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洢水,你給我站住!”
那道熟悉的身影,終於在陳楚的呼喚下,止住了奔跑,輕緩緩地走了幾步,再停下。
仿佛很無助,聳動地肩膀看得出,她在哽咽地哭泣。
忽然,她蹲下身子,雙臂抱著自己的膝蓋,把頭埋進膝蓋之間,像極了受到委屈的孩子。
“我回來了!”
蹲在地上的喬洢水,再也抑製不住自己,猛地起身,死死抱住陳楚。
“嗚嗚······這些年你去了哪裡?我想找你,可是我不知道問誰?我找不到你······”
“當初為什麽招呼都不打就不見了?什麽也不告訴我?”
“你就是一個混蛋,混蛋!”
······
陳楚沒有出聲,只是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任由她發泄。
他和喬洢水,有過故事。
後來,他去了部隊,起初還有聯系,當時沒有及時聯通工具,唯有書信。
但是幾經周折,從新兵連到老連隊,再到那個地方,中途的書信丟失,等陳楚再次寫信給她的時候,宛如泥石沉入水底,沒了回音。
陸陸續續又寫了幾封,始終沒收到回信,就這樣,兩人失去聯系,一晃,直到陳楚退役。
“別哭了,肚子餓了吧?先吃東西,好嗎?”
喬洢水抬起哭花了的臉,萌萌的點了點頭,還是那張吹彈可破的臉,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嘴,頭髮變長了,也瘦了。
陳楚伸出手,擦掉她臉上的淚珠,“別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
“嗯。”
重新回到早餐店,老板娘看著再次回來的喬洢水,像是想到什麽一樣,她朝陳楚指了指。
“洢水,這個,不會就是你心心念在部隊裡的男朋友吧?”
被老板娘如此點穿,喬洢水的臉上閃過一色紅暈,嗔道:“除了這個混蛋,還能有誰?”
老板娘嘴一咧,“可不興說人家是混蛋,人家這不是找你來了,你說你剛剛跑什麽跑?我還以為你怎麽了呢?”
“他來找我的?才怪!”
陳楚也不知道說什麽,只是在一旁嘿嘿傻笑,老板娘不經意搭了個台階,喬洢水的嘟囔,他隻當沒聽見。
兩人吃完早餐,陳楚道:“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裡?按照時間來算,你應該是去讀大學了啊?”
上一世失去聯系後,他就一直沒能再聯系上她,斷斷續續找了幾回,以前相熟的同學倒是聯系上了幾個,可就是沒有知道喬洢水消息的人。
後來聽說她家搬離了老家,搬得很突然,如此一來,知道她消息的人就更少了。
或許還有一個更深層次的原因,陳楚一言不發玩失蹤,是他把喬洢水給扔了。
招來同學們的不滿,混蛋嘛,也就不願意真正幫他打聽,關於喬洢水的消息,也沒人願意告訴他。
“我沒去讀大學,沒考上,現在在讀專科學校,諾,就在那邊。”
喬洢水跟著陳楚,兩人並肩而行,不緊不慢地訴說著。
陳楚回頭一看,“哦,財經學院?”
十七那年,兩人讀高一,就讀不同的學校。
陳楚因為身體素質特殊,被特招入伍,三年後回來,那喬洢水不和自己一樣,都是專科一年級?
“嗯,一年級一學期。”
時間貌似又重新回到原點。
“你住這兒?”
走到小區門口,陳楚示意拐彎,喬洢水有些愕然,
這裡的房子可不便宜。 “暫時住這兒,租的。”
進了屋,陳楚讓喬洢水坐,倒了一杯水後,坐在她對面,靜靜看著她。
喝了一口水的喬洢水被他這麽一瞧,有點不好意思。
“你這麽看著我幹什麽?”
良久,陳楚緩緩吐出一口氣,“你就沒有話問我?”
好像又觸碰到喬洢水的痛處,淚花又開始在眼眶漫延。
陳楚慌了,連忙抽了一張紙巾伸到她面前,“你別哭嘛,別搞得好像我在欺負你。”
“你就是欺負了我。”
陳楚沒轍了,會哭的軟萌妹子,他絲毫沒有抵抗力。
“好好好,都是我的錯,我欺負你了,我檢討!”
喬洢水‘噗嗤’一笑,接過紙巾擦了擦眼,“老實交代,當初為什麽玩失蹤?”
接下來,陳楚一五一十把自己這些年的經歷簡短說了一遍,主要是告訴喬洢水,自己為什麽會和她失去聯系。
上一世他是徹底失去喬洢水的消息,連聽說都是奢望,但是這一回,他和喬洢水重逢了。
陳楚敢肯定,自己回來,曾經發生在時間軸上的事件,有些已經開始變得不一樣。
像顧建德,現在又是喬洢水。
難道和執念有關?
喬洢水嘛還說得通,之前一直未能找到她,自始至終都是陳楚心底的遺憾。
可是顧建德呢?
有什麽執念能和他產生關系?
陳楚搞不懂了。
“你家,是搬家了嗎?”陳楚試著問了一個問題。
事實上,他並不清楚喬洢水家搬離老家的時間是什麽時候,所以問得很小心。
聽到這個問題,喬洢水白了他一眼,“托你的福,你這混蛋玩消失的那年就搬了。”
陳楚懵了,托我的福?
“為什麽?”
“陳楚,你還真是混蛋,當年你做的事你不記得了嗎?”
自己當年做的事?
什麽事?
難道自己做了傷害了她的事?
有些茫然的搖了搖頭,他實在想不起當年自己做了什麽。
“我······哼!你就是個混蛋。”
“我是真不記得了,我隻記得當年我是和他們打賭,喝了大半瓶子酒,是小齊、小磊,哦,還有你,就你們幾個照顧的我。”
“喝了酒之後你幹了什麽?不記得了?”
“都斷片了,還記得個錘子。”
旋即他察覺不對,猛地站了起來。
“你是說,我?你?”
喬洢水大眼睛一瞪,“不然呢?你以為當年我是怎麽成你女朋友的?那兩個混蛋把你送到旅店就跑出去玩了,誰知道你這混蛋,竟然······”
我的天!
陳楚一巴掌拍在腦門上,自己竟然造了這樣的孽,他一直以為喬洢水能做他女朋友是因為自己帥呢。
“那搬家是怎麽回事?”
“這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出了那樣的事,誰頂得住風言風語,最後沒辦法,只有搬家了。”
一切都解釋通了。
她搬家,轉學;自己去部隊,下連隊,參加選拔又換新的地方,幾經波折,彼此丟了彼此。
終究一切的原因,都是自己造成的,陳楚柔柔地把喬洢水摟進懷裡,有些哽咽,“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我沒有怪你!”
釋懷了,都釋懷了。
“那我們,還能重新開始嗎?”
喬洢水縮在他懷裡的腦袋,輕輕點了點頭,早餐店的老板娘剛剛還問她,陳楚就是她心心念在部隊裡的男朋友吧?
是的。
她一直在等,不是嗎?