,雁鳥們的生存環境都將會大幅改善,能明白嗎?”
“不明白。”
“我保證一定可行。”
“我不這麽認為。”
埃爾萬跟在男人身後,不停勸說,但勒戈夫絲毫沒有停頓腳步,甚至頭也不回,他進到大廳跟工作人員打招呼,自顧自朝辦公室走去。
“難道拯救物種不重要嗎?只要計劃實現,我們就能拯救白額雁,這是我們該盡的責任。”
走廊內,勒戈夫煩不勝煩,他用手指點著埃爾萬的胸膛。
“埃爾萬,我跟你說最後一遍,政府已經不再經濟援助,他們有更迫切的問題,例如失業率,野雁不會是他們的首要考慮。再者你的瘋狂想法不會成功,大雁跟著無人機飛行?你當大雁跟你一樣天真?”
“可瀕危物種和氣候變遷也很重要。”埃爾萬依舊試圖勸說,“我不需要補助,我只需要你蓋個章,蓋了章這計劃才能獲準,你知道流程。”
勒戈夫打開辦公室門,扶著腦門,加大音量。
“沒有基因測試和病毒分析報告,我不會蓋章,就算你帶著這十幾隻大雁成功了,那又怎樣?或許要兩百隻才能真的拯救這個物種,你的計劃不可能成功,埃爾萬。”
“我知道要檢測,可時間來不及了,再晚它們就……”
“No!”
砰!
埃爾萬摸了摸鼻子,看到門口的秘書,眼前一亮。
“艾吉。”埃爾萬眼神示意桌上的印章。
艾吉抬頭看著埃爾萬,無奈搖頭。
埃爾萬不肯放棄,眼神閃爍。
數分鍾後,艾吉敗下陣來,對著另一邊的職員招呼道:“阿芙拉,我們一起去喝杯咖啡。”
兩人很快起身,埃爾萬左右環視。
四下無人。
沒人相信他會成功。
望著坡地上陸續起飛的大雁們,埃爾萬收回思緒。
即便有了文件,計劃得以執行,約翰尼那邊采取大雁血樣的結果還沒有出來,就無法通過申根區,又是繁瑣的流程之一。
這些天他們等待的就是這個結果,可那邊一點音訊都沒有。
十天了。
埃爾萬想到了後天的暴風雪和十幾隻大雁無法遷徙的後果。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鳥類的保護和遷徙他已經研究了二十多年,可研究研究再研究,有什麽用?不需要出錢,不需要出人,明明只要簡單蓋個章,他們都不願意。
另一邊,畢方和艾蒂安正帶著大雁們練習飛行。
讓大雁學會飛行並不困難,鳥類的飛行本能是刻在基因內的,只要稍加引導,就能順利起飛。
鳴著汽笛,他們快速跑上一處上坡,雁鳥們跟不少,自然而然的開始撲騰翅膀,很快,一隻,兩隻,從滑翔到熟練飛行。
畢方和艾蒂安興奮地看著雁鳥們在天空中飛翔,直播間裡的觀眾也是激動萬分。
【真好看。】
【好看加一,我還是第一次看大雁飛】
【牛啊,】
“這是它們第一次飛行,從現在起,這個地方它們已經銘記在心,明年它們會再回到這個地方築巢。”埃爾萬從後面趕過來,看著大雁們的首飛解釋道,“只要再來幾次,它們就會熟悉你的存在。”
雁鳥首飛成功,接下來畢方跟著埃爾萬在湖邊熟悉滑翔機的操作。
“你以前試過嗎?”
“會一些。”
滑翔機的駕駛並不困難,升降是用駕駛杆操控的。
當駕駛杆向後扳,升降舵上擺,機頭朝上;駕駛杆向前推時,升降舵下擺,機頭朝下。
方向舵是利用腳踏板來控制的,踩下左腳踏板,方向舵向左擺,機頭左轉;踩下右腳踏板,方向舵向右擺,機頭就右轉。
唯一的困難點就在於,僅僅操縱方向舵只能改變滑翔機的位置,不能使滑翔機轉彎。
滑翔機有很強的直線飛行慣性,轉動方向舵會引起側向滑行,就像開快車急彎時的感覺一樣,急彎路面通常會傾斜以防止車子打滑側行,但是滑翔機在空中是自由的,要使滑翔機轉彎而不側滑,必須同時操縱副翼與垂直舵。
但熟悉兩次後,畢方很快上手,接下來就是要讓大雁們跟著飛行。
“測試,測試怎麽樣?”
畢方用耳麥聯系岸上的列農。
“可以清楚收到。”
“我們要出發了,你那邊可以了嗎?”後座的埃爾萬聯系列農。
“一切就緒。”
開闊的湖面上,畢方望著水上的漣漪,啟動了發動機,身後的埃爾萬開始鳴汽笛。
列農和艾蒂安站在岸邊,注視著雁鳥們的一舉一動:“很好,它們都在你們附近,去吧,它們跟著你了,去吧!”
畢方點點頭,駕駛滑翔機在湖面上滑行。
大雁們更著滑翔機,同樣在湖面上滑翔,可飛著飛著,忽然四散開來,飛往天空。
“糟糕。”列農心生不好的預感。
“還有沒有跟著?”
“沒有……它們飛走了。”
“搞什麽?”埃爾萬讓畢方停下。
列農思考了一會:“沒事,可能是螺旋槳擋住了你,雁鳥們沒看到你,所以飛走了,沒關系,你們在回去試一次,再試一次。”
埃爾萬讓畢方往回開,但雁鳥們看到埃爾萬後,依舊沒有理睬,往岸邊的列農方向遊去。
再次失敗。
怎麽會失敗。
“該死!”
埃爾萬承受不起這樣的打擊,狠狠敲打座椅,這和他想得完全不同。
回到岸上,畢方摘下頭盔,開始思考問題所在。
之前雁鳥明明跟著他們在岸上首飛了……
“一定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埃爾萬很著急。
“可能沒有準備好。”列農猜到。
“不……它們準備好了,它們都已經飛起來了,就表示準備好了。”埃爾萬否分了這一說法,“是別的原因。”
“是風嗎?”
“風?對,是風,跟風有個屁關系,一點關系沒有。”
“你別對我發火。”
“我沒發火,是你叫我別發火我才發火的。”
兩人開始激烈討論。
另一邊,畢方抱著頭盔坐在了艾蒂安身邊:“你之前說,你目睹了白頰黑雁的出生?”
艾蒂安點點頭:“雁鳥出生的時候,爸爸和我都在,怎麽了嗎?”
“沒什麽。”畢方望著一邊的埃爾萬,抬頭看天空,“可能是我猜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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