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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榴灣》第23章 婚禮
  黎達林當然知道,昊耀嵐是一個很有影響力的人物,國內許多地方官員爭相結交而不得,他早就想結識昊耀嵐,卻一直沒有這個機會。當黎達林知道鄧大海原來就是昊耀嵐未來的女婿之後,哈,這不天上掉下個餡餅麽?現成的機會就在眼前。由於糘米縣拆遷事件的影響,上次省領導班子換屆,黎達林功虧一簣,使他躋身省領導班子的政治夢想落空了,至今仍耿耿入懷,如今他又燃起了希望。

  黎達林把鄧大海叫到自己的辦公室,以少有的客氣親自給鄧大海泡了杯茶。鄧大海受寵若驚,雙手接了茶,拘謹地坐在長沙發上,雙目注視著眼前的黎達林。

  黎達林卻是少有的溫和,他微笑地表揚了鄧大海以前在工作中的表現,話語中都是肯定和鼓勵。然後還問了他對灝州今後經濟發展有什麽想法。語氣很是親切和關心。受到鼓勵,鄧大海對灝州的經濟發展也談了一些自己的想法。

  黎達林說:“你的這些想法很好呀,我把你調到我身邊工作,你願意嗎?”

  鄧大海聽到黎達林的話感到意外,問:“黎書記,你要我做什麽工作?”

  “做我的秘書。”黎達林肯定地說。

  “書記,這肯定不行,我是學理工的,對文書工作一竅不通。實在對不起,我恐怕要辜負領導對我的期望了。”鄧大海誠懇地說道。

  “噢,這樣啊。”黎達林很是惋惜。

  誰都知道,當領導的秘書,每天和領導在一起,提拔的機自然多。這是很多人求之不得的,可鄧大海卻放棄這樣的機會。黎達林心想,要論工作表現,和能力,眼前這小夥子確實很不錯,在招商引資中的成績尤為突出。只是這小子有點木訥,在他眼前立根杆,硬是不往上面爬。黎達林心裡不免有幾分感歎,也有幾分失落。經過短暫的沉吟之後他說道:“憑你的才能,你的工作該調一調了,具體做什麽現在還沒研究。希望你戒驕戒躁,在工作中作出更大成績。”

  黎達林這話說得實在明白不過了,可鄧大海就是明白不過來,他認為領導僅僅是要調動他的工作,於是說道:“黎書記,放心吧,我服從組織分配。”

  市委組織部派人來到鸖仙區對鄧大海進行了考核,評議。一星期後,鄧大海調任鶴仙區副區長。晚上,鄧大海回到開發區管委會的宿舍,給瑪麗打了電話。

  在這之前,昊耀嵐對瑪麗與鄧大海的交往一直是不太放心的,看到瑪麗的態度那麽堅決,也就默許了他們,但要她注意分寸,保持距離。他了解內地的官場,知道那並非是一塊淨土。他曾語重心長地說,瑪麗啊,鄧大海身處那樣的環境要想獨善其身難啊,你選擇他要慎重!瑪麗卻說,爸,我只是想找個好丈夫,與環境有什麽關系,他可以為素不相識的人挺身而出,他幫助與自己毫無關系的人。這些都是我親眼所見。他的善良、俠義、對待朋友的真誠可不是裝出來的啊。

  昊耀嵐見瑪麗鐵了心,於是說道,好吧,你要他到香港來,讓我見見他。

  去年,鄧大海去香港拜見了昊耀嵐,昊耀嵐對這位帥氣的小夥子很滿意。瑪麗與鄧大海戀人的關系也就得到了昊氏家族的認可。從此後他們每天至少要通一次電話。今天鄧大海把自己調任副區長的事告訴了瑪麗。瑪麗聽了不以為然:“聽你那高興勁,就那麽想當這個官啊,我早就說過,讓你辭了公職,協助高鵬抓工廠的管理,你就是不聽。唉……”瑪麗講話還是那樣火辣辣的。

他已經習慣了。  “高鵬把工廠搞得熨熨帖帖的,我去插一手不好嘛。”鄧大海說。

  “現在你是廠裡的老板吔,過問一下,隨時掌握生產情況有什麽不好!”瑪麗不滿地說。

  鄧大海聽瑪麗在電話上說他是老板,呵呵笑了幾聲,說:“我們還沒正式結婚,你說我是老板,人家可不這麽認為呢。”

  “呸,你這個大壞蛋,比壞蛋還壞。得了便宜又賣乖,知道嗎,我肚裡有baby 了呢。”

  “啊!我們就一次,這麽巧。”鄧大海有些吃驚。

  “大壞蛋,這樣的事還要很多次嗎!好啦,說說結婚的事吧,爸爸說在香港辦酒,這事他來操辦,你那邊來多少人列個名單給我,這邊好作安排。”

  “嗯,這兩天把名單給你。”鄧大海問:“定了日子沒有呀?”

  “爸說,定為七月一號,黨的生日那天,沾點黨的喜慶。農歷五月二十九。爸說那天是個好日子。”

  “唉,只有兩個月零幾天了啊,我什麽都沒準備。”鄧大海說。

  “你呀,你不急肚子裡的baby急呢。這事你就不用管了。”

  “你什麽時候來灝州啊。”

  “下星期。”

  “路上要小心啊,當心摔跤。”

  “放心,傻瓜。”

  兩人一打電話就沒完沒了,瑣瑣碎碎,什麽都說。他們戲稱是煲電話粥,直到手機發燙才放下電話。

  一星期後,瑪麗繞道上海處理了那裡的一些事務,然後來到了灝州。第二天,鄧大海與瑪麗兩人來到了昊氏集團在灝州的製衣公司。

  其時製衣廠已經有七千多員工,一部分員工來自廣東東莞的老廠,這一部分工人,基本上都是一些技術工人,其余的熟練工本地最多,也有些來自四川、江西、湖北、河南等地。

  工廠有嚴格的管理制度,新員工入廠時,每人發了一本叫《員工手冊》的小冊子,有二十多頁,新員工要進行一周培訓,學習和了解員工手冊上的行為規范。

  瑪麗在總經理辦公室聽取了高鵬的匯報。當然高鵬現在已經知道瑪麗就是這裡真正的老板了,在瑪麗面前唯唯若若,謙卑而恭敬。瑪麗說:“你不要隻講些好聽的,我想知道最近發生了哪些事,存在些什麽問題,這些問題是怎麽解決的。”

  高鵬攤開筆記本說道:“最近發生了三件事,都是管理方面的問題,第一件事是:公司新招了幾個中層管理人員,其中一個叫劉德江,河南漯河人,從他填寫的履歷看,他當過珠海一家鞋廠企管部的總監,5s管理,企業團隊精神都能夠說個頭頭是道。我把他放在三車間當生產部長。可是他一來就另搞一套,要求組長提前二十分鍾上班,做十分鍾廣播體操,學習十分鍾《員工手冊》,每天抽查,第幾頁第幾條地讓小組長背,背不出的讓人家圍著流水線跑三圈。結果有兩個很不錯的組長覺得沒面子辭職了。我知道後,把劉德江辭了,這兩個組長也回來了。”

  高鵬說到這裡,喝了口水,把攤開的筆記本翻了一頁繼續說道:“第二件事是,以前發工資是由單位主管到財務部領取工資條,交與員工核對,再由單位主管代領所有人員的工資,逐一發放並簽名,再把簽了名的工資冊交回財務部。誰知上個月有個叫萬常守的組長,把整個一個組一百來號人的工資九萬多塊錢領了,然後就跑了。沒辦法,我們隻得補發員工的工資,我們報了案,萬常守被抓了,款也追回來了。不過這件事給了我們一個很大的教訓。

  還有一件事就是,在發工資的那一天,往往有個別女員工外出時工資被盜、被搶的情況。曾有女員工因為工資被偷而跳樓自殺,幸好發現及時被勸住了。針對這種情況,我們采取了防范措施,每到發工資的日子,全部保安都不能外出,都在工廠附近巡回執勤。到處都掛了‘保管好自己的工資,盡量及時寄回家,或者存入銀行’的牌子。現在這個問題已經不存在了,統一給員工辦了銀行卡,工資都打到卡裡,這樣安全多了。”

  瑪麗聽了高鵬的匯報,肯定了他的做法。然後她又把公司中、高層管理人員召集起來,開了一個會,強調了獎懲制度。並對今年的生產計劃做了適當調整。她說,“現在已經進入熱天,是一年中的淡季。銷售的壓力比較大。中、低檔產品要暫停生產一個月。這一線上的工人怎麽安排?熟練工放假,回老家的廠裡發路費,不想回家的廠裡發生活費。最近招的生手不放假進行技術培訓,發基本工資但沒有獎金……。”

  開完會,瑪麗和鄧大海去看望了賀碧香,她現在是公司的員工,負責勞保用品的發放,工作不累。專門給她在宿舍樓安排了一個小套間。在鄧大海的幫助下,她的女兒佩佩在市五中讀書,兒子童童在公司附近的三十九完小讀書。鄧大海和瑪麗走進勞保用品倉庫時,賀碧香伏在辦公桌上正核查當天的出、入庫數。抬起頭,她看見了瑪麗和鄧大海吃了一驚,立刻站起來,神情有點緊張顯得有點手腳無措,理了下頭髮,扯了下衣角。害羞似的說:“啊,老板來了。”然後筆直恭敬地站在哪裡。瑪麗看到賀碧香緊張而拘謹的樣子客氣地笑著說:“碧香嫂子,好久沒看見你了,現在還好嗎?”

  不承想賀碧香聽了瑪麗這句話,眼淚吧嗒吧嗒地流了出來,壓在心底的情緒便像小孩見了大人一樣,接著便‘哇’地一聲哭出聲來。瑪麗與鄧大海兩人都被賀碧香的這一聲哭嚇了一跳,兩人面面相覷。鄧大海急問道:“嫂子,遇到了什麽事慢慢說呀,哭麽事。”

  賀碧香不好意思地擦了眼淚,說道:“不知道為什麽,我見到你們兩就想哭,瑪麗一問我就哭了,你們把我當親人了!唉,這個世界還沒有人像你們這樣對待我,我那個死鬼在的時候,都沒有這樣舒坦的日子,吃的、穿的、住的都不用自己操心,小孩讀書也不要我管。神仙也不過是這樣了。我總想,我這一輩子沒辦法報答你們的恩德,只希望下輩子變牛變馬來報答你們。”

  “嫂子,不要這樣說嘛,我們做這點小事也是應該的嘛。”瑪麗說完在倉庫裡面轉了個圈,看到一格一格的架子上擺著各種勞保用品,有衣褲、翻毛皮鞋、手套、眼鏡、白色的工作帽。分門別類,碼得整整齊齊。貨架、門窗、地板被擦得光潔如洗,一塵不染。瑪麗感歎地說:“她是把這裡當自己的家了呢。”

  瑪麗在灝州隻待了兩天,就又回香港去了。走的那天,鄧大海送她到高鐵站,等車的時候兩人始終手拉著手,她嬌嫩的手被他的大手握著,頭靠在他寬厚的肩膀上感到特別的溫暖和幸福。

  第二天,鄧大海坐在區政府明亮的辦公室,透過窗戶看向窗外的綠化帶,有兩個穿黃背心的工人在給球狀常青灌木剪枝。早晨的陽光濕漉漉的,辦公室有幾分悶熱。他開了空調,放下了百葉窗簾,把台歷翻到四月二十三日這一天,寫下了“今天正式來區政府上班”幾個字。

  約半小時,珊珊推門進來說:“鄧大海啊,恭喜恭喜,又高升了,現在我該叫你鄧副區長了呀。”只有兩人的時候,珊珊叫他總是直呼其名,這已經習慣了。

  鄧大海說:“恭喜什麽呀,其實是趕著鴨子上轎強人所難,我還沒想過自己要坐這個位置呢。”

  要是換了其他人說這句話,珊珊是不愛聽的,會認為是得了便宜又賣乖,這話從鄧大海口中說出她卻相信。

  自從幾年前因為她與鄢泉禮的荒唐事鬧得要跳樓以來,鄧大海像兄弟一樣的開導她,關心她,因而她把鄧大海視作知心男閨蜜,什麽話都願意與鄧大海說。不但如此,她與瑪麗也成了好朋友。每次瑪麗來到灝州她都要與瑪麗膩在一起說些悄悄話。

  珊珊接過鄧大海遞給的半杯水,坐下後說道:“你說這話要是換了別人我才不信呢,你說我信。瑪麗跟我說過多次,她反對你做官。”

  “是啊,她總是要我把公職辭了呢,我一直在猶豫,不是我非要當個什麽官,我其實只是想為老百姓做點實事。”鄧大海說。

  珊珊羨慕地說:“你遇到了瑪麗,算你有福氣,你有更多的選擇,這高調是你唱的。唉,我就不一樣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最能體會這句話了,看到別人為了一個職位,明爭暗鬥,什麽陰招都使得出來,覺得真沒意思,可明知道官場不是個乾淨的地方,我卻還要在這個地方混。”

  “珊珊,說點別的吧,我第一天來這裡上班呢。”

  “你看,我這嘴。”她笑了下:“你們什麽時候結婚啊。”

  “七月一日,農歷五月二十九。你一定要參加我們的婚禮啊”

  “那當然。”珊珊點點頭。

  “聽瑪麗說,你談了男朋友了”

  “嗯,是國土資源局的,叫陳昭輝,”她喝了口水:“挺老實的一個人,不過人還不錯,我們是在自學考試的考場中認識的,他自學了本科,現在又在自學研究生的課程。”

  “哈,這哥們還挺優秀啊。”他微笑著望著她:“今天晚上,管委會的幾位同事鬧著要我請客,你與男朋友都參加吧。管委會的那些人你都認識,都是熟人大家熱鬧熱鬧”

  “好啊,在哪裡,幾點?”珊珊問。

  “還沒定呢,我平時很少請客,不知道哪裡好。”

  珊珊說:“唉,我告訴你一個好地方,東風路有一個烏龍風味酒店,開店的是烏龍縣的老板。那裡的烏龍鴨很著名。其他的菜也很有味道。”

  鄧大海說:“那就定這家吧。晚上六點準時到。”

  珊珊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給陳昭輝打了電話,告訴他今天晚上鄧大海請客的事,並說鄧大海想認識他,特意打了招呼要他們兩人參加。陳昭輝高興的答應了。

  其實珊珊的男朋友就是陳家莊的陳昭輝,朱長庚舅舅的兒子。在朱長庚的親戚中,有很多人是通過朱長庚打招呼,寫條子參加工作的,陳昭輝是其中一個。不過陳昭輝自從進了資源管理局之後,不但工作積極,待人處事都很低調,在朋友、同事面前也不主動提及朱長庚,這在在朱長庚眾多的親戚中算是很特別的一個。

  陳昭輝每次去礦上執法都能堅持起碼的原則。有一次去礦上安全檢查,他看到井下留下的安全柱(采礦中留下作為支撐的區域稱為安全柱)不符合要求。堅持要他們加固,礦主圖省事,隻加固了一部分。結果沒加固的區域正如陳昭輝所料還是塌了,幸虧還加固了一部分,工人能及時躲避,從而避免了一次大礦難。這件事還寫進資源管理局的年終總結。陳昭輝也受到了嘉獎。

  陳昭輝知道自己的文化低,除了工作之外就是看書。函授本科畢業後,他又報考了楚南大學探礦專業的在職研究生。他寫的論文發表在楚南大學的校刊上,得到教授們的好評。

  東風路的這家風味店不大,建在防空洞的出口旁邊,冬暖夏涼,生意異常紅火。每到下班後,這裡食客雲集人滿為患,外面傳言這家小二在湯料裡加了罌粟殼,使得這裡的菜味道鮮美,但終究沒有實證。

  珊珊與陳昭輝走進東風路那家風味店的時候,管委會副主任魏子亞、辦公室主任雷賢忠、招商股股長言茹娜和股裡的幾位年輕人已經來了一會兒,大家圍坐大圓桌說笑,笑聲在走廊上都能聽見。鄧大海在管委會雖說是辦公室副主任,但他與幾位老前輩比是晚輩,自己做人又低調,在單位,幾位年齡大的叫他都直呼其名。幾位年輕人都習慣叫他鄧哥,聽起來親熱,他也樂意。現在他被提拔為副區長了,名義上應是他們的上級。當雷賢忠極不自然地稱呼他鄧副區長的時候,鄧大海說:“拜托你們了,千萬不要這樣叫,我聽著別扭。還是以前的稱呼好,聽起來親熱。”

  “好啊,大海還沒正式去區裡上班呐,我們還按原來的辦。等他官越做越大了,我們再改口。”雷賢忠這話說得有水平,既是祝賀,奉承還不露痕跡。

  大家都笑著說“好。”

  見珊珊和陳昭輝進來,大家往裡面靠了靠,空出兩個坐位。鄧大海向大家介紹了陳昭輝,說是珊珊的男朋友,陳昭輝微笑著與在坐的打了招呼。

  珊珊坐下說道:“我在走廊上就聽見你們的笑聲了,你們是不是撿到寶啊?”

  言茹娜說道:“撿什麽寶啊,他們這幫家夥,嘴上沒遮沒掩的,能有什麽好話。”

  珊珊就知道他們又在說一些黃色段子,笑著說道:“我們區裡的男同胞很能說笑話,不過今天是鄧大海同志高升了,又有言姐在場,你們嘴上還是遮掩點哦。”

  鄧大海說:“沒關系,但說無妨,都是凡人嘛!平時在辦公室枯燥煩悶久了,在外面說說笑笑,放松一下好。”

  大家又嘻嘻哈哈說笑了一會,服務小姐便拿著菜單進來問:“哪位先生點菜?”。

  鄧大海說:“我來,我來。”

  鄧大海平時吃別人的多,心想自己要離開管委會了,也不想欠別人的人情,這次請客也就大方奢侈一點。

  鄧大海拿過菜單,翻了幾頁蹙著眉說:“你們店,就這些菜?”

  小姐很會說話:“我們店都是本地的特色菜,經濟實惠,口味也不錯。先生,您吃過後我保證您下次還會來的。”

  鄧大海選了幾個菜:莽山龜、資水江鰣魚、過山峰毒蛇、牛頭山野豬肉、資水縣山蘑菇、烏龍鴨。鄧大海選的都是這裡最貴的菜。還要了一瓶茅台和紅酒,這一算下來這頓飯起碼也得四千多塊。

  言茹娜說:“大海呀,你挖金礦了,就我們幾個熟人,搞得這樣破費幹嘛!”

  其他的幾人也附和說:“對,沒必要這麽奢侈。”

  珊珊卻說:“我要吃,我們的鄧大海同志今天是雙喜臨門,機會難得。”

  “珊珊,別亂說!”鄧大海不滿地瞟她一眼。

  在坐的一時還沒明白過來,同時望著鄧大海。

  珊珊神神秘秘地說道:“我們這位大海同志啊,一喜大家都知道了我就不說了,這二喜嘛,你們猜猜是什麽?”

  招商股姓王的年輕人說:“鄧哥,只怕你真的挖到金礦了?”

  言茹娜說:“珊珊,你就別賣關子了,知道你就說啊!”

  珊珊拖長著聲音說道:“我們這位副區長同志嘛——馬上就要作新郎啦!”

  “哈!恭喜!恭喜!”大家便歡呼雀躍起來。

  大家一陣歡呼過後,言茹娜卻又問道:“新娘是誰,什麽時候辦喜事啊?”

  沒等鄧大海開口,珊珊又說道:“還是我來告訴你們吧,新娘是香港昊氏集團董事長的千金,大喜的日子就是七月一日,黨的生日那天。”

  “大海,珊珊說的是真的?”說話的是魏子亞,這位已到退休年齡的管委會副主任,平時在單位一切事情基本上都推給鄧大海,把精力全部放在自己的建材廠上,隻管自己發財。

  珊珊調皮地朝鄧大海努努嘴,又眨眨眼微笑地看著鄧大海。

  鄧大海在眾目睽睽之下不好意思地說道:“珊珊說的是真的。那天一定請大家喝杯酒。”

  “哇哈,香港昊氏集團董事長的千金吔,鄧哥,你真行,你們是怎麽認識的!”

  “鄧哥,你真有本事,嘴巴守得這麽緊,這麽多年竟然不露半點口風。”

  招商股的兩個年輕人既羨慕又吃驚,眼睛都發亮。他們發表著自己的意見。

  魏子亞說:“嘿!我還以為你沒找女朋友呢,我有個表妹,在楚南大學教書,人品氣質都不錯,現在還單身,有一天我對她說了你的情況。她昨天還在問我這件事,我正估摸著給你們撮合撮合哈,你們看,大海這人也是,嘴巴也真緊!都要結婚了我還被蒙在鼓裡。”

  “這事好辦,我還沒有女朋友,看我行不?”招商股最年輕的方禮軍說。

  “也算我一個。”另一年輕人王濤說。

  “呸,王濤你小子湊什麽熱鬧,你都有女朋友了!”魏子亞溫怒地呸了聲。

  “不是還沒結婚嘛,還有選擇的余地嘛。”王濤嘻嘻哈哈地笑說道。

  正說笑中服務小姐端著菜進來,大家便不再說笑,幫著服務小姐擺碗添筷,有的借機去趟洗手間。

  菜擺好了,大家圍著圓桌坐好,等服務小姐給每個人面前的小酒杯斟滿酒之後,鄧大海舉起酒杯說道:“我大學畢業就分配到管委會,一晃就是六年,這幾年跟著前輩學到了不少東西,和同志們相處的這段時間非常愉快!今天要離開管委會真有依依不舍的感覺,為感謝你們多年來對我的幫助,為我們同志加哥們的友誼我先敬你們一杯。”

  大家微笑著喝了第一杯酒,鄧大海說:“方禮軍,這裡算你最小,勸酒的任務就交給你了。大家一定要喝夠,今天不醉不散。”

  言茹娜說:“隨便吧,你又不是去外國,區政府也不遠嘛,相聚的機會一大把,想我們了一個電話就行。”

  接下來,大家一邊喝酒一邊說笑。鄧大海與陳昭輝挨著坐,他們還是初次見面,卻彼此傾慕,聊得很是投機,鄧大海還問了陳昭輝很多有關礦山的事情。

  方禮軍殷勤地給大家加酒。一個小時之後,幾位年輕人都有了醉意,言茹娜與珊珊隻喝了兩杯紅酒,臉上漾著紅暈,像兩朵桃花。

  酒店的老板出來打招呼,態度恭敬而謙卑,拿著名片遞給鄧大海,滿臉堆著笑說:“老板,今後需要名貴的菜,事先打個電話,我會給您準備,包您滿意。”

  言茹娜見酒店客人雲集,老板卻唯獨跟鄧大海打招呼,撇了撇嘴說道:“現在的社會都變成這樣了,吃個飯都有貴賤之分,浮躁,虛榮,金錢至上。”

  大家說笑了一會兒,喝了最後一杯酒,吃了飯,走出酒店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

  第二天,鄧大海第一次參加了區政府常務會議,會上明確了鄧大海的工作分工,他主抓農業與旅遊。鄧大海是農村長大,對農業並不陌生,但他對鄉鎮目前的狀況心裡還是沒底。他決定去各鄉鎮走走。在區常委會沒召開之前,還沒有給他配置專職秘書。政府辦臨時從秘書綜合科指派了一位年齡較大的秘書。這個秘書叫滕道遠,有四十多歲,在區政府算是老資格了,滕道遠曾任職過老縣高官秘書,招待所長,政府大院事務科科長,別看他年齡大,但從不倚老賣老。事無巨細交給他做,他都一絲不苟地做好。滕道遠有一大特點,就是人長得高大,較胖,將軍肚,邁著八字步。在縣還沒有改區之前,老縣高官帶他外出,不知道的人總把他看作首長。有一年過春節老縣高官帶著滕道遠去慰問駐在本縣的部隊官兵,排長越過前面的縣高官直接與走在第二的滕道遠一邊握手一邊致謝:“謝謝首長,你們辛苦。”滕道遠忙不迭地解釋說:“走在前面的是書記。”排長回過來再與書記握手說:“哦,書記也來了。”

  書記聽到這個“也”字心裡更加不舒服,從此後,縣高官也就再沒有帶滕道遠外出。不久後,滕道遠不再當秘書,而任機關事務科的科長,在這個位置一乾就是十幾年。直到今年才又被調到綜合秘書科。

  鄧大海與滕道遠用了半個月的時間,考察了荷葉鎮、安平鎮、來悅鎮、還去了較為偏僻的五塘鎮、鷂仔鎮。每去一個地方,滕道遠總是把鄧大海推到前面,介紹說:“這是鄧副區長。”滕道遠認識的人很多,人緣極好,且對農村工作非常熟悉,提出了許多很有見地的想法。鄧大海很敬重他,說自己年輕經驗不足,希望得到老同志的幫助,準備建議把滕道遠調到縣政府辦來。滕道遠自然很高興。

  7月1日到了,鄧大海與父母和姐姐去香港與瑪麗舉行了盛大的婚禮。第二天回到了灝州在金都賓館宴請了灝州的親朋好友。

  當天,昊耀嵐和夫人也來到了灝州,晚上在金都賓館宴請了灝州的一些官員。黎達林對參加這次酒宴很重視,參加這次酒宴的官員名單是他定的。市委那邊只有三位副書記,市政府這邊參加的有郭仲陽市長及旅遊、工業、農業三位副市長,另外城建局、招商局、旅遊局、主要領導都參加了。這次酒宴的主人應該是香港昊氏集團,昊耀嵐端著酒杯發表了簡短而熱情的講話,他說感謝濠州各位領導參加這次酒宴,今天是女兒新婚喜日,借此機會,感謝灝州政府對昊氏集團的大力支持,感謝各位對本公司的關愛……最後祝前來參加酒宴的領導,來賓工作順利,身體健康乾杯。

  黎達林端著酒杯,同樣發表了熱情洋溢的答謝詞:他讚揚了昊氏集團對灝州地區經濟發展作出的貢獻。解決了勞動就業多少人,上交國家利稅多少萬。並表示政府對前來灝州投資的客商要進一步改善服務,落實優惠政策……黎達林把這次酒宴變成了招商引資會了。

  第三天,黎達林與陳淑嵐又設宴答謝了昊耀嵐夫婦。昊耀嵐夫婦隻叫了瑪麗作陪。這是私家宴,說話也就隨意多了,禮節性的問候之後,話題轉到了目前的國內外經濟形勢。黎達林侃侃而談,說得最多的就是灝州近幾年的經濟發展,GDP、財政稅收、人均產值、這些數據如同數家珍,張口就來。黎達林是經濟學碩士,發表了多篇經濟改革方面的論文。這次宴請昊耀嵐頗有借梯上梁的想法, 望他能在中國高層提一下自己。言談中不免炫耀自己社會經濟方面的知識與他在濠州的政績。他以請教的口吻說道:“昊董,我寫了一篇論文,對中國改革前後的經濟模式作了分析和探討,我國改革開放前實行公有製+計劃管理+按勞分配的經濟制度,改革開放後實行了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制度。我的觀點是只有堅持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我國經濟才能發展。有些同志對此提出過不同的看法。昊董,我想聽聽您的意見。”

  昊耀嵐聽了黎達林的這段話,臉上露出笑意,沉吟良久這才慢慢說道:“黎書記,可惜,您的論文我還沒有拜讀,既然您問到這個問題,我也就班門弄斧,說點粗淺的看法吧,說得不對請包涵。我認為所謂的經濟制度來說,不同時期實用不同的經濟模式,不能生搬硬套。在新中國成立初期,國內外形勢相當嚴峻,我們國家面對的是戰後國民經濟重建、抗美援朝戰爭和西方國家的全面封鎖。國家急需重工業和軍事工業。如果不實行指令性計劃管理體制,是沒辦法走出當時的困境。改革開放實行了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是順應了當前的經濟形勢才有今天巨大的成就。經濟理論方面的書我看得不多,有些理論不見得適合中國。搞經濟實驗區摸著石頭過河這是好的經驗。”

  “言簡意賅,精辟。”黎達林說著舉著酒杯向昊耀嵐敬了杯酒。酒宴結束後,黎達林恭敬地送昊耀嵐上了小車。他很有感觸,在與昊耀嵐短促的交談中,他體會到了對方的國際視野,對國內經濟形勢的判斷都在自己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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