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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聲如宴》第14章 青春不羈(2)
  晚自習的休息時間,高健和李悠然,聞聲敢來了,身後跟著幾個人高馬大的同學。沈軾認識其中的兩個,搬家的時候去過他家:身體壯實的那個叫明承,裸露著膀子,笑容卻很和煦;帥氣的那個叫施林生,頭髮特意打理過,吐氣一吹一吹的,看著很瀟灑。

  雖然兩個也是出身商賈之家,卻平易近人,沒有一點楊雲濤可惡樣子。

  還是男人理解男人的難處,幾個一上來就詢問沈軾被欺負了沒有?也不待沈軾答覆,眼睛就在沈軾的班級裡掃視,連旮旯都不放過。

  沈軾看著先前還吵鬧喧嘩的教室,一時鴉雀無聲,心裡有些愧疚!幾位大哥?你們又不是混社會的,沒必要挽袖子露胳膊,嚇壞了這幫乖寶寶誰來負責?

  沈軾心裡十分感激,卻不敢任他們在班級裡耀武揚威。趕緊笑著敷衍幾句,把幾個推出教室。你們是想我沈軾四面楚歌、千夫所指?萬一哪個小鬼作怪,跑去班主任那裡告禦狀,他可真就成了那顆老鼠屎,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至於幾個對他頗有偏見的班級小領導,他也看不順眼,不過被姬千雨和大姐鎮住了。你們來錦上添花就行了,千萬別給我抹黑嘍。

  “呵呵!那等放假,再帶你去市裡瀟灑!”李悠然笑的很壞。他們最後掃了一遍教室裡惶恐的小學弟們,便領著幾個回高三部的教學樓了。

  施林生特意拖在後面,拍了拍沈軾的肩膀,湊著沈軾的耳朵說道:“沈軾!看上哪個漂亮的妞,隻管放手去追!哥幾個在後面給你頂著!”說完,挑了個眉眼,笑呵呵的跑去追趕李悠然幾個。

  就剩沈軾孤零零的站在走廊裡,被穿堂風吹的頭髮凌亂:再漂亮,難道還能趕上林倩兒?再嫵媚妖嬈,難道能鎮壓得住姬妖精?再仙女,難道還能仙過歐陽傲雪?這幾個,連你們都不敢動,還吹什麽牛皮?

  “沈軾!上課了!”呵呵......沈軾站著想了半晌,被語文老師拉進了教室。

  沈軾也是有優點的,語文老師喜歡他的作文和字體,記得住他的名字。上課鈴都響過了,他怎麽就沒聽見?

  心有介懷的沈軾,煩躁的等待了幾天,班會終於如期舉行了。這次,班主任雖然沒有宣揚他的“老鼠屎論”,卻拋出了他最新研究的“跳蚤論”。固然沒有指名道姓,但全班的目光都有意無意的瞄向了沈軾,責備、幸災樂禍、同情交織成一張大網,壓得沈軾氣喘籲籲。

  學校也是個小社會,不是麽?為了成績勾心鬥角;為了鍾情的女孩拋頭顱灑熱血;為了個班級小領導拉群結夥搶選票;為了彰顯自己的強勢,找靠山以大欺小;為了戰勝別人的美貌,不惜出賣點謠言來妄加詆毀;為了一雙別人也有的球鞋,騙的家長勒緊褲腰帶節衣縮食.....

  可能多年以後,他們會為自己的作為不恥,回憶起來時感覺單純可笑,但這就是青春。沈軾也有自己的青春煩惱:說話的聲音不再那麽柔和了,母親也說他開始成長了,還很高興;嘴唇的茸毛開始變得黑黝黝,他想學有的男生用鑷子斬草除根,但是拔一根都疼的他擠眼淚。如果有一天忘記用剃須刀收割,就會壞去一天的心情;對別人異樣的目光開始疑神疑鬼,拍打衣服瞅鞋子,生怕踩了狗屎;有時候,天上多了一團烏雲,都要多愁善感半天;對林倩兒也疑心重重,生怕她經不住誘惑,移情別戀跟人跑了......

  所以,在班主任拋出“跳蚤論”後,

沈軾的眼神突然變得凌厲起來,嚇得那些投跳蚤選票的目光避之不及。  什麽世道?如果要學初中擺威風嚇黃雀,那幾個課代表早就掉牙齒了,不就是語文老師多分了一杓關心給自己麽!你們想要自己爭取去,至於在背後說的那麽難聽:抄襲!老子被大姐按著抄寫四大名著,你們當真以為是為了練字?

  沈軾有些鬼火,看著班級的牆都不順眼。當然,很多人看他更礙眼,只是不敢動手而已。自己放下霸王心好好做個乖學生,你們還不稱心如意?

  有段時間,班裡幾個身強體壯、腦袋裝粗糠的傻大個,仗著生在市裡就把學校當成家裡的自留地,瞅著機會就摸摸沈軾的頭。沈軾鬱悶:秦知書都不敢摸老子的頭,你們算老幾?

  幾個傻大個,個頭傻,人卻不傻,沈軾一輪眼睛就把手縮回去,露出尬笑。他們名為關心,實則是警告。誰讓沈軾生的俊俏討小女生喜歡呢!因為沈軾和幾個漂亮的小女生聊得很投機,特別是活潑開朗的武小雅,水靈靈俏生生,調皮可愛。

  他們幾個心裡喜歡、又沒本事染指,見著他們,人家武小雅對他們的態度就像驅趕廁所的大綠蒼蠅。

  沈軾千回百轉想了一萬遍,才放下殺心。老爹沈俊發就是道理多:不要再學初中胡鬧了,等你們以後進入社會,才會明白初中和高中的同學友誼多珍貴!沈軾已經體味到初中同學的珍貴,所以,他也不想學初中,把張狂無賴、言語齷齪的同學都收拾個遍。

  “沈軾!前些天來找你的那兩個大美女,是你什麽人?”坐在後桌的李婭,用筆奪了奪沈軾的脊背,問道。她不敢當時就問,如果見著就問,那不是表明自己羨慕嫉妒恨麽!

  沈軾前後左右,幾乎都是小女生。沈軾雖然長高了不少,但是隻長到中等身材。班主任見沈軾眉清目秀,性格溫和,就把她丟在“花叢中”中,好給女生欺負。嫉妒的好些大男生咬牙切齒。

  沈軾耐心的聽了幾次老師的點名,才勉強記住幾個人和名:調皮活潑的武小雅坐在他前桌,教室到處裡都飄著她的身影;大舌頭李婭和四眼張亞莉坐在他的後排;左排的小胖子蘇影......

  記名字多難,還是班主任會打算盤,很少喊姓名,提問都按學號抓鬮。那些編號時時刻刻提醒他們:在這裡,你們就是讀書機器,一切都跟數字掛鉤。

  “來討債的,上輩子欠著她們。”沈軾有些納悶:他還以為本校的女孩子隻喜歡讀書,都不喜歡八卦呢?

  “我們都聽見你叫大姐了?”張亞莉有點抱怨沈軾的答覆。

  “小四眼!聽見了你還問?”武小雅轉過身子,笑得滾起來,她是知道一些內情的。瞅著張亞莉笑道道,“虛偽!”

  “真的是你親大姐?”李婭追問道。那表情像是在看綜藝節目裡的認親環節。

  “大姐還能有假的?”沈軾笑著反問道,“難道我長得不帥?沒有一點像我大姐!”

  “自戀狂!”武小雅站起來,往沈軾胳膊杵了一拳,哪裡有這麽自戀的人。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臉皮厚的男生,比自己都自戀,她有種揮舞拳頭的衝動。

  不過等她們仔細回想沈輕霞的樣貌,再看看沈軾,還真有著許多相似之處:眼大鼻挺、眉濃面削!姐姐氣質不凡,弟弟已頗有英氣。

  如果不是沈軾這幾天的出了風頭,她們還沒發現班裡藏著個潛力股。要是沈軾的個子再長高點,她們這一久編排的帥哥排名榜估計又得變動了。那幾個高年級的學長基本定型了,可沈軾還在進化中,發展空間極大。

  “還以為你是個悶葫蘆哩?居然還有點幽默!”小胖子蘇影笑道。她的座位就和沈軾一排,早就發現沈軾這個悶頭帥了。只是開學那會兒,沈軾一下課就往四樓跑,找不到機會調戲。

  “你們說的悶葫蘆,像我一樣有嘴嗎?”沈軾笑嘻嘻的說道。

  幾個小女生被逗得前俯後仰,當她們問起姬千雨時,沈軾只是敷衍:姬千雨是大姐的同學,不太熟。武小雅恨得牙癢癢,她小時候去外婆家,還做過幾天姬千雨的小尾巴,那天姬千雨對著沈軾吐舌頭的樣子,不熟?鬼才相信。

  和沈軾互不搭理、冷戰了好久的同桌,終於耐不住幾個的歡聲笑語,漸漸和沈軾熱絡起來。人家沈軾笑著讀書,自己埋著頭苦讀都趕不上,他也想換換學習方式。

  沈軾也是花了好久才記住同桌的名字:劉飛鵬。

  “難道你不飛就是土雞?”沈軾捂著嘴問道。他很疑惑“飛”這個動詞,天天飛得多累。

  “你的名字,難道沒車還就不走了?”劉飛鵬也捂著嘴反擊道,正式開啟和同桌的第一次會談,不過是在課堂上。

  “我的名字,寓意是告訴你:我在看著你!”沈軾說道,埋頭在書桌下捂嘴笑。

  武小雅側耳聽見兩個在課堂上捂嘴說的悄悄話,咯咯的笑得張牙舞爪。她還以為是課間休息呢!結果被笑得莫名其妙的老師罰在黑板前,氣鼓鼓的站著聽了一節生動的物理課。

  下課後,憤怒與天高的武小雅揪起書本,把沈軾攆得滿教室亂竄,班裡的同學被這兩個活寶逗得捧腹大笑。

  還是沈軾躲閃的快,奪門而出,跑去羅彥卿的班級才脫離追殺。等沈軾提心吊膽回來上課時,武小雅成了沈軾的新同桌,劉飛鵬早就被武小雅趕去自己原先的座位上了。

  劉飛鵬一臉無辜的看著沈軾,自己也是被逼無奈才換座位的。

  此後,只有班主任的課,劉飛鵬才能和沈軾做同桌,其他時間,沈軾都和武小雅坐一起嬉戲打鬧。他們這幾桌成了班級裡氣氛最活躍、學習氛圍最好的小圈子。他的心情也愉快了不少,學習居然還有明顯的進步,這讓他喜出望外,生怕被老師把位置調走。

  除了他的新同桌金麟,這個悶聲不吐氣的大個子,整天就知道埋頭苦讀,連上廁所都計算好時間。據說因為高度近視才被特意調到前排來聽課,他一直懷疑金麟的近視高度,只是苦於找不到確鑿的有力證據;而且為人相當計較,連他的書本不小心多霸佔一點課桌,就悶聲發齁。難怪連活潑的武小雅都不願搭理他,一點都沒有沈軾大氣,寧願把書放地上也不和他爭桌子。

  劉飛鵬非常佩服武小雅和沈軾,有心機卻不使壞。武小雅就是借著被體罰的機會,讓他心甘情願調換座位的。雖然武小雅的態度看起來霸道蠻橫,但是讓人感覺很舒服。兩個調皮歸調皮,可學習一直都名列前茅。

  劉飛鵬心裡感慨:不愧為全市最好的高中,聚集了全市最優秀的學生,當真是臥虎藏龍。

  起初,劉飛鵬還以為沈軾是仗著金錢和勢力進的學校,沒有什麽真才實學。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和了解,他才發現沈軾是一個扮豬吃老虎的危險人物:

  如果沈輕霞幾個學姐,提高了許多同學們對沈軾的好感。那學校裡臭名昭著的太子黨的到來,則徹底顛覆了他們對沈軾溫柔和順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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